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 两个娃娃兵的故事
水手 发表于2022-08-15 17:22:58
那年 两个娃娃兵的故事
作者 重 阳 李 明
编辑:杨建新
那年,稚气未脱,当年的娃娃兵,已是抗美援寮国际共产主义的战士了。
邻国老挝紧挨着云南西双版纳边境,即便战争时期气氛也是沉静的。最美是傍晚,婆娑树影和如风摆柳的人影随着日落、鸟归、夜幕低垂而从油画渐渐变成了剪影……刚进老挝时遇到的几个小故事。
新兵洗澡(左重阳)
1970年2月,我经新兵训练后进入老挝上寮解放区孟赛省纳莫县拉东村附近的中国援老部队706大队18分队(工兵七团特务连无线电分队)报训班接受专业训练。
记得是夏天傍晚,砍草烧荒开菜地之后,一身臭汗,满脸黑灰。我们几个学员便都脱光了衣裤,钻到树林中的小河里洗澡。旁边有一座小木桥,偶有当地老挝人路过。
我们这几个学生兵那时最大的16岁,最小的才14,正嬉闹玩水间,忽然有人发现小桥上蹲着一大一小两个老挝妇女,正笑嘻嘻地张望着赤身裸体的我们!一边还指手划脚,低声说着什么。
"不好!" 我们一声惊叫,弓腰上岸抱起自己的衣服就跑。
连队的哨兵持枪过来查问两位女子。大点儿那位说,她们路过桥上无意看到中国小兵洗澡。感到很好奇,就停下来看。过去越南顾问告诉她们,越军官兵常常来找女人。中国兵不会。因为中国兵都被做了手术!
我们特务连来自湖北红安"将军县"的副连长罗锦文闻言大怒:"把那几个新兵伢都叫来,让老挝女人仔细看看。谁说中国兵没有……?
中国兵不像越南兵那样找女人,是我们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阉掉了,还怎么打胜仗!
我也和你有着同样的遭遇。(李明)
72年的一天,执行完任务回连队,在采石场,鬼林下边的河里洗车,我把枪和衣服放在岸上,埋头在河里洗车。突然听见有女人笑,回头一看,一帮老挝女人一边看着我笑,一边翻弄着我的衣服。吓死我啦,枪就和衣服放在一起,我急忙几步跑过去抓起枪和衣服跑上车一脚油门就撒了。
回去一说被兵们好一顿笑。
越南兵(李明)
说到越南兵真是可恶之至的。记得我在七连配属时,一天中午,哨兵到连部报告说:“一个过路的越南兵,在我们岗哨前边不远处把一个老挝妇女拉进了树林,问连首长要不要管。
无奈这是涉外事件,连首长只好叫站岗的兵睁只眼闭只眼。呵呵呵,站岗的老兄悄悄叫上我这个自由兵去看西洋镜。(说好了,什么也没看见,离岗哨位置远着那。)
哎 !一说起来,记忆打开往事历历在目。
鸦片换盐(左重阳)
转眼到了1971年雨季。
我报训班毕业分到4小队(电A台),继续学习雷达标图和密码译电,同时上机实习。
一天夜间12点,我和报务主任刘大昌刚接班。我背上冲锋枪,提着饭盆去炊事班叫醒副班长起来做夜餐。他点着火烧上水准备下面条,走出厨房去井边取点豆芽。我在灶边坐着等他。突然听见他在井边一声断喝:"谁?什么人?"我端了冲锋枪跃出去,看见一个老挝汉子举着双手,吓得发抖。
我监视着他,让炊事班长快去叫人。不一会儿连长张乃贤带了一群兵赶过来。让翻译询问才知,这汉子就是拉东村民。他老婆要生孩子了,但家里没有了盐,又借不到,他就拿了一包黑乎乎像干牛粪一样的鸦片,来找中国部队想換一点盐巴。
当地就在世界闻名的"金三角"区内,我们营地旁边就是一片片婴粟地,花开时比格桑花还漂亮美丽。只是民间盐巴精贵,也没有药品。
弄清楚后,连长立即让我回去值班。然后让副指导员带着卫生员、炊事班的人和翻译,带了一大块磨黑产的锅巴盐、还有一些糖、油,什么的随汉子去他家帮助接产。那包"牛屎"鸦片也让那汉子带回去了。
呵呵呵,老挝盐巴精贵,他们当时解放区在靠近尚允的地方有个小盐场,一天能出个几十斤盐。我们开车在路上沿途常见老挝人去挑盐巴,他们的盐巴是饭盒一样的小块状。有时我们在路上跑几天都能见到同一伙男男女女走在路上,真可怜,想搭他们一段又不敢。
老挝人背物资沿着公路走。走累了背不动了,在中国部队驻地附近找个淋不着雨的地方放下来,拍拍屁股就走了。等以后方便时再来拿。东西绝对不会少,更不会丢失。
我们连里边山崖下,有一个老方的物资仓库,从连队进去就没大路了。他们用车把物资运到我那里放着,然后人背马驮进去,后来我们要回国时,团里用一天时间为他们修通了进去的大路。你还记得吗?
是的。修战略公路,也修中老友谊路、友谊桥。
睡了几天(左重阳)
老挝北部是高疟区。从跨入老挝第一天起,大白天就能领略到
第二天早饭前,唱了《说打就打,说干就干》,班长拿出一个药瓶,挨个每人一片。说这是"防1号"药,吃了预防疟疾,不吃不行!
不就吃片预防药吗?我一口把药吞下,大碗盛饭。午饭时又是一人一片。下午上课,李永生副参谋长讲团队光荣历史,特务连精兵強将。我不行了:上下眼皮打架、眯眯糊糊、一阵阵恶心欲呕……咬牙坚持下来。第二天又是饭前服药,上课打瞌睡。怪了!晚上睡觉前班长才说,这两天没精神吧?是防疟1号药产生副作用。大家好好睡觉。过几天就没反应了。
坚持了几天。又改服小一点儿的"防2号"。反应稍轻些。糊里糊涂吃了多日。到50年后我才知道,当年吃的是"青蒿素"。屠呦呦老太太因此拿到了诺贝尔奖!感谢科学家,我在老挝喂蚊子
1971年雨季来临,洪水泛滥、蚊群如云,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阵势。
这一年任务也特别重。我从报训班毕业后分到A台见习了几个月后,第一个上机值正班,还带了一名比我早一年毕业的老兵值副班。此时连队出现了发高烧不退的病员!我们台里台长也倒下了!然后一天天炊事班做病号饭越做越多,而好人的饭越做越少了。
我们台里一半人倒下了!最后除了我和摇马达的老兵外,没人能值班了!连长对我说:"我撒豆成兵也不顶用了!就看你小子的了!"那段敌情很紧,高炮61师一个连几乎打光了。
国外部队对上对下没有有线通讯,全靠无线电台联络。我一个人坚守机位,每正点和半点开机联络,有报就连续工作。
开始犯困时就抹点万金油,后来顶不住,就嚼小米椒,那种很小又很辣的小辣椒,直辣得舌头伸着象狗一样地打哈哈……。第三天,我已处于半迷糊状态了。摇马达的老兵叮着钟,到点就把我硬揪起来开机联络。关机后又陷入半昏睡状态。我整个人似乎一半在阳间一半在阴间,眼前飘过一个个似认识又不认识的人。开机联络时只是机械地抄收电码敲击电键。
至第五天,我体温接近摄氏40度,嘴唇干裂,已经叫不醒了!这时电台报务主任稍有好转,从卫生队赶回来,我和摇机员都已没有知觉了。
主任接过联络密码上机工作。连长亲驾三轮摩托车把我送到139医院救护所。我在那里究竟昏睡了几天自已也不知道。醒来时插着输液管,但仍是热一阵冷一阵。台长带桔子罐头来看我。告诉我,你单独收发报四十多份,一万多字,没有误时,无一错漏。部队给你记功。
俩同学在网络上回忆,当年入伍当兵出国援助老挝期间的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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