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记得着的第一件事

fwj060 发表于2019-12-01 16:51:10

    人生记得着的第一件事是什么,说来可笑:我记得是姥姥坐在东边的门砖石上,我坐在西边的门砖石上。但是姥姥的面容却没有印象。唉,这算啥记忆呢?要说明的是:我父亲、二叔均为民族、民主革命而牺牲,三叔又当了解放军战士。奶奶被国民党特务追拿,加上要送情报等等地下活动,常在外面跑,家里仅有的两间土墙草屋,被国民党反动派烧过多次。我只好从小在姥姥家过,约几个月后母亲怀了我妹妹。我自然没有奶可吃了,姥姥抱着我见到哪位邻居家的各位妗子、大姨,有奶的话就让我来几口。

    第二个记忆中的片段是:母亲把我从姥姥家抱到她的另一个家。临睡时铺了一个小小的红毡让我躺下后,问我尿炕不?我说不尿,结果我刚睡就尿了炕。母亲一巴掌打在我屁股上,虽然不疼,却大丢面子,在姥姥家谁敢打我!于是我大哭特哭,直到很久,母亲只好连夜把我抱起来送到姥姥家。

    说道挨巴掌,接着说第二把掌。据说解放了,穷人分了田地,肯干活就会有饭吃。奶奶因家里稳定了,由思念儿子们进而思念没见过面的孙子。政府的有关方面商定,让我小叔把我领回老家。小叔背着我,一路跟我说解放了,穷人当家做主了。指着树林说那咱家的,指着大桥说那也咱家的,别提我多高兴了。到了家,看到的是两间土墙草屋边上,一位老太太站在那里望着我们。走近了,弯下腰看了以后说很像。一把把我揽到腿前,一巴掌打在我小小的屁股上。直起腰来把我抱在怀里,眼泪成两条水样流了下来。

    后来她老人家说我居然用小爪爪给她抹眼泪,高兴地痛哭了一场。从此我便跟着奶奶高高兴兴、快快乐乐、艰难困苦的过上了常常挨冻受饿的穷日子。 

    那时候我常常看着一个用高梁秸绑成的用红布包装起来的一个长方形的匾,上面用黄线绣成的五个字---人民的母亲。当时我不识字,而且按我们日照人的说法--母亲应被称为娘,---我大了以后,才知道我是爹娘生的,却不是爹娘养的。据说爹娘为人民打天下,姥姥抱着我满村走来走去,哪位婶子舅妈有奶,就喂我几口。

    二

    在奶奶的怀里(也常在奶奶的背上),虽然穷但是过得倒也快活。每逢春节时村里搞文艺节目(本地俗称耍故事),村里总把奶奶请到主席台上最中间就坐,当然也包括我。不过我对节目无兴趣,倒是桌上的瓜子花生,大大的美啊,可以大快我之朵颐。我家住在村外的河边上,周围大片沙滩,沙滩上长有大批的松柏、杨树,刺槐。周边住有三个村(庄)十几户人家。小时候同几个年龄相近的哥们弟兄,春挖野菜夏捉蝉,秋带铲子,寻大人们遗漏花生、地瓜,冬天打雪仗,虽则常有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过得倒也快活。

    奶奶家只有两间草屋,东墙边上是一只碓,常用来砸(掐)碎地瓜干、乃至地瓜秧、叶,中间一只又破又黑的桌,西墙一盘炕占了近一半,靠炕是锅灶。炕上靠锅的一边称为炕头,奶奶搂着我,小叔又挨过去,另一边冬天往往放地瓜。 

    三

    却说有一年,小伙伴们到村里去玩,看到大孩子们上学了,也混进去瞅瞅。结果听到老师领读书本:大羊大,小羊小,大羊小羊吃青草。。。。。。, 我居然也背过了“大羊大,小羊小,”甚至学会了这三个字,别提多高兴了。老师发现了我们几个伪学生,笑嘻嘻的让我们也参加学习,我们羞得逃跑了。回到家里后,我讲给奶奶听,奶奶高兴地说愿意学就好,于是把我们几个小哥们送到村小学去。(后来我的这几个小同学都退学了,只剩一个跟我一起上到初中。)在村小学上了一个月后,政府把我送到当时的沂水专区的革命烈士子女小学读书。到1956年年末的时候,据说已经合作化了,能吃上饭了,小学解散,我就又回到奶奶身边。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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