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允鹏在县委知道土匪袭击韩家洼子,朱军带人正在乌龙沟一带追踪土匪,他马上带上新扩编的连队火速赶往出事地点,留下公安大队和警卫排保卫县城。他们赶到韩家洼子村时,朱军早已经带县大队骑兵连赶到,一进工作队驻地,就被一幅惨烈的情景惊呆了。院外躺着两名区中队战士的尸体,是被土匪冲过来射杀的;院里挂着工作队长的人头和三个男人生殖器,是土匪从被杀害同志的身上割下的;屋里坑上躺着两个被轮奸后杀害的女同志和村妇女主任。听老乡讲:土匪把村农会主任用马拖死在村外,土匪拖着他还一边跑一边喊:翻身喽!这就是分地的下场!薛允鹏走到一直没有说话的朱军身边。说:“今天我们一定要把这股土匪消灭掉,给牺牲的同志们报仇!不灭土匪决不撤兵。”朱军:“不把千刀万剐的土匪杀光,县大队就没脸再回县城!我带过来的人加上你带过来的人,咱们有四个连五百多人。咱俩人商量一下,这次不把土匪杀光咱决不收兵!”薛允鹏;“兵贵神速说干就干!”朱军:“听村里一个当过土匪的老乡说:这股土匪是从明水县王家围子下来的。可又听一个刚回来的老乡说,这股土匪是往青岗县方向撤的。土匪来去两个方向有两个可能,一是向西继续袭击土改工作队;二是向西撤来迷惑我们,让我们误认为是青岗县来的土匪,然后再窜回明水县王家围子老窝。我们这次恐怕要绕到外县去剿匪,是否与兄弟县委打个招呼?”薛允鹏:“不管在那个县境内,只要是消灭土匪,就都是我们的共同责任和任务,咱们打完了再说。你分析的对!这股土匪一定要回他老窝不可,我们怎么围歼他呢?”朱军:“我俩兵分两路,一路追击、一路堵截。我带骑兵连和一个步兵连在后边追击,防止土匪再次袭击咱们的同志;你带两个连去堵截往回跑的土匪。那边先打起来,另一边的就快速包抄过来,把这股杀人的土匪吃掉。然后根据情况再决定,打不打王家围子,去端了土匪的老窝。”薛允鹏:“你是军事专家听你的,分兵后我们在那里堵截,你布置吧!”朱军和薛允鹏在地图前正研究作战方案,李桂兰和小胡带着区中队赶过来。薛允鹏:“你们来的正好,一会我们去追击土匪,你们在韩家洼子做好群众工作,让群众看到我们的力量,增强与地主阶级和土匪斗争的决心。”朱军:“小胡你要保护好李桂兰和区委工作人员,保证他们的安全。然后带人运送弹药,到王家围子附近找我们,配合县大队攻打土匪老窝。”大家随后按分工开始准备行动。
朱军带着骑兵连打探土匪的去向,一路紧追不舍,沿途的百姓都深受匪害,不但指明土匪的去向,还主动为队伍带路抄近道追踪。土匪真的是在制造假象,他们往青岗方向走一段后,就回头往王家围子走。追击的队伍追到一个三叉路口,前面有两条路都通往一个方向,朱军叫步兵连长带人走一条路,自己带骑兵连走另一条路。朱军这一路骑兵跑的快,追上绕道往回返的土匪。墨林领着第三大队慢悠悠往回走,转过头来没走多远,朱军率领骑兵就追了过来。墨林看是骑兵带人钻进玉米地,朱军见土匪钻进玉米地,就骑马带人想冲过去包抄土匪。朱军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刚冲到玉米地就射过来一排子弹,朱军骑的马被打死,他身上衣服被子弹打了个洞,还好没有受伤。墨林认为追上来的共军不多,想打一下吃掉这些共军再走,就领人爬在玉米地里想打伏击。朱军跌下马就翻身滚进对面的玉米地,警卫员和后边赶过的战士,立刻把朱军保护了起来。朱军急了说:“护着我干什么!赶快扔手榴弹弄出个大动静来,让另一条道上路队伍和前面堵截的队伍,听到响声包抄过来围歼这股土匪。”话声刚落,轰!轰!十几棵手榴弹在对面玉米地里炸响。土匪被一阵手榴弹炸晕,墨林马上明白过来,再呆在这里打下去准得被包围,马上叫人往北撤。朱军见一阵手榴弹后土匪的枪声有点稀。就命令:“跟上去,咬住敌人别让他们跑了!”说完就带头冲进玉米地,率领队伍沿着土匪的踪迹追了过去。土匪刚钻出玉米地,第二路追击队伍就赶了过来,李连长带人一个冲击,就把土匪压缩到一个小土堆上。朱军赶过来指挥队伍与土匪对峙射击,骑兵连大部分人使用的是马枪,少部分人使用的是短枪和苏式冲锋枪。朱军知道这些火力是击不垮土匪,告诉战士隐蔽好靠近土匪再射击,等待后面部队到来,两面夹击歼灭土匪。
薛允鹏带队伍在预定的截击地点,他把人分成三个点一字拉开,还是害怕堵不住土匪。焦急的等了两个小时没有动静,开始怀疑是否来晚了,叫土匪跑了过去。正着急不知怎么办好时,忽然远处传来手榴弹的爆炸声,他知道朱军大他们把土匪追上了,叫连长带人朝着爆炸方向,分头快速包抄过去。
他们赶到时,对面朱军正在与土匪对峙着,薛允鹏看了一会土匪后边地形。叫一个连长带人在两个土坡上架上机枪,要求全连火力全开,决不让土匪跑出去。他又让另一个连长带人,绕过去协助朱军,让骑兵连腾出手来追击逃窜的土匪。县大队在土匪的后面开始猛烈开火,几挺机枪把土匪压制的不敢抬头。墨林看被共军包围,听着密集的枪声知道这次是凶多吉少,眼前只有一条路就是四散向外冲,能冲出几个活几个。于是高喊一声:“弟兄们撒丫子!谁冲出去谁活!”喊完就跳出山坡往外冲,土匪们也跟着他一齐冲出四处逃窜。墨林很狡猾跑几步就爬在地上,他看大群土匪刚跑过去,就朝人少的另一个地方跑去。没想到那边不但有机枪还有一个排的战士,仇恨的子弹密集的扫射过来,墨林连中数枪再也没有爬起来。刚跑出来的一些土匪一看不好,又爬回去不敢再动,跑出去的不是被打死,就是被骑兵追上缴了枪。回到山坡的土匪们看见墨林已死,四面都是共军也只好纷纷举手投降。县大队的战士们从四面冲过去缴下土匪的枪,一场追击、堵截、围歼战斗胜利结束。
经过清点,这一仗打死土匪四十二人;俘虏土匪五十四人;逃走十一人,县大队只有七人受伤。让朱军和薛允鹏更高兴的是,通过审问俘虏知道消灭的这股土匪,就是制造河口事件的那股土匪。大队长墨林被打死,他是制造河口事件土匪的师爷还是个主犯,这次也是他带人杀害土改工作队的同志,是血案的元凶。听说制造河口事件的匪首老客,投靠郑大鼻涕以后,被派往哈尔滨联络站。朱军高兴的对薛允鹏说:“这一夜的路咱们没白跑,彻底消灭了这股土匪,为河口事件和土改工作队牺牲的同志们报了仇。”薛允鹏:“匪首老客还躲在哈尔滨,等回去派公安大局的人,去哈尔滨把他抓回来,绝不能让杀我们同志的人漏网。”朱军:“盘据在明水县王家围的土匪,对我们始终是个威胁,不如乘热打铁一鼓作气给他灭了!”薛允鹏:“消灭了王家围子的土匪,我们望奎县全境和围边邻县,就再没有大股的土匪,我们就可以安下心来搞土地改革。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怎么打好下一仗。”朱军:“我已经派出侦察分队去探明情况,等灵山中队人给我们带来弹药补充一下,就可以去攻打王家围子,我们先在这里睡上一觉养足精神头。”薛允鹏:“打了胜仗有点兴奋还真睡不着,让战士们休息咱们再提审俘虏,了解匪情提前做好作战方案。”朱军:“只有养足精神才会有智慧和力量,忙了一天又快一夜,迷糊一小觉再说。”
朱军和薛允鹏迷了一小觉,爬起来就商量作战方案。通过审问俘虏,知道王家围子号称有千号人马,实际只有五百多人,这一仗被吃掉一百多人,山上也就还有不到四百人。王家围子没有险可守,小兴安岭山脉最南边缘就没有大山,最多算是个邱陵地带。朱军是黄埔军校毕业还是延安军政大学教官,他很快就用沙土做出个沙盘来。王家围子大院背后的南坡陡峭,可北坡却是个四十五度慢坡,门前两座小土山不高,土匪在山头架上机枪,充其量也就是个制高点无险可守。朱军弄完沙盘问薛允鹏:“地形就这些,你看怎么打好?”薛允鹏:“你是老师我才当你的学生,还是你指挥我在一边学。”朱军:“说我是老师,我提问题你来答,准比我教过的学生都强。听土匪说一来大军围剿,郑大鼻涕就是一个溜,你说这仗怎么打?”薛允鹏想了想:“无险可守,大事不好就溜。咱们如果不先把土匪围住,叫他们跑了就等于没打,咱不打击溃战要打歼灭战。三座小山形成三个出口,只要我们行动快把住三个出口,围住以后再攻击!”朱军笑着说:“谁说你是土八路,很有军事素养吗!”薛允鹏:“跟你搭挡也是你学生,有你这个黄埔军校、延安军政大学的先生,我以后可就有吹的了!”朱军:“你可不是我的学生,你是我的搭档!我再补充两点:一是郑大鼻涕不一定马上就跑,因为他会认为我们是望奎县大队,不一定会越界到明水县攻打他们。会派人打探消息,我们先派出骑兵打掉他们的探子;二是我们快速围住三个出口后不能强攻,只要围住土匪他们就会慌,害怕增援队伍越来多只好突围,敌人往外跑时我们再猛打。这仗不能打成攻坚战伤亡太大,先围困然后再打击溃战!”薛允鹏:“妙!和我们当年打汤头镇鬼子的打法差不多,又学到了不少东西。”战士进来报告:“灵山中队的人带着弹药赶来增援,胡连长还从县里带来三门迫击炮,他正在领人卸车。”朱军:“弹药充足了,叫区中的人把俘虏带回去,我立刻出击包围王家围子!”
在王家围子匪巢里,郑大鼻涕有点沉不气了,墨林带三大队出去三天还没有回来,派出去找他们的人也没回来,急得他在大堂里转了好圈。他派人把二当家和三当家的叫来说:“我这几天鼻子总感觉不舒服,像要有大事发生!这7月份以后,共军在北满到处剿匪,我真不该让三大队去惹事。这都三天了还没回来,我怕出事又派人出去在周围打探,千万别叫共军摸上来。”老二:“大当家的你多虑了,墨林是个师爷智多星,他走时跟兄弟说要绕道回来,怕把共军招到咱们这边来,他回来的晚一点正常。”老三:“小心驶得万年船,大当家的鼻子一向感觉都很准,灵的比跳大神的还神。我们得准备好后手,有情况咱们就走。”郑大鼻涕:“这走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么多的人还有家当,不是说走就能走的。”老三:“外甥打灯笼照旧,我们还是‘插旗’吧!给弟兄些钱回乡避避,留下几个人看围子,我们几个也进深山到大杨树去躲一阵子,等没有事了我们再回来竖旗立杆子。”郑大鼻涕:“当断不断必遭其乱!你俩分头安排一下,我们这就‘蹽杆子’走人!”
郑大鼻涕正领人收拾东西准备走,老二跑进来急冲冲说:“回来的弟兄说周围发现共军!”郑大鼻涕:“这共军咋来的这么快!老二你先带一部分弟兄往外冲,看那条路我们可以出去,我和老三先把各山头守住。快!”二当家召集手下开始向右边路口冲去,结果被密集子弹打了回来。他们又领人从左边路口往外冲,也被打了回来。郑大鼻子见状说:“老二、老三让山上的弟兄顶住!咱们分两路从房后小道分头往后山冲,如果能绕到后山坡还可能冲出去,命大咱们山里大杨树见!冲不出去咱们就阎王殿里见!”
朱军和薛允鹏刚把队伍布置好,就看见有一股土匪想往外冲,一阵射击就给他们打了回去。朱军说:“这伙土匪还真没跑,咱们包的这锅‘饺子’,可以痛痛、快快的吃了!”朱军又问薛允鹏:“你说这土匪要是冲不出去会怎么办?”薛允鹏:“他们冲不出去也得硬冲,不出去就得死,我猜他们是‘魚死网破’拼命往外冲。”朱军看山头上的土匪火力很猛,如果不消灭山头火力会影响队伍出击,他叫迫击炮排敲掉敌人山头上的火力点。迫击炮弹一颗颗射向两个山头的火力点,焇烟还没有全部散去,山头上敌人的机枪就再没有动静了。朱军:“你我把住两头等土匪来送死吧!他们守不住就只有逃跑一条路。”
别看土匪平日里耀武杨威,都说怎么有能耐,吹牛说枪打的怎么准,可一遇到正规军的打法时,根本就招架不住。小喽啰们个个怕死,没打几枪就把枪一扔爬下装死。郑大鼻涕带一伙人顺着小路往山后冲,刚冲到半路肩上就挨了一枪,他忍痛拼命继续往外冲,眼看就要冲出去,又被埋伏在那的战士,一阵乱枪击毙在山坡上。土匪二当家的从另一面往外冲,子弹击中他的右腿,跑不动靠着棵树继续射击。他看土匪们不是被打死就是投降,知道再打下去也是死,只好不再抵抗被活捉。只有三当家的领了几个人,乘乱逃了出去。朱军带人冲进王家围子时,没遇到任何抵抗,他一边命令战士收缴武器打扫战场,一边叫连长清点人数。在外围追击土匪的薛允鹏,领人押着俘虏也来到王家围子院里。他看到土匪修建的高墙、炮台、暗堡,对朱军的指挥才能佩服到家了,这要是强攻伤亡一定不会小。见朱军走过来说:“这一仗打的漂亮!可以当教课书来讲了。”朱军说:“打这样的仗我们怎会牺牲五个人、伤十几个人呢?这说明我们的军事训练还差的很远。”薛允鹏问站在朱军身边的王连长:“这都是怎么伤亡的?”王连长:“有的是射击时身子抬的太高被击中的;有的是追击时,没注意隐蔽被冷枪打着了。”朱军:“这里土匪根本就守不住,我们把他们包围起来就慌,土匪只能往外冲。我们隐蔽好了只管打就行了,跑几个我们不是还有骑兵吗?出现伤亡真是不应该。回去要按实战要求搞军事训练,不然要是打大仗会死更多的人。”很快就打扫完战场,共击毙土匪七十二人;俘虏一百八十九人;因不知道这里一共有多少土匪,也就不知道漏网逃走多少人。朱军派两人骑马赶回县委报信,叫大家生火做饭吃完再返回县里。
县委书记陈化争听说打了大胜仗,带领县委和县政府工作人员出城三里地,迎接凱旋回来的县大队。望奎县各界群众,听说彻底的清除望奎县境内的匪患,无不兴高采烈纷纷自发出城欢迎,数千人的欢迎队伍形成夹道欢迎的盛况。朱军率领县大队走过来时,锣鼓喧天、鞭炮齐呜!自然的形成一个路边欢迎大会。县中学校长莫老先生先至欢迎词,他面向欢迎的群众说:“自打清朝起望奎县就是匪患不断,清朝皇帝剿灭不了,民国政府也没能剿灭,日伪时期更是匪患不断。今天共产党才来一年,就在全县彻底剿灭了土匪,这说明共产党的伟大!是我们老百姓的救星!”陈化争在掌声过后,向人群众大声说:“共产党是为老百姓打天下的,让人民群众过上好日子,是我们共产党人的责任!跟着共产党走,我们望奎县儿女今天战胜了土匪,明天我们还要战胜国民党反动派,让老百姓都能安居乐业!”朱军和薛允鹏与县委的同志互相握手交谈,时克过来对薛允鹏说:“都说东北土匪历害,日本人都拿他们没办法,我真有点替你们担心,没想到咱们县大队能全胜而归!”薛允鹏:“朱军的指挥才能起了很大作用,咱们对县大队人员的政治思想工作和整顿,改变了这只队伍,这才会有今天的战斗能力。今天陈书记和你们在这里,借剿匪胜利发动群众,不也是打了一个大胜仗吗!”陈化争听到时克和薛允鹏的对话,高兴的走过来说:“派我们来望奎的这批干部,无论在延安、在山东个个都是干将,来到望奎又都个个是能人,今天消灭了土匪就可以安心的搞土改,建设我们的巩固根据地。”大家有说有笑的随着人群往回走。
小胡带人回来,李桂兰马上带区中队人去于老歪家。一门她就命令:“把于平和管家捆了!张贵喜你马上领人查封、没收他家里全部家产,按恶霸地主论处。”于平知道事情败露只好求饶道:“我愿把家产全部给你们,只求留我一条狗命!”小胡:“晚了!带回去押起来。”这边刚处理完,时克和李桂兰带人赶到寺庙,李桂兰又见到那个十分讨厌的胖和尚,马上叫人把他捆了。时克代表县政府宣布封闭寺庙决定,然后说:“你勾结土匪破坏土改,是只披着人皮的‘狼’!你不配念经颂佛,只该下地狱住大牢,带回去受审!”主持被带走后,李桂兰才好好看看这个寺庙是什么样子,琢磨怎么按县政府意见,把庙改造成畜牧场。一个队员跑过来问这些佛像怎么办?李桂兰说:“能拆的就拆,不能拆就把佛像转过身去。” 大家只把大殿里的最大泥塑佛像砸碎,这大佛像的内脏都是用金银打造的。李桂兰叫人登记让时克带回缴县政府。其他能搬动的神像,都被转过身去靠边站。苏文走过来说:“庙里的小和尚中,有三个想留在后二村生活,剩下的想回老家去种地,他们的去向我都安排好了。”要离开寺庙,李桂兰又回头看了一眼大阁殿,这是她看见过最漂亮的寺宇。她自言自语道:“这么漂亮的寺庙养牛马,真是有点可惜了。”
薛允鹏带十二个人的县委工作队,赶到灵山区开展工作。薛允鹏告诉大家:“县委让我们过来,就是要把灵山的土改尽快搞完,为全县土改工作提供经验。我们要在斗争于老歪的过程中,让贫雇农站出来清算他的罪行,激起穷人的斗志。现在地主的气焰还没被彻底打掉,通过砍断这棵地主阶级的‘歪脖子树’,打掉地主阶级还想高高在上的气焰。”在审判斗争于老歪的大会上。李桂兰上台,揭露于老歪勾结土匪杀害工作队同志,破坏土地改革的罪行,号召贫雇农上台向他讨还血债。苏文上台,揭露寺庙主持勾结土匪破坏土改的罪行,告诉群众他不是宗教人士,是披着宗教外衣的罪犯。张贵喜上台,揭露原区长吴凤林、农会主任王文等人,在分地、分物时多要多拿,向地主通风报信等行为。对他们的错误进行清算,号召群众对土改工作进行监督。薛允鹏上台:“我们共产党领导的东北民主联军,已经把国民党反动派的军队,阻挡在松花江以北。不久就将要进行大反攻,我们解放全东北是指日可待。地主阶级梦想国民党反动派打过来变天,那是妄想是不可能的啦!穷哥们!你们可以放心的跟着共产党闹翻身。望奎县和周边的土匪都被我们打垮,再也没有人胆敢破坏土地改革,穷苦百姓要勇敢的站出来,向地主进行清算斗争,争取人人都能过上幸福生活。”经过动员不少穷人纷纷上台,诉说于老歪的罪行。后二村最穷的贫农王丰金走上台,他指着于平的鼻子说:“我是你家的长工,那年闹春荒我向你借了二斗粮,说好了利滚利到年底还你四斗半。可你七月就逼我还钱,没钱你就又逼着我再重签个‘驴打滚’的印子债,到年底要还你十斗粮。我们爷俩拼命的为你扛了几年的活,这笔账到现在还欠你十二斗粮,你喝的人血也太狠了。今天共产党为我们撑腰,你还我的血汗钱来!” 王丰金他刚走下台,刘关东又走上台。他说:“我的祖辈闯关东来到这里,靠开荒家里才有十几亩地,日本人打进来要办兴农株会社,强行用两块大洋一亩地买去。兴农社不办了,你仗着和日本人的关系,用低价格把土地从日本手里买去,你和日本人一样都是强盗!”又一穷人上台,他向大家说:“老少爷们,于老歪为了巴结官府、买通土匪和给庙里送香火钱,每年都要逼着我们穷人出份子钱。那年我没钱交份子钱,你就逼着我向你借印子钱,害的我十二岁的儿子也去给他放猪。”台上台下口号响成一片,愤怒的群众纷纷上台,指证于老歪的罪行,向他讨还血汗债。李桂兰代表灵山区委宣布:“大地主于平欺压百姓罪恶滔天,他就是个恶霸地主,经县委批准,区委决定对他执行枪毙!没收他家的全部财产分给穷人。今后谁要胆敢破坏土地改革,我们就坚决的镇压他!” 要枪毙恶霸地主于平台下群情振奋,群众看共产党为穷人谋利益说话算话,一场斗地主分田地的群众运动,在灵山区全面展开。
灵山区群众见共产党把土匪全都剿灭,枪毙了“北霸天”大地主于老歪,农会敢于带领群众分田分地闹翻身,贫僱农都积极投入到土地改革斗争当中。很多中小地主找到工作队,尤其是那些曾到行署告状的地主、富农,都主动交待自己的罪行,表示愿意交出自己的土地和财产。李桂兰在整顿农会基础上发展党员,时机成熟后,在后二村建立起望奎县第一个农村党支部,张贵喜成为村党支部书记。群众发动起来,村屯的政权才真正的撑握在,共产党和人民群众手里。薛允鹏要带小胡返回县里,他和李桂兰又把工作组和农会的同志召集在一起,对土地怎么平分,过冬穷人的粮食住房怎么解决,春耕种子农具怎么筹备,都进行了周密安排。回到住处,薛允鹏才安下心和李桂兰坐在一块,他心疼的跟李桂兰说:“我每天看见你挺个大肚子访农户跑农会,大会小会的叫我看着心疼啊!这几天总想帮你把一切都干完,好让你休息一下留个生孩子的时间。”李桂兰:“大山里的妇女没那么娇气,女人生产前还在地里干活,生了孩子没两天又去干活,我是山里女人没事的!”薛允鹏:“小胡是县大队的连长该回县里了,他已经向新的中队长交待过,一定要派人保护好你的安全。现在大股土匪都被消灭了,可棒子手和隐藏的土匪还在,千万防备他们狗急跳墙!”李桂兰:“我手里有枪!身边还有一大群穷哥们不会有事的,为了孩子我会加倍小心。”薛允鹏:“工作上多依靠新入党的同志,他们热情高有干劲,别什么事都要亲自干。张贵喜这个人是个好帮手,会起到很大作用,时克也看好准备调到县里去。”李桂兰:“我和苏文商量准备让张贵喜当区长,先别调到县里去,帮我一段时间再说。我累了,让我靠着你休息一下。”话声刚落,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睡着了。
1946年12月下旬,薛允鹏和李桂兰的女儿出生。时克夫妇从隔辟第一个赶过来看望,吴勇抱着孩子看个不够。她笑着说:“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不像咱们乡下人,倒像是个大家闺秀。”正说着朱军和爱人田野也过来看孩了,朱军一门就说:“听说薛主任家里添了个女战士,怎么没生个男战士呢?”田野:“你这话是怎么说的,生女儿不好吗?”时克:“这里有四个女同志,男同志说话要注意啦!”薛允鹏问:“怎么四位女同志?”时克指指李桂兰怀里的孩子,大家都开怀大笑起来。陈化争也过来祝贺,他走进屋就问:“这屋里什么事这么热闹啊?”李桂兰:“他们在说我家的小女战士呢。”陈化争先愣了一下,马上就开心的笑起来。陈化争问:“孩子起名子了吗?”薛允鹏:“刚起名叫克东,她这辈范克字,又是生在东北。寓意我们克服困难抢占了东北,能建立起巩固的东北根据地。”陈化争:“这个名字起的好!你们北上、我们东进,全都是为了克服困难解放全东北,好名字。”陈化争接着说:“刘干如也想过来看看孩子,可省里让我们组织担架队去临江前线,他正在县政府里落实安排。党中央指示东北局和东北民主联军要采取:‘坚持南满、巩固北满、南打北拉、北打南拉、南北满密切配合,消灭敌人有生力量’。现在南满打的激烈急需支援,省里要求我们出三十挂大车和五十人担架队,去临江支援前线。”朱军:“这种南北夹击、连拉带打是消灭敌人的法宝,敌强我弱只有这个打法最有效。我们北满根据地建立的比南满强,就一定要全力支援南满。”薛允鹏:“在东北局工作队时,我到过那一带的海龙县,那里干部配备的比我们晚,群众工作也不如我们这里强,我们应该全力支援。我在山东的老部队东总三纵,正在临江一带作战,更要大力支援才对得起战友。我的意见三十挂大车不够,咱上五十挂;担架队五十人不行,咱们派八十人去,人车不够县大队出!”朱军:“咱们队伍刚来东北时,在没有后勤支援情况下仗打的很艰苦,损失也很大。现在我们应该有多大的力量,就使出多大力量去支援前线。我同意从县大队出些人,再派一个人担任战勤中队副队长。”陈化争:“在县委、县政府里选一位有能力的干部带队,组织一支精干的战勤中队!我们马上分头去安排。”薛允鹏:“担架队上前线就得军事化,战勤中队、小队都要按部队一样进行组织,选好队长临行前朱军给培训一下,上前线应就该是战士!我代表鲁中军区北上的战士们,先谢谢大家!”说完敬上一个军礼。
1947年元旦刚过,望奎县支前战勤中队就要出发,五十挂马车一字排在路边喂着草料,有的车上装满了粮食和物资正准备出发。一百四十人的支前队伍集在一起,刘干如、时克、薛允鹏赶过来为支前中队送行。刘干如对薛允鹏说:“这次我们出五十挂大车给部队送粮食和弹药,老乡们还自愿的送来一些小鸡和三口猪,少点可代表乡亲们的一片心意;八十名担架队员,个个身强体壮,我看上前线打仗都可以。咱们三个山东来的人中,只有你在部队干过,在临江作战的东北民主联军三纵和四纵,都是从咱们山东北上的队伍。三纵是你们鲁中军区的老部队,你就代表我俩跟大伙讲讲。”薛允鹏这时他要讲的话,就是要感谢乡亲们对战友们的支援。他走到人群说:“老少爷们!你们就要上前线去支援我们的队伍,这里有我在山东呆过的部队,他们急需你们的支援。乡亲们都是自愿上前线的,我在这里感谢乡亲们对子弟兵的心意!”说完向乡亲们深深地鞠一躬。时克也走过来说:“乡亲们!咱们东北民主联军的战士们,为了保卫我们分到的土地不被地主要回去,正在与国民党反动派浴血奋战。他们是咱们穷苦百姓的子弟兵,我们要全力支持自己的队伍多打胜仗,保护我们土改翻身的胜利果实!”人群中齐声回应道:领导放心吧!我们会好好干的!薛允鹏把战勤中队副队长,县大队的王连长叫到身边。拉着他手说:“王连长,这次上战场枪林弹雨,带乡亲们上去一定要注意安全,保护好自己没事才能救护伤员。你碰上三纵的人千万多问问,看是不是从山东鲁中军区过来的队伍,如果碰上就替我问声好。如果碰上三纵的团长,就问问是不是叫李祥和李冠智,他俩是我沂蒙山区的老战友,你就告诉他们我就在咱们县里工作。”马车排成一条长龙向南开始出发,马铃声“叮叮当、叮叮当”响成了一片,就好像奏响了军队向前的进行曲。刘干如挥手大声说:“县政府等着你们凯旋归来!”三个人站在那里目送车队越走越远,这车队带去了望奎县人民的心意,也带去他们三个人对战友们的牵挂。
就在送支前战勤中队出征的同时,李桂兰也抱着刚出生的孩子,坐着马爬犁正在赶回灵山的路上。她已经十多天没有回去,始终放心不下土改工作,土地平分的合理吗?穷人过冬生活安排好了没有?她把孩子用大被一裹,抱在怀里坐在马爬犁上,迎着寒风吹来的小雪花,马拉着爬犁轻快的在小路奔跑。刚才还是飞飞扬扬的小雪花,一下又变成“鹅毛飞舞的小烟炮”,马爬犁很快就消失在这雪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