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这颗绿色明珠上的儿时的我们,沐浴着她的阳光雨露,饱尝着她滋润的乳汁,成长着,成长着!
无奈,天有不测风云。1966年,当我们进入第五个学年之际。一股逆流而动的邪风,吹遍了中国大地,吹进了我们的校园。
所谓的文化革命!把新中国刚刚建立的一切新秩序,新思想,新观念,彻底的颠覆。
把我们党在中共八大于1956年在北京政协礼堂召开的,完全肯定了的,党中央从“七大”以来的路线是正确性彻底的吹残,彻底颠覆了。
它反其道而行之的逆流,把我们这艘滇西南小镇上的一叶小舟,掀到了它的漩涡里。
“革命”让我们的学业停顿在了小学5年级。“六一届五三班”从此定格。
不过我们几个“小魔头”也做了一件,今天回忆起来不算太离谱的事。我们,可能是玩腻了那些油墨纸张的游戏,想出了新招。组织了一次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与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的活动。活动由我提出,并聘请了我们的班主任龙老师参加。因为那时,老师们都被革命夺去了师道尊严的地位。学校的大权理所当然的旁落到了我们这些,四六不懂,还大言不惭的叫喊着“天下者我们的天下”的毛孩子手里。
活动地点为;思茅大寨乡,老黄寨。为期一周。当然的活动是全班的,全体同学的,不分男女老少,不分色彩的全体参加。
消息一经发布,由积极分子蒋云生、宋昆英、王云芳,等女同学组成的文艺宣传队即行成立,并进行节目的排练。呵呵呵,忘了,还有王福成、余宁、潘佩、等几个男同学参加宣传队。
按既定方针我们出发了。思茅城到大寨乡,沿着思江公路前行10公里即到达。那时的我们,年龄最大的就属我们几个留级生了,大的也就十二三岁。小的同学十一二岁吧!
经过三四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我们到了大寨乡的老黄寨。由打前站联系的陈八一,李葛与老黄寨生产队长联系。老黄寨的贫下中农们,欢天喜地的,把我们的同学们,三五成群的迎进了各自的家门。
我、龙老师和陈八一、余宁、李葛被队长大人,请进了他的家。呵呵呵,今天,细想起来,那时热情的贫下中农们,除了对毛主席派来的红小兵的热情外,还有另一层的热情。那就是每天两毛钱,一斤粮票的伙食标准吧。
与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在活动的系列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首先是“吃”。那时,我们这些小半大孩子正是吃长饭的年岁。把我们的贫下中农人家,吃得晕头转向的,还一再吵吵着没吃饱。所以同劳动中也就大有出工不出力的表现了。
那些天我们开始参加的劳动是“割绿肥”。每人一把镰刀,一个背萝。到山上去割飞机草,再背到田地里,均匀的撒在侵泡着水的田里。这样就要求大家,在撒绿肥时,要下到水田里去撒。
这对于男孩子们不算什么事,对于一些比较胆小的,城里长大的女孩子,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蚂蝗!蚂蝗!”站在水田里撒绿肥的“杜爱萍”突然惊魂失魄的哭叫着,飞跃似地,从水田里向田埂奔去,到了田埂边,一屁股坐在田埂上惊恐的哇哇大哭。
宋昆英等几个还没下水的女同学跑过去准备帮助她。问道:“别急!别急!蚂蝗在哪里”?
“在那里”杜爱萍一边哭,一边用手指着还在水田里撒绿肥的罗星花说:“在罗星花脚上!”
哈哈哈哈,肖留熊、陈宝元等在场的男生,一边大笑一边大叫:“蚂蝗怕哪样,在都不在你身上就吓得怪叫喇喊呢说!”
罗星花站在水田里,看着杜爱萍惊恐的叫喊奔跑,开始全然没有在意。当听到杜爱萍说蚂蝗在她脚上时,才下意识的低头一看,也“呜哇”一声大叫,吓得哭了起来,并手脚并用的拍打着脚上的蚂蝗。
岸上、田里、哭的哭,叫的叫,笑的笑,一片混乱。龙老师从远远的田埂那边,朝哭叫的地方奔过来。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对罗星花说:“别急!别急!不要紧,我来帮你把蚂蝗拿掉!”
在龙老师的帮助下,罗星花脚上的蚂蝗被清除了。但女孩子们再也不敢下到水田里去撒绿肥了。
我看着肖留熊、陈宝元等那些笑得不亦乐乎的男生说:“你们在这里等着她们背绿肥来,由你们几个进去把绿肥撒在田里。”
“不干!不干!老子们还不是怕着蚂蝗叮着!”陈宝元等叫道。
“不干?再说一声试试!”我一边说,一边朝陈宝元们走过去。“呵呵呵,是啦,是啦,干!干!干!”几位一边下水一边答应着。
肖留熊还急忙问一句:“给是我们不消克割绿肥了该?”
“想得美,撒完么就克割克。不是,我叫你们家乃贫下中农不给你们饭吃!”我笑嘻嘻的回答他。
有一天,队里叫我们这群学生娃去挖红薯,并把挖好的红薯背回队里。呵呵呵,这样的安排不就等于把老鼠放进谷仓里了吗?
当然了,出发前我集合大家,进行了一番爱护公共财产的训话。着重是不准偷吃红薯等。
“吃一小点也不行吗?”杨双甲问。
“我道是喜欢吃烧山药乃哦。”罗应福说。
“你们敢吃乃该,小心贫下中农挨你们乃嘴缝起来掉噶!”陈洪说。
呵呵呵,那天很多人劳动回来后,基本都没有吃饭,包括好几个女生。悄悄的告诉你,我这个“正人君子”也没有免掉偷嘴的嗜好!
临结束与贫下中农同吃同住同劳动的前一天晚上,我们与老黄寨的贫下中农进行了联欢。
联欢会由蒋云生主持,报幕。班里的文艺骨干们演出了基本算精彩的节目。记得有最精彩的是王云芳、郭瑞萍共同表演的草原英雄小姐妹。郭瑞萍演姐姐,王云芳演妹妹,女同学们为她们伴唱。王福成拿着个大树枝在一旁抖动,发出莎莎的声响,代表风雪声。
还有学校老师自编的“大板车”的故事,也被班里的宣传队搬上了那天的舞台。
当然少不了那些当年时兴的如,“毛主席派人来”“战士爱读老三篇”等歌曲。最有意思的是宋昆英与罗星花合唱的“老俩口学毛选”,宋昆英扮的老头惟妙惟肖,罗星花扮的老太婆配合默契。
总之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联欢演出前,我真为我们临时组建的小宣传队捏着一把汗,一是怕同学们因从未上过台拘束演砸了。二是怕节目少撑不够时间,下不了台。呵呵呵,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我对此依然记忆犹新。
有一件事不得不提。那次下乡,有一天下午晚饭后,龙老师找到我忧愁的说:“我准备返回去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很快的告诉了陈八一、李葛们。大家都感觉到一种纳闷与难以接受,主要是怕失去我们的主心骨龙老师。大家一齐找到老师了解情况,并一再要求老师能委曲求全留下陪伴我们。在大家的一再的请求下,老师放去了返回的念头,一直陪伴我们到下乡结束。其中原委至今在我心里还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