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热土——泰山丁家洪沟寻访记(上篇)文/颂歌

颂歌 发表于2023-03-18 20:06:04

2011年5月31日,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一个难忘的日子!风和日丽,艳阳高照,在广袤的泰莱平原上,泰山山麓南面一个叫丁家洪沟的小村庄——这就是我的老家!我和专程从乌鲁木齐相约来的宋铭宝叔、从宁波来的李建华表哥来到村子的西口,然后过到马路南面,直去“正兴大厦”宋均昌三老爷的办公室集合。三老爷其实就比我年长三四岁,可就是爷爷辈,呼一声三老爷,必须的!此“正兴大夏”竣工没几年、八层楼高、安装了电梯,挺气派的,也是北集坡一带知名的地标建筑啦,它是“泰安正兴建筑安装有限公司”的资产,董事长就是三老爷。在三老爷等人的带领下,我们一行人分乘几辆车出发。去拜谒始迁祖宋志学,同时也为英海老爷爷(均昌之父)扫墓,我们沿着一条东西朝向波光粼粼的河边行驶,三老爷介绍说这条河就是叫“洪沟”,我们的祖先沿河而居,繁衍生息,两岸除了我们村丁家洪沟外,还有沙家洪沟、陈家洪沟、王家洪沟等等。它们离泰安市区20多华里。村名是历史的一个特殊符号,比如我们村里目前并没有姓丁的了,而宋氏成了村里体量最大的姓氏。这一带是位于距离泰安市南的“高新区”,其规划、规模等在本地均属于较高水平。我们村和附近许多村落正在大兴土地开发,有的已经完全不复存在了。不少族人和村民都叹息:以后再也没有“回老家”的概念了......然而社会的发展和进步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众所周知,中国目前已经跻身世界大国,经济社会取得了翻天覆地的进步,其标志之一就是城镇化的高速发展、城乡人口比例的变化等等。眷念故乡是人之常情,社会发展又是大势所趋!难得两全啊!眼前可谓“旧貌换新颜”!我们继续驶往附近的兑臼村辞香岭公园。去拜谒我们北集坡丁家洪沟村宋氏家族的始迁祖宋志学。我们开始进入乡间小道,只见一片片花生地冒出绿叶,远近相连的麦地挂满沉甸甸的麦穗,一派丰收景象!稍远处举目望去,三老爷介绍那是即将竣工的京沪高铁高架桥,南北朝向,巍然耸立,颇为壮观!听说来月即可运行,京沪间客运只需要五个小时......突然“呜呜呜”的汽笛声响起,一辆绿皮列车自北向南疾驶而去,这是中国几十年前的京浦线,它就在我们的村子附近。凝视着远去的列车,听到车轮与铁轨硄铛硄铛的撞击声,我的思绪仿佛被带到了几十年前的那个月黑风高倾盆大雨之夜;一个身背驳壳枪的青年正带领十几个小伙子从高粱地里蹿出来用铁镐、锄头紧张地扒起眼前这段铁路上的几根铁轨后扛着就迅速开跑,消失在夜色中,第二天就听说日本鬼子的一辆列车在此脱轨了,几节车厢也爆炸了,火光四起陷入一片混乱......那身背驳壳枪的青年是谁,那不是宋铭箴(宋筱蓬)吗!那不是上世纪40年代泰安老家丁家洪沟村我的父亲吗!在民族危亡的抗日战争时代,他与比自己大一岁的同村族叔宋贵昌(宋克仁,我称为大老爷)毅然参加了共产党抗击日寇,那时他是泰西军分区武装部长,在艰难的条件下带领民兵锄奸反霸,为作战部队提供各种保障并破坏日寇经济动脉和军事设施。他们的光辉足迹留在了家乡,成了家乡人民尤其是宋氏族人赞不绝口的美谈,他们的人生经过枪林弹雨千锤百炼的洗礼成了共和国的省部级领导,他们是我老宋家的骄傲,是我们民族的骄傲!我的爷爷宋来昌(昌字辈)拥有土地三十余亩(大亩),是村里最大的地主,家里还雇用了几位长工同住于大院里,主雇和谐相处,是十里八乡皆知的开明人氏。爷爷奶奶生了父亲铭箴二叔铭竹与姑姑铭淑(铭字辈)三兄妹。记得80年代桂琦哥(我们是桂字辈)与我谈及他们名字时,方知其中用心良苦:取“箴竹淑”为字尾其谐音为“珍珠树”寓意子承父业家运大富大贵。

到了上学年龄,父亲与二叔大老爷叔侄三人乘座一辆马车径往泰安城念书,(今天看来大有乘大奔之气派啦)他们先是就读泰安二小,之后父亲与叔叔考入育英中学,大老爷考入泰安三中。叔侄三人身处孔孟之乡又受家风熏陶均勤勉攻读学业一直优秀。正是他们在泰安城念书期间也改变了他们一身的命运:抗日战争前后中国共产党在山东省的活动非常活跃,地下党渗透到了各个领域,学校的地下党宋香山老师注意到了这三个品行端正,上进勤学的学生,经常以师生关系与宗亲关系(自殷商以来,山东具有“无宋不成村之说”)向他们宣传爱国主义思想与革命道理,尤其是抗战爆发后,家乡沦陷,更加激发了他们的爱国热情。经过组织上的考察,父亲与大老爷根据安排于家乡附近开设了一个“小卖店”作为组织的交通站,负责传递情报安顿接送过往人员等等,从此开启了他们的革命生涯。一个月明星稀之夜,小卖店周围人嚷犬吠一片混乱,七八个来历不明的“土八路”手持短枪冲进小卖店吵吵嚷嚷地将父亲与大老爷二人五花大绑不知带向何方,第二天村里村外乡亲们沸沸扬扬: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昨夜小卖店被打劫,贵昌与铭箴被土八路绑走了,下落不明......一时间让两个家庭亲人们心急如焚,不知所措。可想而知,那个年代,处于京浦线的泰安地区形势非常复杂,沦陷之下伪政权为非作歹,各种势力帮派犬牙交错,而八路军一一五师一部(686团)则刚来到鲁西南地区开辟根据地,他们衣衫褴褛操一口南方话,老百姓避之不及,说他们被八路军绑走了,当然顺理成章啦。不久,二人已在根据地的中共泰西县委财政科“上班”了!(泰西指的是泰山以西泰安肥城宁阳等八个县)。他们被绑架原来是党组织巧施的一场苦肉计,若不采取此非常手段,通八路之罪必然祸及家属们是可想而知的了。县委机关,座落在南寨一带,就是农村几间民房而已,根据地的抗日斗争建设和发展在党的领导下艰难地推进。父亲与大老爷翌年即1940年同日由宋香山作为介绍人光荣地加入了共产党。他俩“虽系叔侄辈,出生年月几相同,幼年日日共嬉戏儿童世界乐融融,明媚春光放风筝,立秋雨后捕蝗虫,隆冬盼得春节到,新衣拜年爆竹声”他们既有叔侄之情又有战友之谊,在九死一生的枪林弹雨中不断受到党的教育、坚定信仰迎来了新中国成立。文革后大老爷担任了国家商业部副部长、父亲担任了贵州省副省长。

再说,俺的二叔呢?不是爷仨当时同在泰安城读书吗?近代华中华北等地区受基督教的影响甚深,家乡一带也不例外,二叔不知遇到什么鬼神,偏偏被基督教拉下水,成了一位虔诚的教徒!大老爷以长辈的身份与父亲开导教育他:眼下民族危亡国难当头,必须拿起武器抗击日寇方为有志青年之责任与担当,非但无果,反被二叔一套套什麽耶稣拯救人生啦,万物之主啦之类走火入魔话语堵回来。家乡人说二叔自幼聪明伶俐通情达理惹人喜欢,故被爷爷溺爱,说弟兄二人将来就他能够有出息!

有一次父亲回到家里,再次苦口婆心劝说二叔放弃基督教信仰,其结果仍然是八头牛拉不回来,继而父亲只得依“长子为父”(爷爷已经去世)家法将二叔吊在家中梁上,奈何二叔“视死如归”就不回头,父亲情急之下掏出驳壳枪威逼:别信什麽耶稣啦、跟我干八路去!吓得奶奶跪下给父亲求饶,砰砰砰......

砰砰砰!到了到了目的地到了!我在朦胧的思维回忆中被三老爷的车窗敲击声惊醒。我们即到达了“辞香岭公园”,它是地方民政局最近开发的陵园,占地约200亩。我们跟着三老爷很快即到达目的地。炳昌大老爷、其昌二老爷也相继到达。我首先看到英海老爷爷的陵墓:它五米见方三面由玉石围成,南面供祭奠者进出,正中是英海老爷爷的墓碑。解放前,他老人家在村里也是个能人,好打抱不平也管点事,担任个“地保”,据说相当于现在的安保队长,负责维护村里治安。老人们都说:那些年贵昌大老爷与父亲几次从根据地潜回老家时,是英海老爷爷冒着危险偷偷掩护着他俩的。此举除了由于都是同族宋氏家族因素外难道他没有朴实的民族气节与正义感起作用吗?1984年阔别家乡40年的父亲回老家,还特地去英海老爷爷府上拜望。我赶紧向老人家三叩头跪拜上香·········.

稍倾,我和铭宝叔立刻看到了紧北面一片松树白杨树成荫的树林下,竖立着一块高约1. 7米宽0. 8米的石碑,我们跃步而去,石碑上赫然映入眼帘的是:自上而下雕刻着“始祖宋志学之位”之碑!碑额上一个“福”字,稍下从左至右写着“万古流芳”!碑的右面自上而下写着:世居于丁家洪沟村故后葬于东南宋家林因开发区征占于二00六年四月十八迁于此。我是60岁的人了,此刻也禁不住全身热血沸腾、激动万分!是啊!这一刻我与许多族人已经期盼已久了。我和许多族人(尤其是远离故乡的),平常在意识和情感上不都在认祖归宗吗?此碑不正是我们梦寐以求的实物形态的存在吗?·······在中华民族上下几千年发展的历史长河中,以家族为单位的变迁和发展,是整个中华民族发展的有机组成部分。其荣辱兴衰无不与国家的命运紧紧相连。甚至有的家族某一阶段的历程还可以成为社会这一阶段发展的缩影。今天缅怀我们宋氏先祖,就是以本宗族史作为切入点重温民族历史的一隅,以史为鉴,古为今用!就是要学习和继承他们勤劳、智慧、善良以及民族大义的优良传统和作风以激励族人奋发向上报效祖国!

我抚摸着牌位、凝视着始祖宋志学几个字,我的思绪进入了时空的隧道:他于清康熙年间生于山东莱芜水泊集宋家埠,(目前水泊集无法考证但确有宋家埠。“不到黄河心不死”,我决心一年内亲去宋家埠探个究竟!)家境贫寒,娶张氏、生五子。封建社会的中国,以男耕女织为主的生产方式生产力水平十分低下,一遇天灾人祸百姓就流离失所、饥寒交迫,始祖是千万个百姓之一。那一年他遂携子带妻外出谋生,终来到泰安县丁家洪沟村,投于大户胡姓家(现在村里仍有胡姓,我认识胡中兴,退休前是贵州省政府付秘书长,)为长工,子渐长,皆勤劳,渐置宅基田产,落户于兹,繁衍生息至今凡300余年。因为始祖宋志学之前的前辈目前无法考证,所以现在我们称之为始祖、又因为他从异地始迁至丁家洪沟落户,也称为始迁祖!他留下有财、有富、有望和有道四个支系至今已有15代,其后人除多数留山东外,许多已经遍及全国如云贵、新疆、陕西、京津沪、两湖、广东等地,还有的远在海外如美国、加拿大等等。目前我族有1000余人之多,可谓人丁兴旺、枝繁叶茂!他们都在为国家的现代化建设和人类的进步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我的思绪没有尽头,我为了解老家的事太少而遗憾!但是我们老宋家近现代的几位前辈却使我深深地铭记:老四爷爷宋英全,大老爷宋克仁,父亲宋筱蓬,三老爷宋均昌,四老爷宋宪昌等等···········突然,我听见身后传来招呼声:“建新!······”,“你是建新吧?!”(我的原名宋建新)转身望去,是三位与我年龄接近的妇女:她们一定也是来祭祖,稍晚来了些!面对我象似老熟人般乐呵呵的。我即问道:“我应该怎样称呼你们呀?”她们笑眯眯地几乎异口同声说道:“姑奶奶姑奶奶!呵呵”!我不加思索,也不犹豫地、开心地对三人说“三位年轻的姑奶奶呀······呵呵、呵呵·”大家一阵欢笑过后,才知道她们是炳昌大老爷的妹妹庆云、庆爱、庆梅。炳昌大老爷从一旁聚过来,他还是老样子,当然苍老多了。第一次见他是上个世纪70年代的事了,那时他来到贵阳父亲的家,30多岁吧,满脸黝黑,朴实而敦厚的一张脸,与父亲坐在一起聊天,爸爸教我称之为大老爷!我只知道大老爷是北京的贵昌大老爷,属爷爷辈,此人显然比父亲还小十多岁嘛?咋的?但我仍然即遵父命叫了声“大老爷”!父亲同时也向屋里一位客人介绍:“这是我家族的一位叔叔·······”。看来不管人的地位与财富再如何如何,这辈分总是永恒不变的!(俗话辈长在把上)秉昌大老爷是七十年代支援三线建设来到贵州六盘水矿务局工作的,一干就是十几年。我们也就成了“老熟人”。大老爷还是那张和善的面孔对大伙说:“那时建新才这么高”。他用手比了比一个高度········斗转星移,这一晃,30多年过去了他现在有了孙子,成了真正的爷爷了!

其间,我向大家介绍了铭宝叔。铭宝叔上个世纪90年代一家人来过广州我的家,我们较熟悉。在广州时,我们对于续家谱的事一拍即合,如今10几年过去我们又相约在丁家洪沟、聚在宋志学之牌位前,决心把未尽事业完成。由于历史和通讯等原因,我不知他是何时去的乌鲁木齐,只知道他几十年以自己的一支笔辛勤耕耘当了中国商报记者站长,出版了不少书籍。他每去北京总要去看看大老爷,听说大老爷还关照过他,大老爷在京病危时他几次来电话请安········这次我才知道他连自己的父亲寿昌三老爷都没有见过,怎么去世的也不太清楚。让人听着怪心酸的。原不得咋天在村里见着个老奶奶谈了涉及自己家的往事才几分钟,他竟然黯然泪下·······.

建华表哥这一阵可是忙坏了,他成了专业摄影师为我们照相!表哥一家几代都是丁家洪沟的,他的奶奶是我的姑奶奶,也就是贵昌大老爷的姐姐。所以我们是亲戚。但是他们李家与宋家的关系远不止这些了。我说不清理还乱!他的父亲李玉林(现名李斌)表叔抗战胜利后就是解放区的党员区长,抗战胜利后他参与抓了并且枪毙了不少汉奸,其中有宋铭霑(我的大爷、原是共产党的区委书记)。我在贵昌大老爷家见过表叔,他称大老爷舅舅、称父亲大哥。离休前是宁波付市长。他家的事这次听建华讲,也够写本书的······.我只是想到咋天根昌三老爷、铭玖叔等亲友请我们一行吃饭前,人们听说有建新参加?就都犯嘀咕,不愿来!后来确认是宋建新而不是李建新,这才解除误会。原来李建新是我们村现在的支书(李建华的堂弟),因为不近人情等所以少有人喜欢他!这才闹了个小笑话。

三老爷、铭宝叔和我在始祖牌位前轮番照了相。我不舍地抚摸着牌位、凝视着“宋志学”三个字:文化大革命中,我们的祖坟与中华无数历史文化遗产同样被红卫兵毁于一旦,荡然无存,历史就是如此呀,如此无情,不堪回首!

日落西山,漫天晚霞。我们踏上归途。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还在穿越时空地想入非非若有所思......吉普车行驶到了一个交叉口,路标显示出了“南寨”字样,是往西的方向。三老爷告诉我,当年你父亲与大老爷就在那一带搞革命:1941年秋冬,日寇进一步增强“强化治安”运动,对抗日根据地进行“清剿”“合围”,“篦梳式扫荡”,形势急剧恶化,泰西根据地全部被占领,县委书记邹靖国叛变,并出卖了许多同志,革命队伍中的投机分子投降日寇充当特务,群众恐慌不安。此时,代理县委书记孙照寰根据泰西地委指示:实行精简隐蔽分散游击保持实力的方针。孙照寰联系到父亲、宋香山、刘鲁夫还有肥城人田景韩(田纪云之父)几个科长等七八个人以雨山前一个山洞为联络点开展工作。昼伏夜出分别到各区组织干部撤离,安排少数干部坚持工作。父亲到八区与区长李杰武公安局长韩革非,书记韩守典取得了联系,组织十余人撤离,但在东庄镇与李大海联系时,他磨磨唧唧要求第二天再走,实际上他已经叛变投敌,计划当夜将父亲交给日寇邀功。辛亏区长李杰武得到情报,连夜及时把宋筱蓬叫走,一口气跑了五公里,到石桥村住下,才得以脱险,在九区找到县政府张焕民等人撤离,那一段时间他们都住在山洞里,轮流出来寻找食物、放哨,我曾经听父亲说过,那些日子,根据地多次被日寇围剿,他们有时无路可走就躲藏在老乡土地里刨地瓜充饥,我曾经问过父亲“吃老乡地瓜不给钱啊”?父亲回答道顾不了这么多了、先求生存吧.......三老爷动情地叙述着,我听着听着倒吸一口凉气:如若不是李杰武老前辈及时相助,父亲就成了日寇的刀下鬼了。那些日子父亲全家整天担惊受怕,奶奶少不了三天两头被汉奸们威胁:交出八路儿子宋铭箴如何如何。

根据地形势不断变化,敌伪我有时形成拉锯态势,斗争十分复杂,父亲有时奉命带领武工队锄奸反霸,有一次还从日寇炮楼俘虏了六个鬼子

80年代一个周末下午,我如常回到家里见到父亲正在与一位叔叔亲切且轻松地聊天,这在家里是常事啦。我看了看客人:中等个子、戴着眼镜、穿一双解放鞋、和蔼可亲,点头示意一下。父亲问我认识吗?这是纪登奎叔叔嘛!我仔细端详,可不是吗,他是文革期间的政治局委员副总理、毛主席的得力干将啊!现在担任国务院农村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我坐在旁边听他们交谈,纪登奎叔叔说这些年都在农村搞调查研究、同时也围着地球转看看外国的农业情况,尤其是以色列土地利用率高、农业技术水平也高等等。他们谈得最多的是当年在冀鲁豫的战斗故事......

“南寨突围”后,父亲根据组织安排调动去泰西军区担任武装部科长。隶属于中共冀鲁豫区党委第一地委、其时纪登奎是党委委员兼民运部部长,是父亲的上级领导。此次纪登奎出差到贵阳,抽空来看看父亲,一同还回顾了当年父亲在泰安读书时,这位山西年轻人来到学校向同学们宣讲抗日救国、不当亡国奴的革命道理。以及后来在根据地度过的艰难险恶岁月,他们动情地谈及冀鲁豫根据地从开辟到抗日战争结束在共产党毛主席领导下经历了小冀鲁豫、中冀鲁豫到大冀鲁豫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的几个历史性的发展阶段,(大冀鲁豫涵盖了泰西、湖西、水东、水西直南及晋察冀)也伤感地历数没有看到今天新中国建立牺牲的战友们......

文革期间父亲挨批斗,被戴上:“走资派”、“坚持资产阶级反动路线的顽固分子”等等莫须有的罪名,并被关进了“牛棚”,父亲想不通,这么几十年为国家为共产党出生入死干革命,怎么落得如此下场啊?万般无奈之下,提笔给时任政治局委员的老领导写了一封信、一诉苦楚要求恢复自己的政治名誉云云.我为父亲寄出了这封信,其内容现在依稀记得。之后,我悄悄地给纪登奎写了一封信,内容是目前社会上精神文化生活十分单调,电影院反反复复就几个“样板戏”,老百姓感到枯燥无味、怨声载道、希望开放过去的一些老影片,请纪叔叔向主席或者总理反映一下。现在俺自嘲:在那个特殊的时代、那种政治生态下,亏你想得出来!现在如果能找到我这封信恐怕就成“文物”了!不到一年,纪登奎向贵州省革委指示,点名从牛棚中解放了十几名厅局级干部、全部是当年冀鲁豫根据地的老同志,父亲也名列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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