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蒋介石的职务挺多,称谓相应的也不少。最常见的是“蒋委员长”、“蒋总统”和“校长”。称呼一多,就容易乱。时过境迁,眼下的影视剧里蒋的职务便常常被穿越。
按了时间进行疏理,其实,蒋的职务和称呼不外乎以下几种:
1924年,蒋任黄埔军校校长。以后早年黄埔毕业的国民党将领均呼之以“校长”,很有些念旧和套近乎的味道。
1926年,任国民革命军总司令。“蒋总司令”由此而生。
1926年,任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之后1928年,再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主席、国民政府主席。遂被以“蒋主席”呼之。
1932年,任军事委员会委员长。从这时起,最常见的“蒋委员长”称谓产生。后于1939年又设国防最高委员会,蒋再任“委员长”。
1938年,任国民党总裁。于是又出现了“蒋总裁”的称呼。
1942年,任同盟国中国战区最高统帅。“统帅”称谓多为美、英等国家喜欢,美国人甚至称蒋为“Gimo”(Generalissimo的简写)。
1948年,任中华民国总统。即后来人们熟悉的“蒋总统”称呼的来历。
除此之外,蒋还另有一些称谓,大多与职务无干。比如,国民党一些元老多称蒋为“蒋公”、“蒋先生”。在台湾,后期人们则多以“先总统”称呼之。至于一个阶段被公众称为“蒋光头”、“蒋该死”,被台湾民间称为“臭头仔”等等,这些,是拿不上台面的。
前段在大陆学界,蒋又被戏称为“常凯申”。这朵学术界的“奇葩”盛开于2008年。是年10月出版的《中俄国界东段学术史研究:中国、俄国、西方学者视野中的中俄国界东段问题》一书中,作者将“Chiang Kai-shek”的人名(Chiang为“蒋”的威妥玛拼音,Kai-shek为“介石”的粤语拼音)错译为“常凯申”。
蒋介石不同时期的称谓,曾伴随若干小插曲。试举一二于后。
图一庆祝蒋汪总载纪念章,是1938年4月蒋当选为国民党总裁、汪精卫当选副总裁后颁发的。徽章上“汪”字被毁,重加加焊,似为鞭尸之举,与“蒋该死”有异曲同工之妙。
选举总裁、副总裁的这次国民党临时全国代表大会颇有些吊诡。大会核心在于修改党章重新确立国民党的领导体制,讨论党务问题和国民政府的施政方针。当时国民党内大部分党员倾向于蒋任总裁,汪任副总裁。但一直掌握党权的汪不愿屈居蒋之下,坚拒出任副总裁,并征得了蒋的同意。因此4月1日选举总裁、副总裁大会时,汪担任大会主席,蒋则回避。
选举总裁、副总裁本是两个提案,没想到代表大会主席团的吴稚晖提议时,把“选举蒋中正同志为总裁、汪兆铭同志为副总裁”两案并为一案,一经提出,全场立刻起立鼓掌,一致通过。汪精卫在台上尴尬万分,踌躇之余只好也起立鼓掌。据当时在台上站在汪侧后方的阮毅成回忆,汪脸色铁青、“羞愤至极”。大会选举蒋介石为总裁,汪精卫为副总裁。如此等于蒋介石名正言顺地夺取了汪长期在党内的最高领袖地位。阮氏认为,几个月后汪精卫出走叛国,多少与此事有关。
如阮毅成推测为真,汪精卫未免有些小家子气了。因为此次大会更重要的在于制定了抗战时期国民政府的基本政策,大会通过的《抗战建国纲领》是国民政府在抗战初期全面的政治纲领,发表的《宣言》指出,“此次抗战,为国家民族存亡所系,人人皆当献其生命,以争取国家民族之生命”。蒋介石此时拥有很高威望,据说大会选总裁时,用划“正”字计算票数。陈立夫得的“正”字竟比蒋还多,陈不动声色,偷偷抹去了自己的几个“正”字……在国家危难之时,陈考虑的显然是民族大义。
图二是1948年3月召开的行宪国民大会为总统和副总统的选举颁发的国民大会选举总统副总统纪念章。这次选举也是一波三折,颇多意味。
1947年6月,蒋介石下令筹备“行宪”。但由于党内派系争斗,国大代表迟迟不能产生,国大不得不延期至1948年3月29日召开。围绕代表人选问题,整个大会期间,先后发生了游行示威、抬棺赴会、强占座位、绝食抗议等诸多丑闻。据统计,国大开幕当天报到代表1694人,会议闭幕时代表竟增至2878人,原因是在秩序大乱的情况下,大会只好决议“一律出席大会”了事。
4月19日,蒋介石以2430票的绝对优势战胜居正(269票),当选中华民国总统。在副总统选举中,蒋介石属意孙科,但李宗仁、程潜、于右任等坚决不让,执意参加竞选。据说,李宗仁为拉选票花掉黄金1万多两,孙科的经费则由蒋支付。蒋介石还拨款100亿元资助程潜竞选,以分散李宗仁的选票。经过4月23日、24日、28日、29日四次投票,李宗仁最终当选副总统。这一结果,显然是国民党内不满蒋介石独裁情绪的反映。李宗仁回忆,开票当日,“当播报员报告我的票数已超过半数、依法当选时,蒋先生盛怒之下,竟一脚把收音机踢开”。
紧接其后更让李宗仁窝火的事情发生在总统副总统就职典礼上。李回忆录中提到,事先向蒋请示就职典礼服装问题时,蒋回答穿西装大礼服。李于是连夜赶制一套高冠硬领燕尾服。之后总统侍卫室又传出蒋手谕,“用军常服”,李“当然只有遵照”。结果典礼当天,李宗仁发现蒋介石“长袍马褂,旁若无人地站在台上”,自己则一身军服伫立其后,“相形之下,颇欠庄严”,俨然蒋的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