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记得自己的第一桶金吗?在我的记忆中,第一桶金是那么的沉重、诱人、欣喜。
记得是1964年我12岁暑假时,那年听说是国民经济大好转的一年。说是红糖大丰收,机关里动员家属孩子们上山採松毛,支援国家建设,机关以五分钱一公斤收购做红糖的包装用。在精神鼓励,物质刺激,游山玩水的诱惑下,俺积极响应,并死磨硬缠的逼着家里花一元二毛钱为咱准备了上山採松的一应家么。
大队人马,老老少少,大筐小篓,前呼后涌,高歌着,大叫着,说笑着,就着微微的晨光,朝着远处黑黑的大山开去。
当日头红红的露出山尖时分,这群小城机关中的寄生虫们,开始了支援国家建设,梦想着获得自身利益的劳作。
松毛收购的规格很严格,不能不干,不能腐朽,得是刚干透,金黄金黄的。上树可是俺的拿手好戏,这树上那树下,上串下跳,乐此不疲,眼谗的那些上不了树只能在地下搂的老头老娘们什么什么似的。
中午时分,筐满了,人累了,开饭了。人们坐在山坡上,树阴下,拿出各自带来的午餐。油炒饭,鸡蛋饭,干冷饭,咸菜疙瘩,酸菜条条,咸鸭蛋,甜大酱,五花八门应有尽有,谁家都把自己家的好吃食带来了,真象个小型自制食品博览会。咱人小不懂事,这大爷碗里弄一勺,那大娘盒里要一筷,吃了个肚儿滚瓜圆。
酒足饭饱,大队人马担着自己的成果,踏上了返乡路。“烈日炎炎似火烧,老子心里如汤浇。”脚越走越软,担越担越重,汗水八颗八颗往下掉。俺幼小的心灵,幼小肉体为国家建设,为物质的刺激,处于水深火热啊!
实在不行了,聪明的我把自己收获多余的部分一次一次分给年轻力壮的大爷大娘大哥大姐们。最末了连拉带拖把所剩的收获弄到了收购站。
一过称,好家伙,8公斤!一算帐,4毛钱!激动得俺泪水哗哗的,喜得咱嘴咧咧地。当我拉着那快散架的一对新筐走进家门,眼前迎接俺的是一桌子的美味,最诱人的是那一大碗的回锅肉。这就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桶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