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在1940年,实行所谓重点扫荡我军的计划。时在年底前后,我军在峄、滕、锕、邳地区受到很大挫折。这是因为敌军加大兵力,改变战术,对我军造成强大的压力,而我们在主观指导上未能采取敌变我变的方针,在具体应变措施上犯有错误,以致不仅撤出山外的运北平原地区,接着又撤出在抱犊崮东南侧的山区,我县委领导机关迁到临(沂)郯(城)费(县)峄(县)边联县地区。国民党方面也发生了某些变化,最反动的梁继璐残部约400余人,于1940年11月下旬,进到我军抱犊崮东南侧根据地的木厂村一带,我峄县支队对其进行反击,歼灭近半。到1941年初,敌军华北派遣军总部在总结1940年日军占领区的治安工作时,认为已经收到极大效果,但未能满意的是我军对群众的地下工作还在不断的深入和扩大。敌人根据这一情况,制定了重点扫荡我军的计划,把彻底剿灭我八路军的战斗,当做确保华北的头等大事来做。3月30日开始实行治安强化运动,对我军执行新的措施:
(一)烧毁我军根据地设施;
(二)采取蘑菇战,咬住不放的战术,或者夜间和拂晓前突然袭击等战术;
(三)组成特种突击队以对付我军指挥机关;
(四)利用在扫荡中新挖的封锁我军的壕沟,划定势力范围,继续向外扩展;
(五)加强经济封锁。我鲁南区党委、鲁南军区在年初为适应敌我形势的变化,决定对峄,滕、铜、邳地区在组织形式上加以改变.成立滕(县)峄(县)边县,原属峄县管辖的抱犊崮山区部分划归滕峄边县建制,把峄县党政军领导机构移到山外运河南岸地区,以适应领导峄、滕、铜、邳地区对敌斗争的需要。
在此之前,约在1941年元旦前夕,一一五师罗荣桓政委等领导人,在费(县)北山区的住地,召见了运河队支队长邵剑秋,听取了邵对部队情况的汇报。罗荣桓政委在听完汇报之后指出:“运河支队一部分升为主力,还留有一部分留作基础,支队领导人是当地人,与群众有密切联系。回到山外地区,很快可以发展壮大起来。山外地区地处徐州附近,地理位置重要,是华中和山东联系的纽带,坚持这个地区具有战略意义。”“支队领导必须注意,前一阶段虽然打了一些胜仗,却暴露了目标,引起了敌人的注意。运河支队好比在敌人头上跳舞,敌人能让你们跳吗?这次敌人集中兵力连续对你们进行扫荡,部队遭受损失,应该引为教训。要记住游击战术的原则,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分散隐蔽,机动灵活。这次回去在那个狭窄地区,部队可改穿便衣,以连为单位活动。如果能够保持住500人的精干部队;坚持到最后胜利,作为我军反攻徐州的前进阵地,就算胜利完成了任务。”
为了重新打开运河南北地区的局面,鲁南区党委、鲁南军区根据一一五师首长的指示,决定派教导二旅五团副团长王根培同志兼任运河支队副支队长,带五团三营随运河支队和峄县党、政机关回到运河南;坚持运河南北地区的斗争。随部队南下的还有孙伯龙等人,孙伯龙接任鲁南军区副司令员之后,觉得在高级机关不如回到山外地区发展部队更能发挥作用,当时鲁南区党委和军区的领导,根据他的请求,借山东分局决定成立国民党抗协自卫军之机,任命他为鲁南抗协自卫军峄山支队支队长,彭畏三为政治委员,原峄县支队副支队长孙云亭为副支队长。
随运河支队部出山的还有峄县县大队一中队,中队长孙景山、副中队长陈继全、指导员王振南,全队约70余人,该中队出山后参加了周营战斗、新闸子战斗,又到夏镇附近打击了冯子固的土顽势力,一中队始终跟随县政府,支队活动,保卫着出山的领导机关。
夏镇反顽后,我军发觉敌人集结兵力,上级决定部队向东转移,当部队转移到津浦铁路东牛山后时,遭到敌人的包围合击。我一中队担任掩护部队转移任务。在牛山后掩护战斗中,副中队长陈继全英勇牺牲。牛山后战斗后,上级决定曹杰同志带小部武装在临枣支线南侧山区进行筹款。其余全部随主力开辟运南。月余,曹杰决定让王振南带武装南下运河,峄县县大队一中队划归运河支队建制。
周营战斗
部队出山,重新打开局面,必须先打几个胜仗,造出声势,以利于站住脚跟,重新发展部队,创造新局面。第一仗,决定首先打下周营伪据点。周营镇当时为伪峄县第七区区长兼大队长孙景义所盘据,兵力共有3个中队约200余人,分住3个小据点,据点围墙高约3米,外有围壕宽3米、深3米,壕外并有铁丝网,围墙四角各有一座碉堡,可谓深沟高垒,利于坚守,夜间据点周围汽灯高照,明如白昼,伪军首脑认为防范森严,八路军不可逾越。
1941年2月10日夜,我出山部队和党政机关越过枣庄至峄县城的铁路支线.进到枣庄西南的放马场村隐蔽,封锁消息,作好强攻周营的一切准备。
2月11日夜9时许,部队由放马场出发,夜半1时许到达周营外围。担任主攻任务的各连连长带领排的干部,实地察看了地形。担任防御韩庄、阴平二处敌人增援的两个连队,分途开进防御阵地。3时整,一声令下,突击队迅速剪断了铁丝网,用梯子架桥越过了壕沟。碉堡里的伪军发觉我军行动后,开枪向我射击。我掩护部队立即用机枪打灭了敌人围墙上的汽油灯,以密集的火力压制碉堡内的敌人。突击队迅速爬进围墙,后续部队接着跟进,对东西两据点展开进攻。不到半小时,我军无任何伤亡,两个据点里的敌人就缴枪投降了。九连攻打中心据点,一排长巴华堂、班长陈桂友带领部队猛冲进去,如入无人之境。敌人纷纷缴枪投降,只有伪区长孙景义带领几个护兵,据守在中心碉堡楼上。部队先是喊话,命令他们缴枪投降,孙景义负隅顽抗,我进攻部队决定用火烧楼门。二班长陈桂友用二捆秫秸浇上煤油,在机枪掩护下,冲到了楼门,因楼门为铁皮所裹,火烧未获成功。时近中午,韩庄的日军来援,与我埋伏在河湾村的打援部队交火,鬼子的炮声隆隆,阴平附近宁楼的敌人也已出动,情况十分紧急。
王根培同志看到孙景义至死顽抗,战斗不能获得全胜,怒火中烧,命令班长陈桂友、副班长赵庆云、战士王大洋等人把梯子靠上碉堡楼。他抢先登上梯子,登到楼的水溜子附近,他向楼上猛甩了两枚手榴弹。孙景义被炸伤,在楼上哀叫。 “我投降,我缴枪。”战斗至此胜利结束。我以牺牲副连长张少从一人的代价,攻克周营据点,俘获人枪200多。主攻部队、打援部队安全撤至周营北10里的王楼。韩庄的日军、伪军进了周营,盲目的向北发了几炮,未敢北犯。
周营战斗所以能迅速解决,其原因:
(1)部队干部战士中有不少周营及其周围的人,人熟地熟,对敌情了若指掌,战前对作战方案研究得具体。
(2)敌人认为运支远在鲁南山里,思想麻痹,我用突然长途奔袭的战法,敌人毫无准备,当我突击组迅速突进外壕围墙,敌人无法应付,只好缴枪投降。
(3)我军战士勇猛顽强,战斗热情高涨,特别是副团长兼副支队长王根培同志,身先士卒,抢先登上梯子,对解决中心据点的炮楼、生俘孙景义起了决定性作用。
再克六里石
为了造成运河支队出山的巨大声势,决定部队跳到运河南,继续打击敌人。部队在王楼休息后,于当晚10时南下,12日2时许到达运河边新闸子村的北岸。其时渡船已被敌人控制,只找到一只渔船,天亮时部队全部渡过运河,住进新闸子村。九连住新闸子村东头,正在吃早饭时,忽然传来岗哨的枪声,九连长任振家,一排长巴华堂边说: “台几庄的日军乘汽艇来到了,已经登了岸。”边指挥战士就地展开,迅速占领阵地。二班班长陈桂友,副班长赵庆云带领战士占领园沟、土岭。10几个日本兵冲了过来,二班是九连有名的战斗勇敢青年班,当日军进到距阵地20多米时,战士用轻机枪、步枪猛烈射击,手榴弹在敌群中开了花。在激烈战斗中,赵庆云腿部受重伤,仍然坚守阵地,不下火线,打开两颗手榴弹盖,准备与日本兵拼命。
战斗相持约2个小时,支队作战参谋褚雅青带着一个排利用地形,迂回到了敌人侧后,我正面部队发起冲锋。敌人腹背受敌,慌忙后退,窜上汽艇,向六里石方向急驶而去。我部队乘胜沿运河南岸追击。日军的汽艇在六里石据点伪军射击掩护下,向台儿庄方向逃去。
六里石村是运河线上闸口之一,驻有伪军一个中队,建筑在运河的月河圈内,四面河水环绕,形势险要。据点的前面是运河大闸,闸口宽六米,水流湍急。当我部队追到六里石村时,伪军急忙把闸口跳板抽掉,妄图凭借运河天险进行抵抗。我部队决心趁势拿下六里石,但直到黄昏,部队始终未能接近据点。支队领导决心组织部队强攻,发扬红军强渡大渡河的精神,强渡闸口,坚决拔掉六里石据点。
十一连王连长主动接受了强攻任务,组织突击队强搭跳板,机枪组以密集火力掩护突击队,终于用20多块方板在闸口搭起了跳板。部队突过闸口,向敌人碉堡进攻,敌人被我歼灭大半,少数跳河泅水逃命。我们当即发动群众破坏了碉堡。六里石之战,我十一连王连长英勇牺牲,另以负伤一人的代价取得赶跑日军和攻克六里石伪军据点的胜利。
部队打下六里石据点后,当夜进至黄邱山套和胡大勋、胡大毅同志等留在运南的五、八、十中队会师,部队在黄邱山套休息了两天。峄县党、政、军领导人,趁机在贾汪日军据点东南侧的鹿楼村,约见了国民党苏鲁边游击司令韩治隆。当我领导人进到鹿楼村时,韩治隆迎至村头。此次会见,韩治隆首先表示悔恨自己因上当而做磨擦错事,今后愿意和我继续合作抗日,我方则表示,过去的事已成历史,唯愿双方以和为贵,合作对抗日有利,闹磨擦则日军坐收渔人之利。相互诚恳交谈,为和韩部继续联合抗日打下了基础。第三天日军出动扫荡黄邱山区,我军和敌人打了一天,八中队指导员龚纲整在战斗中殉国。三营因出山以来连日战斗,部队比较疲劳,为避免和日军纠缠,当夜又跳到运北地区。日军采取了咬住不放的战术,继续追踪到运北。三营继则过津浦路,西进到夏镇附近地区。顽军周侗部见我三营进到他们活动地区之边沿,遂对三营不断袭扰。三营为了自卫,在杏园对周侗部队进行反击,消灭其一个团部,取得不小的胜利。部队在连续战斗中,由于战士伤亡减员,弹药的消耗未能得到补充,所以在路西反顽战斗之后,撤回抱犊崮山区休息整顿去了。
来源《运河支队史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