鲁中公安短枪队威震沂蒙之敌区护送(文/李登伦李培荣)

DX——W 发表于 2015-09-04 12:38:20

    1941年初冬,日寇纠集六万余人,对我沂蒙根据地进行残酷的大扫荡,使我抗日根据地陷入了极端困难的境地。为拖住敌人,掩护后方的生产自救运动,1942年春,鲁中军区和鲁中行署公安局决定组织鲁中特务队,打造一支精干的小部队插入敌后,队伍又俗称“短枪队”,共由三十九人组成,都是从军队的连排干部和公安局的老侦察员中选调的。他们有独立作战的经验和宣传能力,常德任队长,郭金任政治指导员,全部配备驳壳枪和小型手榴弹。
    公安局首长为使队员们练好本领,特聘请了两位武功高强的拳师作武术教师。队员们在武术教师指导下,天天腿绑沙袋,爬墙越房,起早贪黑,打拳练功。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大家的功夫有了明显的长进。根据领导的指示,短枪队要插入敌区,边打边练,在敌窝里检验训练成果。
    1944年,抗日战争进入反攻阶段,随着我抗日部队的推进,临沂北部几个县城相继收复,鲁中区党委决定成立沂山地委,准备派二百名干部去接管那里的工作,由短枪队护送。鲁中公安局徐欣三科长向常德交待了任务。他指出:“这二百名干部有一部分妇女和老弱,武器少,困难多。他们是党的宝贵财富,要保证绝对安全。”常德回答:“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常德挑选了五个队员护送着干部们出发了。他和袁异峰、赵盛益、朱洪恩打头阵,庄会礼、刘敬宣负责后卫。从区党委驻地涝坡店子开始,向北是步步高的山坡,只能沿着羊肠小道,攀援前进。这对队员们来说没什么,但对这些干部来说却如登天梯,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常德和队员们每爬上一座山峰,总是转回身来,把干部们一一拉上去。休息时,庄会礼、刘敬宣这两个短枪队的活宝,放声唱起了沂蒙山小调,干部们也情不自禁地唱起来,也就忘记了疲劳。
    第一天下午,队伍到了崔家峪南山前,这是一个半华里长的小村子。村两头各有一个大碉堡,住有伪军。村中间是沂蒙公路,要过公路必须经过一座石桥,桥下是三米多深的土沟。村北是一条大河,白天无法通过。等到晚上1O点钟左右,常队长和队员们来到桥头,分成两组卧倒在地上监视敌人,掩护干部从桥下土沟里通过。干部们刚开始行动,敌人的巡逻队由东往西过来了。常队长打了个暗号,队员们迅速进了桥洞子,干部们卧倒在沟底,由于天黑,敌人过去了,没有发现。干部们迅速向北运动,当队伍的后尾经过桥下时,伪军们又巡逻回来了,发现桥下有人,一阵急喊:“干什么的?站住!”常德对桥下干部们说:“快向前传,到双崮西山口集合。”敌人离桥头十几公尺了,常德一挥手:“打!”袁异峰、赵盛益、刘敬宣三条驳壳枪向伪军猛扫,打得敌人连滚带爬。干部们飞也似地向前猛跑,沿一陡坡爬上大河岸,连鞋也没脱,就涉水过了河。常德和队员们边打边撤,刚到河心,敌人的机枪雨点似地扫了过来,他们紧跑几步,卧倒在河北岸。机枪一停,敌人下河追赶,常德喊道:“把敌人消灭在河里。”手榴弹、驳壳枪向敌群猛烈反击,敌人狼狈回窜,常德借势把哨子一吹,大喊:“同志们,冲啊!一排、二排随我来……”敌人搞不清虚实,只好躲回据点打冷枪去了。
    在战士们英勇战斗精神的鼓舞下,干部们也不感到累了,经过一夜六十余里的急行军,第二天拂晓便赶到了沂水县的沙沟村。这里离马站据点二十五里,离沂水据点只有十几里路,常德一面安排干部们休息吃饭,一面派队员站岗放哨。吃过早饭,常德出去观察地形,刚走到村西小山堡下,在山顶站岗的庄会礼跑下来说:“队长,从东南来了大约二百多敌人,离这里也就有二里路,可能是沂水据点的敌人。”常德回到村里,一面让干部们向西南大山上撤,一面带队员占领了小山堡。敌人首先发现了西去的干部队伍,吆吆喝喝追了上来,追到小山堡时,常德一个“打”字刚出口,六颗手榴弹在敌群中开了花,接着六条驳壳枪似六条小机枪当当当向敌人扫去,当场有七八个伪军倒地,后边的伪军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晕头转向,放羊似地往回跑。常德说了声:“向西南大山上撤。”队员们拔腿就走。这下敌人看清只有五六个八路,伪军们又来了精神,紧随队员身后向大山上猛扑,用机枪掩护着连续冲锋,但一次次被队员们阻击下去,伪军们丢下二三十具尸体退下山去。战斗一直相持到下午3点多钟,敌人才无奈何地撤回了,常队长把干部集合起来到沙沟吃饭去了。
    晚上,队员们分两组,控制了青沂公路南北两个炮楼,顺利通过了公路。天亮后,常队长和队员们把干部全部安全送到了目的地,然后来到了沂山分区驻地夏沟村。分区保卫科桑子贞科长一见他们到来,非常高兴,拉住常德的手说:“老常啊,你们来得正好,前几天安邱县大队在河湾树被附近孙家固堆据点的敌人偷袭了,损失很大,你们帮助摸一下况吧。”常德一口答应下来。天黑后,常队长建议安邱县大队再移防到河湾村。常德带五个队员,直插到通往孙家固堆据点的一条小路上隐蔽起来。天阴得很黑,路上没有行人,田野里死一样沉寂。他们观察了一阵没有什么动静,就顺路往前去,不一会儿,听到对面传来脚步声,他们立即蹲了下来,等那人来到跟前,赵盛益伸手把他抓了过来,一看原来是个50多岁的老头,常德问:“你是干什么的,起不是给八路送情报的?”那人说:“我是给你们送情报的。”接着,从腰里掏出一封信来,显然,他把队员们当成据点的人了。常德接过信问:“这信是写给谁的?”“孙自佐队长写给张队长的。”常德明白了大半,张队长是孙家固堆据点的伪军中队长,那孙自佐是谁呢?常德问:“孙队长现在存什么地方?”“在河湾村,我是他叔。”老头答。赵盛益说:“老先生你办事多粗心呀,幸好遇着我们张队长了,如遇着八路,你这条老命就难保了。”孙老头得意地说:“我明知无妨啊。”常德顺水推舟,冒充伪军队长张廷山说:“孙先生?烦您带我们到孙队长那里去一趟吧。”孙老头忙喜滋滋地说:“好说,好说,这有什么麻烦呢?!”
    大家跟着孙老头,走了足有半小时才到河湾村,来到孙自佐家里。一进屋,常德扫了一眼,见只有孙自佐母亲一人,便问:“孙队长到哪里去啦?”他母亲说:“吃过晚饭就出去了。”边说边去烧茶。常德趁机掏出情报看了一下,上面写着:“张队长,今将这一带八路活动情况报告给您,现在,八支队已到东北方向去了,住址不明。仅剩百余人的县大队,从上次被我袭击以来,伤亡惨重,情绪低落,又都是新兵组织起来的,不堪一击,今天下午5点左右由箭滩移驻河湾村,住在村北几户老百姓家里,情况确切,是否来队扑灭,请张队长定。孙自佐里上。”常德心中暗喜,总算挖到了这个“坐地虎”特务头子。
    常德看了一下表对孙老头说:“孙队长到底去哪里了,现在都11点半啦,这不误了大事吗?老先生是不是麻烦你去找找看。”“唉!这孩子不是去赌,就是找他相好的,我去找他。”常德向朱洪恩、刘敬宣使了个眼色,他俩从板凳上,站起来说:“老先生,天太黑,我们和您一块去。”那家伙连声说:“好!好!”
    连走两个赌场,都说:孙自佐来过又走了。老头又带他们直奔孙自佐的姘头家里。一进院子,见北屋里有灯光,窗纸上一对男女的影子搂在一起,不时传出嘻嘻的笑声。孙老头大声喊道:“自佐在这里吗?张队长等你好久了。”“他妈的!怎么来得这么早?!”屋里掷出一句粗俗的恶语来,随后又传出:“你先回去告诉他,我随后就去。”为不过早露出真相,朱洪恩他们立即回来了,把情况告诉了常队长,一齐“恭候”孙自佐“驾临”。常德点着一支烟刚吸了一半,随着一阵很重的脚步声,屋里进来一个二十五六岁、细高个、头带礼帽、身披羊皮大衣的家伙,一进门就直嚷:“张队长来得好早啊!我到外边去找人监视八路县大队长去了,请原谅!”常德猛一抬头,把烟头往地上一甩,说:“你这家伙认错了人吧,我明明姓常,你怎么给我改成姓张呢?给我绑起来。”孙自佐定睛一看傻了眼,这哪是张队长啊!几个队员三两下就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孙自佐还一个劲地说:“误会,误会!”那狗腿子在一旁也楞了,朱洪恩说。“多谢老先生带我们抓住了特务队长,我们是鲁中短枪队的,再跟我们走一趟吧。”常队长和队员们押着两个特务回到了夏沟村,桑科长直夸同志们机智勇敢。通过审讯,搞清了敌人内部的情况。孙家固堆据点的敌人失去了特务队长,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撰文李登伦李培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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