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物的不平凡的人生》第四集“从军记之境外篇”(八)

水手 发表于2019-12-21 00:52:53

回国道路训练

回国进行道路训练的决定,来源于对于美国对越南战场的战争升级的应变处置。

在老挝,美国发现大量的中国军队在进行道路修筑。而且所修筑的道路直通越南南方的胡志明小道等战略要地。(这在后来的越南战争的胜利发展所证实。内容后续)

由于越战的升级。美国及其帮凶,对老挝境内的一切军事目标,加强了空中轰炸和地面的渗透破坏。我团在遭遇到几次空袭后,部队首长为保证汽车学员训练的安全所作出的决定。

那几次遭遇的空袭也是触目惊心的。

就说,那次团电影放映车被炸吧。

那天我连69年入伍的云南华宁籍战士“秦太学”同志。驾驶前苏联嘎斯51车,送团电影放映队到老挝新建东线的湄公河对岸,七连驻地放映电影。

第二天在返回途中,当行至一处上坡路段的开阔地时。机警的秦太学同志发现一架敌机从坡顶的正前方突然低空冒出来,从他们车顶呼啸而过。

一般情况下,敌机的袭来。第一次低空飞行基本都是寻找和发现目标。第二次就是有目的俯冲攻击了。

当秦太学及电影队的同志们发现敌机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按车辆行驶中发现敌机教程规定。立即弃车躲避。

因为,实践证明。在高科技如此发达的时代,光凭勇气与先进的科技装备竞争,在战术上基本都是徒劳的。

他们立即停住车辆。飞快的下车向路边的路基下跑去。

这时,秦太学同志看见路边有一棵倒伏的树。(据他说,这棵树连枝带叶足有两三百斤重)。

秦太学同志没有多想,奋力一举。把倒伏的树抬起来靠到了车身上。本想能否挽救一下车辆。

这时,跑到坡下的同志发现敌机已经从后方调头俯冲过来。

大声的叫喊:“快跑!快跑!敌机回来啦!”

说时迟那时快,秦太学一个鱼跃跳下路基。

与此同时,只见公路上几十米内腾起一阵黄烟,把车辆整个的覆盖了。紧接着是巨大的飞机掠过头顶的轰鸣声和爆炸声,以及泥土伴随着车辆零件木屑漫天的飞舞。

等敌机飞走,不再返回后。躲到路基下的兵们才惊魂未定的爬回公路一看。妈呀!车没啦!留下的只是一堆千疮百孔的破铁和满地的汽车零件与车厢木屑。

再看路上,从车后近十米的地方起,到车前方近五米的地方止。横着近五米的路上,每间隔20公分整齐的排列着敌机扫射的机关炮弹的弹着点。这就是空袭,现代战争中高科技的战争场面。

再就是,我曾经以小说纪实形式记录过的《那年春节------硝烟中的记忆》和回忆录《敬礼:救命的兵哥哥》文章都叙述了敌机空袭的残酷性与突然性。

这些都为我们的部队首长作出正确的战略战术计划奠定了基础。在这里容我再次把两篇纪实文章做一个重复。


《那年春节——硝烟中的记忆》

纪实小说/水手

那是一段鲜为人知的史实吧。作为国家机密是否能够公开不知道,作为个人那可是刻骨铭心。 

  公元一九七二年的春节,对我及我的连队和那牺牲的56位战友是那么的残酷。 

  早就听说中央慰问团要到老挝前线慰问筑路作战的前线部队。年三十那天他们来啦,在师部对机关所属单位进行慰问。战士们大多两三年没有回国见到祖国亲人啦,那个兴奋,那个期盼别提有多高兴。 

  大年初一一大早师部电话通知,慰问团上午10时到我连慰问。

紧急集合;指导员向全连战士宣布了师部的电话通知,弟兄们欢呼雀跃,群情激奋大呼毛主席万岁!祖国万岁! 

 不到9点,阵地上留下为数不多的哨兵和穿戴整齐的一门门高炮,全体列队到阵地山下的路旁准备迎接中央慰问团的到来。 

 9点30师部来电:慰问团的慰问计划临时变动,先对我连前方连队进行慰问,再行对我连进行慰问,时间大约订在11点左右。为此,连队决定就地等待。 

 10点30分,让我一生刻骨铭心痛不欲生的空袭战斗警报无情尖利地狂叫起来。 

 警报,对于临战的高炮兵就是最严厉的至高无上的命令。士兵们第一个袭来的念头就是“中央慰问团”的安危。 

 连长大叫一声:“为了祖国亲人!冲啊!谁先上阵地谁先开火!”士兵们发疯一般吼叫着向800米外山头的炮阵地冲去,800米呈近70度的坡道,90%的官兵仅用不到3分钟就冲了上去。有的在摘炮衣,有的在开弹药箱,有的甚至坐上了炮位升起了炮管。 

 但是,晚啦,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晚啦。三架美B29轰炸机魔鬼似的嚎叫着向阵地俯冲而下,三颗炸弹相继在阵地上爆炸,巨大的气浪掀翻了高炮,冲天的烟雾弥漫了阵地,厚厚的泥土覆盖了年轻的生命。 

 中央慰问团来啦,那白发苍苍的老首长,那年纪轻轻的小演员,沿途兄弟单位的战友,野战医院的医生护士赶来啦,他们满眼含泪,悲愤欲绝,抢救搬运着伤员,归拢着烈士的遗体,从东倒西歪的树丫,从弯弯的竹枝,从树丛中浮土下找回那一块块、一片片、一点点烈士的遗骸;有的用盆,有的用布,有的用自己的军帽,盛着那烈士的忠骨…… 

 那就是公元一九七二年的大年初一,我永生难忘的日子。 

愿忠魂别被历史遗忘;祝战友安息它国 


《敬礼:救命的兵哥哥》——记援老抗美中一次亲历的空袭

记实文学/水手

1971年3月的一天早晨。接到连部的命令送三营几名到团部开会的干部返回驻地。团部距离三营营部100多公里,这要在今天100多公里路真不是什么事,撒一泡尿的功夫就能完成的任务。可放在70年代的异国他乡,在抗美援老的那个年代真就不是一件撒一泡尿那么乐观的事了。

   这100多公里的路程要穿过崎岖的丛林,要翻过无数座高山,要越过道道河流。更为艰巨的是,行驶的道路大多都是一些初通路,也就是刚开出的毛路。                说来也巧,刚好那几天连天的阴雨蒙蒙,这样的天气在初通路上行驶那个难就可想而知了。但值得庆幸的是这样的天气敌机一般不会出动,大可放心的奔驰。

那天我和班长驾驶着我们班的三号解放牌新车(在那个年代我们部队的装备也很落后。我们用的枪不是每人一支,而是每车一支苏制点五四铁把冲锋枪。也就是雷锋同志画上挎着的那种全身是孔的铁枪。车大多数是苏联造的抗美援朝时期的嘎斯车和捷斯车,还有解放战争缴获的美国的吉母西十轮大卡车。当然在那样的路上驾车的一定是班长啦,我这样的新兵蛋子是没有资格的哦)艰难的行驶在老挝的崇山峻岭之中。

我感觉在通过湄公河大桥后不久的一个竹林里,车子在过一个坑洼地带的时候狠劲的墩了一下。

    过了湄公河竹林后,车就沿着湄公河边空旷的半山腰行驶啦。这样我们的车就完全暴露在空旷的,极易被敌机袭击的境况下行驶了。幸运的是那天天下着雨敌机没有出动。糟糕的是,也是最不幸的是,车在经过一段回填地段时,不幸被陷进了泥坑。

陷车本来在泥泞路上尤其是初通的泥泞路上是家常便饭不足为奇。但那是在老挝,在打仗的老挝,在被美国飞机天天盯着想打死你的老挝啊!

这一陷可急坏了我和班长,也急坏了车上的干部们。没别的办法,拽吧!往外拽车吧!还好不远处就有一辆施工的东方红推土机,推土机是他们三营的。他们干部一招呼就过来了。

好嘛!看来问题不大了,可没想到更大的问题来啦。班长叫我去取车后车挂钩上挂着的钢丝牵引绳。

我到车后一看,傻眼啦。“牵引绳呢?牵引绳不见了。”我大声的叫起来。

班长也急眼啦。“奇了怪啦。出来带着牵引绳的啊。怎么不见了?”班长说。

我猛然想起来“是不是刚才在竹林里过那个坑洼地段把牵引绳墩掉了”。我对班长说。

“很有可能”班长说。

“我去找吧。反正离这里也不远”我自告奋勇的说。班长考虑了一下,同意了我的要求。“去吧,注意安全哦,带上枪。”(因为当时班长和其他人要处理开挖陷车的泥土,所以同意了我一人去找。)

    我背着枪屁颠屁颠的顺着来路往回走。大概半小时吧,就到了刚才墩车的地方。呵呵呵钢丝牵引绳静静的躺在那里,我高兴的扛起牵引绳顺原路返回。

那十来米长的钢丝绳可不轻啊,扛得我汗流浃背。正累的慌,好嘛!看见一艘运粮食的机动船正准备向我们陷车的方向去。我上前一搭讪。开船的兵哥哥就说:“没问题啦,我们送你去就是的啦。”(在异国他乡,只要是自己人,不用你费什么口舌,想办什么事,只要一句话,弟兄们都会为你竭尽全力的哦。这就是战友情!!!)。

船载有五六个兵和大米。向着湄公河顺流而下,顺风顺水,轻舟飞渡。湄公河美丽的景色陶醉着我们一船的大兵。有人带头唱起了老挝歌曲:古沙撒马东啊汗里几隆鸡隆林连啰,想隆想隆,空坡好啊康栾木,可沙木,捞河沙。(译音)……呵呵呵……这首老挝歌曲我们每个入老援外战士都会唱,但基本谁都不知道歌词说的是什么?大家合唱着,歌声在湄公河上飞扬着,跳跃着,欢快着。

     这愉快的气氛很快就被一阵刺耳的怪异声打破了。敌机!敌机!!敌机来啦!!!当人们听到敌机声时,其实敌机早以临空飞过了。实战过的士兵都知道,当你听到敌机声时,它很快就会转回来进行投弹或扫射了。(因为敌机一般第一轮俯冲是找打击目标,第二轮俯冲就是杀人了。)

战士们叫着“快把船冲进河边竹林里!快把船冲进河边竹林里!”(因为湄公河边都是被弯弯的竹林覆盖着,是隐蔽的最好去处,一但船进入河边的竹林,哪怕敌机回来也就找不到目标了。)

说来也不知道怎么那么寸。真是人急屎尿多,马急放屁多。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开船的兵哥哥在情急之中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猛一加速接着一个急转弯。只听嘭的一声,喔嚯!船在跳了两跳后竟然罢工熄火了。这一下可急坏、吓坏了一船的大兵了。兵们叫着,喊着,呆着,不知所措着。有的叫着:“弃船跳水吧!”有的声带哭腔喊着:“完啦!死啦!这回死定了!!!”有的呆呆的看着敌机即将袭来方向的天空,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这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完蛋就完蛋,老子今天就死在沙场上!”谁叫老子要贪图自己的脚力,非上这个贼船呢。只可惜了堂堂三尺男子汉,连女朋友都没混上呢。(呵呵呵,其实那时咱们还属于那种情窦未开的优良青少年呢。根本想不起那些儿女情长的捞么子事呢。)想归想,其实我当时也急出一身臭汗。真是现出了一幅手足无措的狼狈象了。真应了那句话“人之将死其型也悲,其言也善的老话了。”我当时真的紧闭双眼,大有一幅大义凛然,壮士一去不回还的必死无疑的感觉。

正在大兵们吵着、叫着、闹着、呆着。心里默默数着敌机即将袭来的时间时。只听轰隆一声,我们的机动船竟然发动起来了。

谢天谢地,在我们一船大兵正形形色色时,人家开船的兵哥哥,正努力的沉着的发动着船。并成功的把它发动了起来。天神啊!谢谢你!我开船的兵哥哥!要不是你的沉着冷静,要不是你的使命感与责任心,要不是你,我这条小命就交代在这异国的大河里喂老挝王八了。

船发动了。开船的兵哥哥加油、转舵。向着湄公河边的竹林箭一样的冲了进去。好险!就在我们的船冲进江边竹林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听到敌机俯冲的怪叫声了。

要不是我们开船的兵哥哥让那个美国杂种这次扑了个空。我们这群中国男儿才得以日后雄赳赳的凯旋。呵呵呵,亲爱的兵哥哥谢谢你!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女朋友会有的。当时我们一船的大兵都被开船的兵哥哥的沉着冷静,被他的使命感,被他的责任心佩服得五体投地的。大兵们大难不死,激动得什么什么的。更多的大兵是抱着我们开船的兵哥哥又哭、又笑、又叫、又跳的。那才叫真正意义上的千恩万谢。那才叫死后余生的兴奋失控。那才叫生死与共的战友情。唉,今天和平时期的人们是体会不到那样的场景的哦。我们开船的兵哥哥一直用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回应着大兵们的热烈的敬意:“没什么啦,没什么啦,小菜一碟的啦,小菜一碟的啦,也就是有惊无险的啦。”哦,我们的开船的兵哥哥是老广啊。老广万岁!不死万岁!大兵们开心的笑了。

当然了,这次任务我们最后还是圆满的完成了。

今天我老啦。我想要谢谢救命的开船兵哥哥。但至今我也不知道他是那个单位的,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不知道他还健在吗?只知道他是我们出国援老抗美战士中的一员!只知道他是老广兵哥哥!谢谢你我的救命恩人!!谢谢你开船的老广兵哥哥!!!

呵呵呵,还有我嘴唇上这个不大的伤疤,也是敌机空袭留下的纪念品哦。

那天,我正在井边用吊桶打水。(就是一种用杠杆原理从井里汲水的方式。)

当我刚把桶压进井里,突然,防空警报响起。逃生的欲望让我不顾一切地把握着吊杆的手一松。这一松,空桶在杠杆的重力下猛的向上升起。说来也巧挂水桶的铁丝刚巧把我的嘴唇像钓鱼一样的钩了起来,还好那个高度刚巧与我一般高,我掂着脚尖站在井边,嘴里呜呜的干嚎,叫又叫不出声。手舞足蹈的向为躲空袭警报而四处奔逃的兵们求救。

我们班的马回子看见了我的惨象。大叫着向我跑来:“阿波罗倒霉啦!快来人啊!”

战友们看见我满嘴是血的被挂在井边,也顾不得空袭警报了。

跑过来,七手八脚的把我弄下来。用车送到团卫生队。医生边给我处理伤口边说:

“小伙子!还好,没有给你拉成兔子嘴,只是穿了个洞,长好就没问题了,不会留下难看的。媳妇会有的,丈母娘会要你的。”

我哭笑不得,一脸的难堪。

后来,何冬瓜又给我取了个“大头鱼”的绰号。意思是我被像钓大头鱼一样的钓过。哈哈哈……

回国进行道路训练是由张副连长带队。张副连长个子不高,二十七八岁,虎头虎脑的,也是河南人。和刘股长一起去过我家,对我的情况比较了解。但刘股长交代过他别把我的情况对任何人说。

回国训练的路线是这样的。

第一步空车训练,从老挝猛赛省出发----从勐腊的尚允检查站入境 ------经思茅的普洱县------经过景东县到临沧地区。第二步重车训练,在临沧装木料,进行重车训练。-------经大理的弥渡县到昆明下木料。

第三步还是重车训练,从昆明装棉布-------经玉溪到通海为地震灾区送棉布,在通海下棉布。

接下来都是空车训练了,从通海返回玉溪大队留守处进行休整。(那时我们出国部队的留守处设在玉溪)-----经过休整,从玉溪经元江、墨江、普洱思茅、勐腊-------经勐腊尚允检查站出国归队。

出发前学员排除教练车外,还专门带了一辆炊事用车,和两名炊事班的战士。准备沿途自己野营做饭用。

第一天行至小勐养郊外,部队驻扎在路边的一片荒芜的田野里。

那天我们还杀了一头带来的猪。战士们美美的吃了一顿。餐后,领导们进行了一天的道路教练小结,我们就露营在田野里。

睡到后半夜时,天上下起雨来。整个学员排的兵们,争先恐后的回到自己班的车上,拉起棚布重新睡觉。哈哈哈,这时大多数兵的被子已被雨水浇湿了。没办法,只好在车厢里干坐到天亮。

那天夜里,我们班的弥勒兵付世龙不知道怎么搞的,一个手指头开始红肿起来。天要亮时痛得他浑身发抖,还发烧。

天亮后,一个湖北兵说:“他在家时得过这毛病,土话叫‘咬蛾指’。一般要半个多月才能好,很痛的。”

根据上述情况,经学员排领导临时研究作出决定;

因天气问题,部队应以汽车教练为主,不能再露营野外。避免造成非战斗减员。

二、炊事班人员、炊事车,跟随教练排进行野营训练不现实。应避免不必要的浪费,应该立即返回连队。

三、病号付世龙就近脱离部队训练,送医院治疗。

呵呵呵,这样一来,我们轻装了。炊事班人员,炊事车,很不情愿的返回了国外的连队。我们班少了一名学员,剩下的四名学员就获得了更多的教练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付世龙被就近送到了驻小勐养的139部队医院进行治疗。等待教练返回时再接他返回老挝。

接下来一路顺风顺水到达临沧。路过思茅时虽然心情激动。但毕竟革命工作重于天,挥挥泪就过去了。

从临沧装上木料后就开始了重车训练。

出了临沧就遇上了连天雨,泥滑路烂。当车队行到南涧县路段一个山崖处时,一辆地方车发生了侧滑。车轮离山崖不到十公分。地方老驾驶员吓的坐在驾驶室里不敢动弹。见我们部队车辆路过,就向我们挥手呼救。

我们小心的把车都靠路边停下。张副连长和李教员仔细的观察分析了地方遇险车辆的情况。

发现地方车辆不能再发动了。一但发动,只要轻轻向后一溜,必然造成车毁人亡的事故。

张副连长和李教员召集全排战士用人推的办法。硬是生生地把地方车推上了公路。地方老驾驶员千恩万谢。我们也学到了一定的驾驶知识与遇险处置经验。

车队到昆明下了木头,装上棉布,直奔地震灾区通海。

到通海,虽然地震过去了几个月,我们还是见到了满目疮痍的地震灾难现场的惨状。也见到了通海人民及抢险救灾部队,在党和政府领导下,战天斗地的顽强抗灾精神。我们为之感动,犹如接受了一场人民战争的再教育。

返回玉溪后,在玉溪留守处进行了三天的休整,对车辆进行了保养。

在这里我们见到了金副团长。并解开了一个纳闷已久的疑惑。

自从离开新兵营,我们就没有在国外见过金副团长,现在见到他格外的亲切。

一打听才知道;金副团长是辽沈战役中解放过来的原国民党上校团长。对野战工兵作战的逢山开路、遇水架桥、野战筑路爆破、修筑坑道工事,埋排地雷、打坦克、炸碉堡都有着很深的实战经验与学术研究。

在抗美援朝,抗美援越战场上,为人民立过很多功劳。

可是,从越南回国再转进老挝的战争中。却因为文革的极左路线冲击,不能出国参战。

以此同时,我们团受到与金团长一样不公平待遇的,还有一名副参谋长。他是一名毕业于前清华大学土木工程系的高材生。因为出生于资本家家庭,所以也被那个革命的年代所欺负。

这是我们工兵七团的损失!是抗美援老战争的重大损失!是党和人民的损失!

这样看来,我所受的那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当时,我们新兵知道后都为金副团长愤愤不平。可是,有什么办法呢!那个全党全国自欺欺人,自找倒霉的火红年代哦!

三天后,我们又出发了。

在通关住宿的时候。张副连长从通关街上买来十好几斤小鲫鱼。

大家以为要改善生活了。但吃晚饭的时候不见有鱼吃。尤其是那些喜欢吃鱼的湖北兵感到纳闷。

吃完晚饭,张副连长叫了几个想吃鱼,会吃鱼,自称会做鱼的湖北兵,到住宿旅店的伙房里去杀鱼。并且要求他们从鱼背上破开,说是要腌制好带回连队去慢慢吃。

第二天中午,路过思茅,车队从环城路绕行,行至思江路口时,张副连长叫车队停下原地休息。

叫上我,开着小车班的嘎斯51车,对大家说:“我们进思茅城去采购点东西。”兵们都信以为真。

在车上张副连长才一脸坏笑的告诉我:

昨天那鱼是给你家弄的。不让他们知道,就我们俩给你爸妈送去。

到了我家住的合办处。下了车,提着两桶用盐腌过的鱼。走进大门一看,才离开几个月的地方全变了。

球场上,满满当当的,乱七八糟的,建满了各种各样的、奇形怪状的棚子。后来才知道,思茅发生了地震。

路上碰到几个儿时的小伙伴,我先认出他们。“大杨、二杨我家有人吗?”

大杨、二杨呆呆的看着我这个出国部队的解放军叔叔。

“才几天,就不认识啦?”

“哦,是老李!老李回来啦!老李回来啦!”大杨、二杨反应过来,惊喜的叫着跑向我家的窝棚。

还好,这一天爸妈都在家。他们听到大杨、二杨的喊叫声,不知所措的走出窝棚。

张副连长说:

“大叔大婶,我们回国训练路过思茅,我带李明来看看你们二老,你们还好吗?”

“好,好,好!我们都还好!”爸妈惊喜的,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给你们带了点鱼来,不多,晒一晒慢慢吃。”张副连长说。

这时,合办处在家的人们都知道我回来的消息了。大人小孩把我们家棚子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的。问这问那的都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只好一个劲的给大家敬礼。

只听那些叔叔阿姨说:“老李长大了,都出国当出国部队解放军了。‘老老李,’老付有福气哦!”哈哈哈,这个辈份怎么论的?张副连长不知所措的笑了。

后来我给张副连长解释说:“在家里时,因为我是孩子头。带着孩子们捞鱼摸虾,各家各户为此都得过好处,吃过我抓的鱼虾。单位里的孩子都管我叫老李。久而久之,连大人们也跟着孩子们叫我老李了。”

张副连长说:“怪不得大家对你那么亲热。”

告别父母和叔叔阿姨小伙伴们后。我们又踏上了出国的里程。

在小勐养139医院,我们班接回了住院的付世龙。

付世龙给我说了一件至今也没有解开的谜。

付世龙说:“在139医院住院时,有一个姓李的小护士知道他是工七团运输连的兵时,对他说:“她有一个思茅当兵的同学,可能是在你们连队,叫李明。”

呵呵,后来我问了很多当过兵的女同学,都没有解开这个谜。

两天后,教练车队回到了老挝连队的驻地。

再后来,学员排进行了总结。评选了70届工兵第七团汽车培训优秀学员。我和另外8名学员被评为优秀学员。

我的汽车驾驶学习生涯就此圆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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