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望眼欲穿,终于等来了这本沉甸甸的文献时,己近傍晚。而当我迫不及待读完这本厚重的文集时,己夜深人静。窗外,皎洁月光下,屋后香樟树叶随风唦唦、渺影婆娑。这棵香樟树是十年前,我移居此特意花钱栽下的。如今,原本青涩、弱不禁风的小树苗,在我的不经意间,己拔茁成了参天大树。
我对“樟树”的情结,缘于半个世纪前的青年时代。那会儿,作为一个大都市毛头学生,对樟树的了解,只限于家中那只专贮毛料衣物的樟木箱。这箱子,并不是全樟木打造的。但仅用一片樟木板材合成的密闭空间,开启时一股淡淡的暗香,沁人心脾、醒脑清目。这暗香,真可深藏珍贵而不被虫蛀,永不霉变......
《知青与上高》这本由上高县四套班子领导、编委、编辑组和部分“知青”的天合之作,开卷读来,其还原历史,珍藏记忆的功效与那樟木箱异曲同工了。
五十年前,当我作为“上海知青”来到江西省上高县翰堂公社陈家大队插队落户时,村头的那棵巨硕的“老樟树”,头一个迎接并接纳了我。在后来的二年里,我于它相知相近,是在早出晚归途中;“双抢”乘凉憩间;阶级教育课上;结识老表笑谈时和排譴郁闷诉苦中......它是我举目无亲的“荫护”;它是我苦熬憧憬的“支撑”;慨而括之,它是祖祖辈辈扎根于红土地上,辛勤劳作的老表们,对上山下乡“知青”们的知遇和“百年树人”之恩的化身!以致于,五十年后的去年深秋,大病初愈的我携老伴,以感恩之心赴上高“还愿”。当我站在村里己当作“百年名木“保护起来的,那颗“老樟树”下,我对它的情感,经过了半个世纪个人经阅、和岁月荏苒,己升华成朝觐似的膜拜!记得,我当时甫进村便极想知道,曾“魂牵梦绕”的它是否安在哉!心领神会的村支书,快捷地引我到它正“闭目养神”的跟前。突然间,我们一行都安静下来,一尊老而弥坚、古铜色的躯干里,它深藏着我那段记忆忧新的珍贵记忆;一股久蓄百炼的淡淡暗香,氤氲式弥散在我周围,它唤醒记忆的“嗅觉”。虔诚的我久久不忍別它离去!
眼前,《知青与上高》却把它完整无缺地快递过来了。这,真是令我出乎意料、喜出望外……
当年,在我的“第二故乡”,城里人珍惜的名木香樟及其制成品,不再希罕。那儿的村村落落,四处可见。郁郁葱葱,四季常青,是它永不凋谢的个性。而那儿的红土地,却是举目入瞳,脚踏即是。红土,它的墒情是“粘而固”。而文学上对它个性化的表述:“粘”即“念”;“固”即“牢”。
桌上,《知青与上高》恰似为我捧来了一整块儿,历经几代上高人、当地老表和回沪“知青”们,夯实着念念不忘之情和厚重厚爱之义的红土。这,岂不令我感动、泪目和决绝不会无动于衷…...
于是,当“插友”陈济平先生约我写个“读后感”时,在回他“微信”时,我一连用了三个“OK”!也于是,《知青与上高》编撰们用心血凝结的,堪称“历史性”贡献之壮举,让我按捺不住手中的笔,写了以上杂乱无章和辞不达意的偶感!
过多的感謝之话不写了!因为,很荣幸!我也是庞大的作者队伍中的一员,岂能“孤芳自赏”或自我吹嘘呢……
最后,我想附上两首去年“省亲”时吟的律诗结尾。
“朝觐行” 之一(七律二首)
一、上高行
五十年前“主席令”,
知青卸装“红卫兵”。
拜师老表手把手,
插秧割禾赤足泥。
殷殷嘱托学“农机”,
依依难舍送军营。
生我虽是申沪埠,
成长难忘赣水情。
二、井冈山行
红色江山井冈基,
现代武装农奴戟。
旷世社禝根安在,
甜水寻源到“五井”。
英雄壮怀葬熊罴,
烈士忠骨沃红地。
老来扶仗顶膜拜,
念初恐惊万英灵。
江西省上高县上海“知青”:赵保平
完稿于2020年5月2日于上海寓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