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的钟声在耳旁飘过,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我情不自禁地拿起笔记录并不遥远的回忆,这个春节对我来说喜上加喜,因为在新年来临之际联系上了日思夜想的小学班主任纪秀珍老师。
在我的求学生涯中有很多位班主任,可在我心里班主任这三个字只代表一位:纪老师。我上小学的时候有位令我终生难忘的班主任,她就是端庄大方、美丽善良的纪老师。要说起纪老师就要回到四十七年前,那时正逢“文革”,纪老师她们从青岛师范毕业,响应毛主席的号召“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来到沂蒙山腹地的费县梁邱公社完小执教。
纪老师做我的班主任是在1974年,那时我上小学五年级,学校不抓学习而是抓“革命”,每天大唱革命歌曲。纪老师除了给我们班做班主任还带着全校的音乐课,所有的同学都佩服她的艺术才能。特别是纪老师边弹风琴边唱歌的时候更是让人陶醉,我心里对她崇拜得五体投地。可就是这么一位优秀的老师我却处处跟她作对,在课堂上为难她,原因我也不明白。用现在的话来说是不是羡慕嫉妒恨?绝对不是!应该就是老人们平时常说的“显能儿”(逞能的意思)吧!别看我打小腿脚就不灵便但是可调皮啦,记得常常在课堂上把纪老师气的语无伦次,教鞭摔的啪啪响。纪老师人长得很漂亮,圆圆的脸蛋尖下巴,薄薄的嘴唇说出话来清脆委婉,可经常被我气得怒发冲冠对我咆哮:你要腿好能上天!看着纪老师恼羞成怒,我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一次,我又在课堂上捣乱被纪老师关进她的办公室(兼宿舍)里罚站。看到水缸里养的金鱼我又动起了歪主意,拿起水瓢顺时针逆时针不停地搅,结果没几下金鱼就肚子朝上漂起来了。纪老师看到了死鱼心疼得直掉泪,但是她却没有责罚我。后来我才知道纪老师特别喜爱金鱼,这些金鱼是她最要好的同学从青岛给她带过来的。
梁邱公社的南北两侧各有一条自西向东的河,纪老师常带着我们去南河边用书包背沙子放在学校的沙坑里,也算是“俭工勤学”了。我虽然腿有残疾但是背沙子却从没落后过;她还组织我们去北河边杨树林子里听贫农讲述“忆苦思甜”的故事,回来后我在作文里用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杨树也难过地低下头”的句子,这下子让纪老师好一通表扬,我心里喜洋洋地美了一阵子。
和纪老师相处的岁月里有很多或喜或忧的回忆,但是让我记忆最深也是至今耿耿于怀的就是给纪老师贴过一次“大字报”。这件事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我心头好多年,特别是我成年后走上工作岗位更深深体会到纪老师当年的感受,这些给我带来心灵上的不安,让我无法原谅自己,更不能釋怀。
一切还得从我的性格说起,我是个直爽敢为的人。举个例子:上小学三年级时我和女同学陈文一桌,挨着班长杨如昌。班长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副竹板,没等他学会打我却先会打点了。可打上瘾了就一心想得到它,班长看出我的心思就故意激我:如果敢扭一把同位的大腿我就可以得到竹板,结果我连想都没想就狠狠地扭了一把陈文的大腿里子。连吓带疼她大叫了一声,结果寂静的课堂像是炸了锅,老师和全班同学都往我们这里看,好在她叫完就不吱声了,班长捂嘴偷笑,我如愿得到了竹板。上五年级的时候出了个“黄帅”(反潮流)我又想借机显摆,结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做出了当时感觉是壮举后来却折磨我几十年的傻事,少不更事的我还自以为成了“英雄”。可怜纪老师一个年纪轻轻的弱女子身在他乡,才刚刚走上工作岗位却遭到这致命的打击,她的世界崩塌了......往事不堪回首。
四十三年后的今天经过颇为曲折的过程我终于联系上了纪老师,在电话里听到她苍老的声音我一下子凝噎了,在向她老人家认错忏悔时,她只是用平淡的口吻说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早就忘记了。
光阴似水,往事如昨。纪老师做我班主任时的件件往事常常浮现在脑海中。以后学习经历中的老师数不清,唯有纪老师的形象在我心里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永生难忘。
期待着早日见到我的班主任,我的纪老师。
得知纪老师平时在上海带外孙春节回青岛过春节时我们相约师生在岛城相见。大年初三我开上车约上同是纪老师学生的张金刚,夏中良还有我太太急不可待的向青岛驶去,下午三点终于见到分别四十年的纪老师。晚上师生一起用歺畅谈别后的思念,真诚向老师道歉,场面感人至深。考虑纪老师年事已高精力不支我们意猶未盡的和老师分别并邀请纪老师来费县故地重游。
动乱的岁月难忘,班主任纪老师更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