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月瀛之女王风芝)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一天,呼啸的北风卷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下个不停,我娘看着满院子的雪,若有所思地对我爸爸说:“那年在东北,鬼子把你冻死在雪窝里时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雪,您同事把你抬到咱住的那间小屋里,叫俺用雪在你身上慢慢地搓,说是还可能搓过来,俺就赶快到屋外盛了一洗脸盆子雪端回来,慢慢地在你身上搓,搓鼻子、耳朵、手指头、脚指头时很小心,一不小心就搓掉。”爸爸接着说:“还有一次鬼子打得我顺口淌血。”娘又说:“鬼子都被打跑这么多年了,现在那地方不知道啥样了?”爸爸说:“以后领着你到东北看看去!”父母的对话,一直铭记在我的心中,我盼望着有一天父母能带着我到东北去看看。可是,年复一年都没去成,父母去世后,到东北去看看,便成了父母的遗愿。完成父母的遗愿,是我多年来的想法,整理完父亲的《革命自传》后,这一想法更加强烈。
今年4月下旬,我看到电视上的一条信息,说是70岁以上的老年人,因为身体等原因,不能报旅游团了。我今年69岁,到了最后下定决心去东北完成父母遗愿的时候了,如果再往后拖就去不成啦,两辈子去东北的心愿就要落空了。但是,子女上班、丈夫腰疼,家中没人能跟我去,我决定自己去。
那几天,我在电视上还看到哈尔滨公安局抓获了一帮黑社会贷款公司,以前也听说过东北人好打架,一动手不是动斧就是动刀。我赶快到各银行把银行卡与我的手机断开,并且把银行卡里的钱转存为定期,只留微信和支付宝里几千块钱,再安排好一路的行程,把所需火车票都购完。
最后在家中正式公布:“我决定独自去东北。”这无疑向家中投下一枚重磅炸弹,全家人都极力反对,我顾不了这些,宁死也要闯一回!
出发前的准备工作在有序而紧张地进行着:洋葱榨汁和成面团烙成千层饼晾干装在拉杆包里;把大羽绒服和小棉袄及日常用品也装进拉杆包,套上薄绒裤和薄毛衣;小挎包里装上闷烧杯和手机。
2019年5月14日7点50分,我乘上聊城至哈尔滨西站的火车,踏上了重走父辈路的行程。
父亲为什么要去东北?
在东北为什么一直在找党的组织?
有时在没找到党组织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一直坚持党的革命工作?
我在出行路上慢慢向你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