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二大队侦察参谋谢绍唐,战前曾闯荡江湖多年,并在三番子,辈份比较高,我运河支队领导为发展部队,于1941年5月初任命他为龙门游击大队长,交给他在贾汪周围利用他在三番子的关系进行扩军的任务,相机重建贾汪据点里的情报关系,允许摆香堂,收徒弟,实际利用这种旧形式进行扩军。谢绍唐就只带警卫员高茂盛去执行扩军任务。部队当时大部分活动在敌我两面政权地区,或敌、顽、我三面政权地区,在群众还没有觉悟的时候,利用这种封建落后的形式,和敌人争夺群众,也是一种可行的办法。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就组织起30多人的队伍.但部队枪枝比较缺,唯一的办法,只有向敌人去夺。
1941年6月底,他们首先进行智取小杏窝的战斗。小杏窝位于贾汪煤矿北山口外沿,距贾汪约四、五华里,住着20多个伪军。队长李昌连就是小杏窝人,在小杏窝周围人熟地熟。贾汪的日军利用他作为看门狗,并负责收集我军在贾汪、柳泉,利国驿三角地区活动的情报。这对我军的活动是一个重大的障碍。谢绍唐利用小杏窝李昌荣是他仁侄的关系,把小杏窝的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谢绍唐挑选手枪班长孔宪玉、李成业等八人执行夺取小杏窝据点的任务。一天中午,正是农村吃中午饭的时候,小杏窝来了个卖盐的,因为要价太高,根本没人买,卖盐人蹲在一棵树下,又挪到另一棵树下。这时,在正北大路口村通往小杏窝的土路上,过来一行人,其中四人抬着一顶脱了轿衣的空轿子,轿前走着二个人,一个扛着一把大红伞,另一个肩披一条马褡子,轿后跟着一个空手的,看样子他们是送完新娘子往回赶路的。
花轿进了庄,却换成了另一副样子,四个抬轿的歪三斜四、醉眼蒙咙,轿子摇摇摆摆,忽高忽低,个个都象喝得大醉似的,只见背马褡子的人,凑到卖盐人跟前讲起买盐的价钱来。
这些人都是龙门大队化装的,背马褡子的是手枪班长孔宪玉,卖盐的是个战士,二人用暗语对话。孔宪玉得知可以按原计划闯进据点炮楼行动,就高嗓子喊着:“盐都卖给我了,你‘得给我送去。”卖盐人把盘秤往篮里一放,挎起来跟着就走.炮楼门口有个站岗的伪军,刚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没有任何怀疑。孔宪玉他们走到炮楼大门口,掏出一盒“吉祥牌”香烟,抽出一支烟双手递给门岗说。“喜烟!”站岗的伪军接过烟,叼在嘴上,神气十足地等着点火。孔宪玉浑身上下乱摸一气,就是找不出火柴来,十分抱歉地说:“撤喜烟,把火柴也撒丢了。”伪军见状不由地摸着自己的衣服口袋,身上背着的长枪,也从肩上滑到胳膊弯里了。孔宪玉和卖盐人眼疾手快,两人一起下了伪军的枪,然后用布堵住嘴,捆绑在地甩在门后,抬轿的个个亮出家伙,八个人按原计划分成四组,二人在门口警戒,二人进了堂屋,二人进了西屋,二人进了炮楼,给敌人来了个措手不及。
原来这天,除队长李昌连带着个护兵到大路村去喝喜酒外,其余20多个伪军大都在屋里睡觉,只有伪队部里坐着4个人,孔宪玉、李昌林二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孔宪玉大喝一声。“不许动!”李昌林也把手枪对着敌人命令道。“谁动打死谁!”一个叫李大金的伪军慌忙去摘挂在墙上的枪企图顽抗,被李昌林一枪打伤左臂,其余伪军都不敢轻举妄动了。袭击西屋和炮楼的同志,也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干净利索地结束了战斗。此次战斗共缴获长枪19支、短枪三支、手榴弹50余枚、子弹千余发、军装20余套。
7月中旬。贾汪镇北门外逢集,谢绍唐组织五个有战斗经验的战士,身揣短枪和匕首,扮成赶集的,进入贾汪镇北门外的集市,相机夺取敌人的枪支。太阳刚出山,五个人随着赶集的人群,向熙熙攘攘的贾汪北门外集市涌来,进入集市的路口上。伪军设了哨卡子,专门检查来往行人,名日检查八路军,实为搜刮民财。一个农民打扮的中年人,挎着篮子大摇大摆向哨卡走来,全副武装的哨兵盘查他:“篮子里是什么?”答曰: “鸡蛋!”又问: “生的?熟的?"答曰: “熟的。”两汉奸一听是熟鸡蛋,便扑向来人,那人显出很害怕的样子,把竹篮子一歪,鸡蛋滚了个满地,两个汉奸忙着抢鸡蛋。这时后面又来了四个“赶集”的人,两个一伙,分头夹住汉奸,一人双手钳住汉奸的脖子猛力往下按,另一个用布堵住岗哨的嘴,照屁股猛踢一脚,掏出寒光闪闪的匕首一晃说:“动一动就要你的狗命!”说完下了伪军的枪,又七溜八叉地把两个汉奸捆绑在地。
这五个赶集的龙门游击大队战士训斥汉奸说:“以后再不许横行霸道。”并风趣地对汉奸说:“回去告诉你们的上司,我们的八路军不是白要你的枪,是用鸡蛋换的。”
在用鸡蛋换枪以后不几天,上级交给龙门游击大队到徐州城搞一部石印机的任务。当时石印机属于日本鬼子控制的军用物资,到处弄不着,侦察得知徐州日军宪兵队有这种东西,放在少华街宪兵队的仓库里。谢绍唐把到徐州搞石印机的任务交给战士胡传德。胡传德扮做驴贩子进徐州,找到跟谢绍唐有关系的姚成柏,请姚帮助他完成这项任务。姚成柏慷慨答应说他有个本家兄弟叫姚成喜,是徐州报社的送报人,跟报社要人宋文清关系很好,可以托宋文清想办法,并让胡传德听信。
几天以后,姚成柏果然来到胡传德的住处,高兴地对胡说:“宋文清找到宪兵队的特务张忠达,说自己要在报社附’近开办一个小印刷所,需要一部石印机,可出大价购买。张忠达是个大烟鬼,正愁没钱买烟土,所以很爽快答应下来了。”胡传德听后,就千方百计地买了十两烟土、一两海洛英,还有几个金戒指交给姚成柏。张忠达收到这些东西对宋文清说:“我在仓库交货,你必须趁下雨天晚上把墙头推倒,自己派人去提货。路上出了事,我不负责。过了几天,果然下了一场大雨,胡传德、姚成柏、姚成喜三人趁天下大雨,在晚上9点以后,来到少华街宪兵队仓库,用铁撬把墙头放倒, “呼通”一声惊动了日本鬼子的哨兵。他们以为被发现了,掉头便跑了。第二天日军在仓库外边拉上了铁丝网,更增加了取货的困难。宋文清去找张忠达,问他怎么办?张说:“有办法!晚上你们尽管来提货,以拍三声巴掌为号,听到信号,我把电闸刀拉下来,断了电,你们把铁丝网剪断,直接进仓库拉货好了。”当晚9点多,他们拉着两辆平板车第二次去宪兵队仓库,很顺利地把石印机运了出来,拉到四道街王德友家里。胡传德出城弄了辆牛车把石印机装在木箱里,上边用大粪覆盖着,就象农民进城拉粪似的,谁也不会注意,牛车拉到露子街第六检查厅,日军的哨兵用铁棍捣了三次,都未检查出来,最后只得说声“开路马司”就走了。
石印机运到黄邱套,但是没有油墨,还得派胡传德再下徐州。胡传德到了徐州,只好再找姚成柏帮忙。开始,姚感到困难,说现在油墨难买,拿着证明信才能买到一点,同时买到了也不好出城,各处都查得很严。姚成柏考虑了一阵说:“西关日本人开办的西木洋行经营油墨,那里也有个我认识的人,名叫马从礼,是个非常机灵能干的人,他在洋行当勤工,让他想想办法我看差不多。”次日,姚成柏带马从礼来到胡传德住的旅店,三人秘密地研究出一套偷搞西木洋行油墨的办法。
一个漆黑的晚上,西木洋行结束了一天的营业,关了店门,马从礼特为西木夫妇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好酒好菜摆满一桌。西木夫妇很高兴,他们都是见酒不要命的家伙。夫妻二人盘腿而坐,大吃大喝起来,一直喝到深夜,西木的妻子醉倒在床上不省人事,西木也喝得又呕又吐,痛苦难受,喊着马从礼把他送进医院。
这时早已藏在暗处的胡传德、姚成柏二人悄悄砸开库房门锁,用西木洋行拉货的单板车,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油墨拉走了。
以后这支游击队,长期活动在贾汪周围,直至1944年,上升为支队的主力。
来源《运河支队史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