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秋季日军大扫荡时期的运河支队(上篇)

Chief 发表于 2018-04-02 21:25:14

一、秋季日军大扫荡前的形势

    日军华北派遣军总司令多田骏,下达1940年讨伐肃正命令之后,在执行第一期讨伐计划中,自4月14日开始至5月上旬止,对我鲁南山区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扫荡。我军在扫荡中苦战一月,作战30余次,毙伤敢伪3000余人,缴获甚多,终于彻底粉碎了日军的进攻,保卫了抱犊崮山区根据地。在反扫荡中,苏鲁支队,峄县支队均有较大的减员。日军为了巩固敌占区,还采取了两项重大政治措施:其一是由于宣抚班、新民会两种伪组织,相互矛盾扯皮,甚至互相拆台,妨害了敌军对占领区各项治安措施的推行,故在2月23日下达命令,解散了华北各地的宣抚班,3月4日下达命令,统一改组了新民会,企图促使各地做到伪军,伪政权、伪新民会一元化,以加强对占领区的统治。其二,山东省占领区,过去在行政上分设四个道,每个道分管县治过多,不利于统治,故在8月确定改设10个道,鲁南地区分设沂州道(临沂)和兖济道(济宁),这样有利于日军组织伪军,伪警察部队以协助其主力部队对我游击区进行扫荡,或者独立对我在边沿区活动的小部队进行扫荡。  国民党方面在鲁南、苏北地区,虽然统一了反共磨擦.行动,但在峄、滕、铜、邳四县边界地区,由于我党我军势力的大发展,反共势力在这个地区的磨擦行动都被我军打了下去,原来活动在这个地区的几股顽军则起了不同的变化。特种工作团在我运河支队建立之时,只剩下郑继筠(原来的一个大队长)带着不多几个人撤到津浦路西丰(县)沛(县)地区去了。实际上特种工作团这支部队就消失了。黄僖堂带着人投奔五十一军,在日军扫荡沂蒙山后,队伍散了,他孤身一人逃到韩庄日伪据点。韩庄据点伪军头目张来余本是五O支队的一个中队长,和黄僖堂沾亲带故,原想脚踏两只船。黄僖堂表示,只要张来余保护他,日后日军一旦不行了,可以在国民党方面力保他,作为曲线救国的英雄,因此张来余把黄僖堂秘密安置在自己家里,待为上宾。黄僖堂从此当了寓公,这样五O支队无形中也就消失了。汉奸头目张来余自有峄县国民党复兴社大头目黄僖堂作为他的后台,更死心塌地地为日军效力,成为死硬的反共派,我军的死对头了。

    张里元部支队长孙业洪本人和朱道南是姨兄弟,是老相识。朱道南本想争取他参加八路军,由于此人正统观念极强,这种设想终未如愿,但他在上半年还和我们保持友好关系。是年秋季大扫荡前,运支第二大队副大队长胡大毅奉峄县县委的指示,捉了孙业洪部一个名叫刘玉喜的干部,当时县委认为刘玉喜是个托派,把他杀了,加上另外一些事情的摩擦,孙业洪走了坚决反共的道路。但他活动在台枣路两侧,力量不大,还未形成对我军的重大威胁。苏鲁边游击司令韩治隆部经我一打一拉,已经开始改变对我军的态度。第三支队梁继璐部虽然坚决反共,但经我一打,已成惊弓之鸟,他的第二大队长刘树一在我军争取之下,带着约200人脱离了梁继璐,参加我方队伍,剩下400多人活动在枣庄以北的山区。这些国民党部队中除孙业洪原来对日军还采取积极抗日态度,其他都只游而不击,但在国民党掀起反共高潮之后,对日军都改变为消极态度,尽量避免打仗。因此,日军在进行第一期扫荡计划中,对他们都未采取扫荡行动,而使他们安然无恙。日军对国民党顽固派这种消极抗战的态度是求之不得的,这样他可以集中兵力对我八路军根据地,游击区进行扫荡,扩大巩固占领区。

    我党为了加强抱犊崮根据地的建设,划津浦路以东、陇海路以北、蒙山以南为鲁南区,4月成立鲁南区党委,一一五师后方司令部随即改为鲁南军区,仍属一一五师建制。7月初召开了鲁南抗日人民代表会议,成立了鲁南专员公署。鲁南区党委,鲁南军区,鲁南专员公署之下分设地委、军分区和行署。峄县党政机构和运河支队均直属鲁南党政军机关领导。这一组织形式的改变,对建设以抱犊崮山区为中心的抗日根据地,无疑是极其正确的措施。8月又开辟了天宝山区,自此,抱犊崮山区和天宝山区联成一片。罗荣桓政委在4月21日提出,目前任务是:一、克服时局逆转,坚持抗战,发展进步力量,坚持统一战线;二、准备长期坚持敌后游击战争,创建巩固的根据地,这是一切指导工作的指导原则;三、深入进行阶级,民族教育,从组织上,政治上、思想上,理论上装备自己,争取发展和巩固自己的武装,完成再扩大一倍的任务。一一五师在9月召开高级干部会议,研究会后扩大巩固根据地和整顿部队的任务,预定将运河支队第一大队升级为主力部队的工作,在苏鲁支队三营进入运河南北地区靠近运河支从活动以后逐步进行。早在运河支队建立之前,原来活动在滕(县)南峄(县)西的民众抗敌自卫军,即已离开原来活动的地区。北过临(城)枣(庄)铁路到滕县东部一带活动了。

    9月,峄、滕、铜、邳地区已经形成以抱犊崮山区南侧,背靠临、郯、费、峄边联县的青石岭为中心、东西南北各40里的根据地。在山外运河南北地区,南北近百里,东西宽长者四,五十里,短者二、三十里的游击根据地。在各地区均建立了区乡政权和武装、工、农、青、妇各种群众团体都普遍建立,儿童团站岗放哨,盘查行人,遍地可见。为了便于部队在运(河)北平原区的行动,区乡政府动员群众在周营,阴平之间横向挖了两道交通沟。在敌人5月扫荡过后,我军控制地区四处歌声,军民联欢会频频召开,有的边沿村庄也是如此,汽灯高挂,锣声、鼓声甚至传到了日军据点,俨似一片太平景象。讨孙茂墀战斗以后,峄县支队留在运河北岸活动,苏鲁支队三营和运河支队集中在涧头集周围休息整顿。

10月9日,贾汪据点的日军100多人,北出山口,经杜安、泉源、官庄,进到徐塘西北之周庄,为苏鲁支队三营所阻击,由于敌人力量不大,打了半天,终未突破我防守阵地,敌人撤退了,我军胜利了。运河支队创建不足10月,在兄弟部队协同下打了多次胜仗。10月10日晚,苏鲁支队三营和我运河支队在涧头集召开军民联欢庆祝大会。我军在涧头集周围驻防已经半月,日军策划的自1940年10月开始对我军的扫荡计划,实际上已经开始实施,但我情报失灵,对敌情变化毫无所知,大家仍然陶醉在一片欢庆胜利的歌声中。

二、敌军南北对进的合围扫荡

    1940年10月,敌军策划对峄、滕、铜、邳地区南北合围扫荡。战斗自l0月11日拂晓在涧头集南侧的库山南头开始。敌驻徐州二十一师团的2000多人在师部的指挥下,为了隐蔽目标,于10日夜由徐州乘火车到达贾汪,接着分二路向我驻库山周围的部队开进。一路由贾汪东行,经过宗庄、上黄邱,于拂晓前进到库山的南头,与我运支驻金楼的三中队接了火。战斗打响以后,驻在徐楼的苏鲁支队三营和我运河支队部带特务队,也上了库山。库山高不过200米,山势比较陡,日本兵脚穿大皮靴,由下向上攻击是比较困难的。另一路经由侯孟东进到郑庄、后楼与运支二大队接上了火,看来这路敌人不是主攻方向。二大队以一小部狙击敌人,有的部队也上了库山。

    天大亮以后,日本兵在强大炮火掩护下,分二路一次次向我库山南坡发起冲锋,据守在这里的是我运河支队三中队。上午10时左右,由陇海路大许家据点北进的千余日军也进到库山东侧的山脚下,这路敌人也开始了进攻,几个方向的战斗都还是在主峰下小山头上进行。在上午的战斗中,敌人发起的几次冲锋都被打了下去。战士有些伤亡,轻伤较多,三中队的一排长王华堂牺牲了,但我们的战士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呻吟,因此战斗力没有丝毫减弱。下午2时左右,战斗更加激烈,我方阵地已被敌人炮火轰起一层厚厚的泥土,这时部队伤亡较大。但敌人因为在库山南头受阻,就一个劲地攻库山。我库山后面还是安全地带,苏鲁支队三营没有任何伤亡,库山周围东西、南北都不过3华里,也放不下大部队,部队多了反而会遭到敌人炮火的杀伤。时至黄昏,阵地仍在我军控制下,敌人.的进攻停止了,但都还集结在山脚下。

    我军在苏鲁支队张光中司令的指挥下,黄昏时撇下库山,组织部队向运河北转移。当时运河河水较深,都不能徒涉,各渡河点船只又少,因此渡河用去较多的时间。苏鲁支队三营在运河南活动3个月,一直打仗,没有很好的休整,在库山战斗后他们渡过运河,通过台枣铁路进到抱犊崮山区去了。运支分二路渡河北移,一路是支队领导机关,直属部队跟随一大队进到朱阳沟一带宿营待机,另一路二大队则在渡河后向西北进到郝家湖一带宿营待机。12日晨4时许,支队部带领机关特务队和四中队在朱阳沟村刚刚宿营,天还不亮,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敌人进攻朱阳沟的枪声就响了。一、二、三中队在继续行军北进。

    朱阳沟村,不过几十户人家,有两个独立的一大一小的土圩子。在四面受敌包围之后,支队首长指挥四中队、特务队坚守大、小圩子。天明后,敌人的进攻开始了,原来敌人已经摸到我军在遇到扫荡时的行动规律,计划先从运河南岸开始。敌军第十混成旅团1000多日军并伪军1000多人在黑本的指挥下,于拂晓前分由枣庄,峄城、韩庄进到曹庄、阴平、古邵一线。我一大队的一、二,三中队在敌人枪声打响后,趁拂晓前夜色,在阴平、曹庄之间继续向西北方向行进,甩脱了敌人的包围。天刚亮,朱阳沟的四面八方响起了敌人的炮声。起初,战斗还是与敌先头部队的小接触,但却吸引了敌人,日出以后,大约在曹庄、郝家湖方向攻击我运河支队二大队的敌人,已经结束战斗,东西二路的敌人,完成了对朱阳沟的合围。炮火间歇了一会,便集中攻打朱阳沟,村内到处墙倒屋塌,烧夷弹引燃了草房,形成一片火海。炮火猛轰之后,敌人的步兵开始进攻了。战士忍着烟熏火燎,依托疾速准备的工事,坚韧抵抗。进攻大圩子的敌人,几次进攻都被打退了。正午,村西北角小圩子被敌人突破占领了,四中队一个排撤进了大圩子。毕竟敌人步兵攻击力不强,在我战士凭借围墙坚守的情况下,日军碰壁了,只好再施展火力,炮轰的范围缩小了,炮弹高度密集,开花弹在圩子上空爆炸,我人员伤亡增加,但不久也就暴露了敌人炮火开路,步兵随后进攻的老一套战术,孙伯龙支队长指示作战参谋褚雅青让战士避开轰击的炮火,而在敌炮击伸延或转移时,迅速凭依适才的弹坑与圩墙迎击敌步兵,尽量放敌接近,予以更多杀伤。一整天,敌人炮火虽然一直不间断地猛烈轰击,但敌步兵同时进攻的方向并不多,战士们除一、二处迎战的以外,大都轮流监视敌人,和小作战间憩息,褚雅青几乎未离开过战斗的前沿阵地,随着敌人的进攻,更换指挥位置,宣传股长梁巾侠,是当时运支唯一的女同志,第一次遇到这样激烈的战斗场面,但她在前沿阵地还不时进行宣传鼓动工作,向战士学习步枪射击要领。战后支队参谋长胡大勋作诗赞扬她。巾侠本姓梁,好个女儿郎,

    襄助支队部,战斗有奇方。朱阳保卫战,火线来往忙。今日梁红玉,爱国把名扬。战斗直到天黑,敌人20多次的进攻,都被我们击退,圩子

始终未被敌人突破。天黑后,在一大队的应援下,部队胜利突围。我以50余人伤亡的代价,换取敌伪伤亡近400的胜利。孙伯龙支队长的乘骑,在炮火中摆脱缰绳而被敌军俘去韩庄。马被掳到韩庄后,始终不让敌人乘坐,敌人一骑上去,就把敌人甩下来,最后被敌人枪杀,或说不食而死。当时爱国人士孙倚亭对这一颇富传奇色彩的故事曾咏诗名《烈马行》,登载于鲁南时报。诗曰:

    日寇绝人性,海内日沸腾。中华好儿女,杀敌励忠贞。烈马称德比君子,来自冀北马群空。

    抗日军人作坐骑,冲锋陷阵敌人惊。一朝遭敌袭,烈马陷敌营。

    烈马不为敌人驭,驮蹄腾踔长嘶鸣。一任敌寇施鞭挞,不食棼豆竟捐生!君不见人着衣冠行禽兽,认贼作父虎作伥。

    残杀同胞不知耻。烈马独为正气钟!

    噫吁兮!何以人而不如马,感此遂赋烈马行。

三、巨梁桥之难

    11日的库山战斗之后,大家还是以旧有眼光来看待这次敌人扫荡,因为这里是华北和华中的结合部,运河北岸属山东,运河南岸主要属江苏,过去敌人扫荡的规律是北岸扫荡,南岸没什么动静,南岸扫荡则北岸无动静。整个部队渡河北进,想在北岸躲过这次扫荡。当时涧头集以北的运河段河水都比较深,都得靠船渡河,苏鲁支队三营在万年闸以东河段渡过河,接着插过台(儿庄),枣(庄)铁路支线,不顾疲劳,经过长途夜行军,转移到临(沂)枣(庄)公路以北地区去了。运河支队的领导机关跟着一大队在万年闸渡河继续北进,第二大队从花石场渡河。二大队是否要渡河北去,事前中层干部中有不同意见,因为部队成员都是在运河南岸地区土生土长,运北地区从未去活动过,人地生疏,特别是原属运河大队的三个中队,都认为插向柳泉东北的三角地带为最好,那里已经是敌军扫荡前锋的后方,敌人估计我绝对不会插向其据点附近隐蔽。这些正确意见未被领导采纳。二大队除七中队外渡过河已是下半夜,部队向西前进,走了10多里,接近曹庄东南的郝湖村时,天已似明非明,突然间敌人的炮弹轰轰地落在行军纵队的旁边。队伍毫无准备,遇到这种情况就乱了。部队失去指挥,纷纷后撤。敌人的炮弹继续打来,队伍不好收拾了,有的向南跑,有的向东跑,有的就在地瓜豆子地里蹲着观察情况。十中队南撤到运河边,有些战士徒涉过河,因为河水较深,会游泳的就渡过南岸,有些不会水的,就被水冲走了。向东撤的人撤到巨梁桥闸口旁边,就被巨梁桥汉奸败类刘善云的人一个一个地提了去。陈诚一、沙玉坤等人撤到巨梁桥西侧不远的官庄在村民的家中休息隐蔽,也被刘善云的人捉了去。当时被刘善云捉去31人,都关在农民张兴坡家里。

那时的巨梁桥村,并非现在的巨梁桥村,解放后展宽运河时,旧有的巨梁桥村已经夷为平地。旧时从韩庄到台儿庄间80华里有八个闸,即:韩庄(闸)、新(闸子)、巨梁桥(闸)、万年(闸)、丁庙(闸)、顿庄(闸)、侯迁(闸)、台儿庄(闸)。巨梁桥背靠运河,外有月河湾与运河相通,因为四周皆水,易守难攻。刘善云本是当地恶少,他在混乱之世,拉起了几十条枪参加了王亚平的红枪会,红枪会垮了就自称自卫队。我抗日政权成立之后,他视八路军和人民政府为仇敌,不准八路军进村,也不向抗日政府纳粮。在7月间,他曾率队夜袭我穆庄抗日乡政府。其后我们也曾派队围困巨梁桥lo多天,因为无法突破月河湾防线,也只好撤围。  

    刘善云捉到运河支队这些人,因为都是本地人,他想通过中间人,向这些被俘干部战士的家属勒索巨款和枪枝弹药,使他能扩大自己的队伍。其时有二名战士跟六里石村的上层人士孙某沾亲带故,已经保释。其余的人则严加看守,他以为定可在钱款和枪支上得到满足。不料在第三日的上午,一支日军队伍由台儿庄西经核桃园来到巨梁桥,刘善云这个视八路军如仇敌而又不知廉耻的家伙,带着人打着旗欢迎所谓“皇军”队伍进了村。日军头目通过翻释问他这里有“毛猴子”没有?他马上报告敌酋说他已活捉到八路军近30人关在房子里。他带日酋查看了监禁我运河支队战士的地方。就在当天,日酋命令刘善云把我运支被俘人员一一捆住手臂带到运河边排列在巨梁桥闸头,万恶的日酋命令日军士兵把我被俘人员,先后一个一个地带到闸头水边用刺刀捅死推到河里。陈诚一在监禁时对我二大队被俘人员做了工作,所以他们没有一个孬种,都是挺胸走向河边,边走边喊: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有的还喊:“共产党万岁!”其中23岁的战士李明,自幼在运河里泡大,水性很好,当日本兵把他拧到闸头水边,不等敌人捅刺刀,他就一头扎到激流的运河里,李明同志至今下落不明。当时在巨梁桥,我运河支队28名干部战士遇害的悲壮场面,向日本帝国主义显示了我中华儿女绝不当亡国奴,面对敌人刺刀而从容就义的高尚品德,这件历史事件曾长期被人称之为“巨梁桥惨案”。28烈士的名字是:陈诚一、李彦召、沙玉坤、王清雅、戴体正,孙茂名、贺明漠、蔡敬启、刘安松、孙景凤、高文厚、王昌维、李玉银、李继、马成富、侯三、李思彦、徐生英、陈安生,武永法、王衍庆、王清印、王茂渭、张喻洲、王玉昭、戚成资、张志诚,王守良。

    现在看来,还要列上李明烈士的名字,他因被反绑着手,跳入河中,水性再好也不大可能逃出死神的魔掌。他的勇敢行动和28名烈士殉国的悲壮场面,仍然留在运河南北地区人民的记忆之中。

    1945年日本投降后,罪大恶极的刘善云被抗日人民政府枪决,为29名烈士报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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