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肩负从湘西南大追歼国民党刘嘉树十七兵团进入河池、百色两地区消灭并解放革命老区的西路军——四野13兵团(政委莫文骅、副司令员李天佑)38、39两个军十万余人,在完成解放右江河谷各县后,即转战其他地区,只留下38军的151、114两个师,在等候驻滇东的滇桂黔边区纵队司令庄田和三支队22团来百色会师,接着并肩奔赴云南支援滇南战役,所以一时还来不及追歼张部。直到1950年2月下旬,151师回广西,在22团的配合下,才于同年3月初把盘踞西隆、西林两县的张部残敌一举消灭,使西隆于3月1日、西林于3月5日先后获得解放(是广西解放最晚的两个山区县)。各族人民终于迎来了山花烂漫的迟到的春天。
遭遇黎明前的黑暗
为了加强对百色老区的黑暗统治,也为自己留一条后路,白崇禧在国军节节败退的不利形势下,于1949年上半年就亲自筹备并于当年6月底在百色正式成立黔桂边区绥靖司令部,点名长期跟随自己的心腹爱将张光玮中将担任司令官。然而张光玮于1949年11月底召开的司令部所属各单位军政首长紧急会议、传达贯彻白崇禧的所谓“总体战”、“游击战”时,突然收到国军17兵团司令刘嘉树的求救电话:共军已追到田阳与万冈交界的凤桥,离田阳约50里。请张司令派车到田阳接应。大家听了,惊惶失措,乱做一团,争相逃命。张光玮顾不了刘嘉树,只好“黄牛过河各顾各”,当即决定往桂西边陲的田西、西隆、西林一带撤退。
从百色连夜逃命,到乐里、潞城,不见解放军追来,张部才缓一口气,便退到旧州喘息几天。这时,接到白崇禧“速组建暂编师,以图自保”的电令,张遵命照办。不久,又收到白崇禧的电令,要张修个飞机迫降场,坚持打游击,日后好让飞机空降物资。张对白是个百依百顺的人,这事却感到为难了,没钱没地盘怎么修?过几天,又接到白关于“为了轻装逃离……组织一个精干的建制团,以最快的速度,向越南方向南进”的来电,弄得张莫明其妙,无所适从。无奈,只好给其靖西部下赖慧鹏专员去个急电探问“靖西能否通过边境进入越南?”很快就收到赖慧鹏和百色专员陈汉流连署的复电:除回答越南无法通行外,还告诉张,他们两人已联名通电起义,并动员张认清形势,下决心率部起义,投向人民,以免地方遭受战火破坏。张刚看完回电,又接到解放军给赖转张的动员起义电报,经三翻五次动员,张才接受劝告,表示同意起义。
正当张光玮、林科连、朱丽泉等忙于起义准备工作时,表面赞成起义的中将副司令胡栋臣却在背后支持反对起义的原警卫团一营营长张秉忠、参谋吴福陵和另一营长古振忠,煽动他们进行破坏起义的兵变。1949年12月27日,张光玮通电起义和召开起义大会那天,胡栋臣也俨然坐在主席台上,会后却抓紧密谋策划兵变。1950年1月17日,解放军电请张光玮司令官和林科连参谋长到旧州开会,商讨起义部队改编事宜,司令部派警卫一连护送张、林下旧州,胡事先知道此事,认为兵变时机已到,就秘密告诉张秉忠、吴福陵等人于当天行动。胡却事先离开司令部到贵州巧马等候。张、林一离开新州,反对起义的兵变就发生了。张秉忠、吴福陵等煽动和组织五百多名士兵背着武器上街(以第一营为主),抢部队的电台及把电台人员押走,又抢司令部的印鉴,还抢后勤部的部分物资和钱财,扬言要抓起义的人等等。后来,他们就往三棒乡的方向到贵州巧马与先期到达的胡栋臣汇合,继续盗用“黔桂边区绥靖司令部”的名义,拥戴胡栋臣为司令官,胡也任张秉忠、吴福陵为正副参谋长。不久就迁到克长,建立“两林”反共基地,坚持打游击,继续与人民为敌。不久又勾结杨登鹏,委任他为新编42师师长;到2月下旬,又委任古振忠为西隆县县长。
杀回马枪解放“两西”
1950年2月春节前夕,四野38军151、114两个师胜利完成滇南战役任务后,奉命回师广西归建。按原定计划,151师的451、453两个团在归建中,还有围歼盘踞西隆、西林残敌,解放两县县城的任务。考虑到云南的罗盘地委所在地罗平与广西的西隆、西林毗邻,地委已派人到这两个县边区开辟新区,情况比较熟悉。为便于了解情况和协商合作,151师的副师长段志清、副政委杜西书便率这两个团进驻罗平,边休整,边欢度春节,边了解情况,协商合作方案。最后商定,罗盘地委根据掌握的情况和需要,派出两支队伍,配合“两西”的歼敌和解放行动。一是派出支队副司令兼22团团长皇甫侠,带领22团一部和区警卫大队,配合围歼西林马蚌的大恶霸林介雄,以及盘踞在西隆克长的国民党中将司令胡栋臣匪部;二是派出冷国盛分团长率领西隆工作分团84人配合围歼西隆纳贡大恶霸陆尔福以及盘踞在西隆县城新州的匪县长古振忠所部,解放西隆县城。
1950年2月25日,151师副师长段志清率451团,在皇甫侠副司令所部的配合下,取道马蚌进入广西西林;师副政委杜西书率453团,在冷国盛率西隆工作分团84人的配合下,取道兴义下巴结,进入广西西隆。
回马第一枪围歼林介雄。林介雄是西林马蚌乡的乡长,又是古(障)马(蚌)地区实力最强、势力最大的大恶霸,他家拥有20多挺轻重机枪,400支长短枪,长期称王称霸,欺压人民,为巩固其统治地位,他在武定一座独立山头上建造一座平战结合的庄园,周围筑有高大厚实并开有枪眼的大围墙,两头各有一座碉楼,易守难攻,平时养有三、四十名打手,战时可动员四五百人枪进驻顽抗。此外,他还在老王坡、那岩、八大河三地建有外围据点。派有心腹把守,互相呼应。1950年2月26日半夜,我军从云南渡过南盘江上八大河平寨,拔掉八大河据点后,兵分两路,包抄武定。27日拂晓,两路队伍分别占领武定的南北两面制高点,用六口炮和八二炮猛轰,接着用轻重机枪扫射林介雄的老巢,匪徒们还在梦中就被炸得死伤一片,林介雄见势不妙,胡乱抵抗一阵,其庄园就被攻进去了。林介雄丢下40多名死伤弟兄不顾,带着200人从暗道逃脱。与此同时,老王坡、那岩两个外围据点也被我24团分别炸垮,死伤20多人,其余从丛林中逃跑。
回马第二枪歼灭胡栋臣匪部。段副师长率451团攻破林介雄的堡垒后,暂留马蚌指导边纵24团组建古(障)马(蚌)区人民政权,只留一个排的兵力,其余由一营刘营长、张教导员率领,加上皇副司令的队伍共六百多人,马不停蹄,直奔八达、上德峨过长发,3月1日下克长,走到半路的干达子丫口,约上午9时,尖刀班班长王财和先头部队张副连长发现,山下有一股五、六十个带枪的人向山上走来,发现我们是军队便先开火,我军当即还击,并猛冲下山俘虏了四十多人。他们被打死打伤五、六人,经审问,才懂得是杨登鹏的队伍,交战中杨被射伤左脚,已由六个手下掩护其逃跑。下午3时左右,部队到达克长附近,按计划分三路进行包围,先头部队直指胡栋臣的司令部猛冲过去,配合大部队里应外合。敌人发现我们先开火,猛扫机枪,战斗全面打响。我们的队伍像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往圩场中心冲去,战斗十分激烈,那天又是赶街天,敌民混合,不好分辨,好在群众四处逃散,猛往外跑,伤亡不大。经三个多小时激战,战斗胜利结束。胡栋臣走投无路,在后龙山的岩洞里开枪自杀身亡。在战斗中,我军共击毙匪参谋长张彬以下41人,俘获团长马克、谭振辉以下300多人。
回马第三枪是打破古振忠的县长美梦。古振忠原是总统府警卫团的一个营长(者浪营),因参与胡栋臣策动的反起义兵变有功,被提升为团长。1950年2月25日,四野38军151师453团(约1000人)在杜西书副政委的直接率领以及罗盘地委派冷国盛率领的西隆工作分团84人的配合下,从罗盘地委驻地罗平过板桥转兴义,27日抵达巴结宿营,第二天28日一早从巴结过江后,奔走100多里路到纳贡突击陆尔福大恶霸,陆闻风而逃没有打成,部队连夜奔袭西隆县城新州。到3月1日中午,我军兵分三路严严实实包围新州,向县府发射几发炮弹。守敌闻风丧胆,乱做一团,四处逃散,正在办“荣任”县长喜宴的古振忠,率部向东南方向突围,逃到铜鼓桥边就被俘虏。打了一个多小时,就胜利结束战斗,共毙伤敌30多人,俘敌300多人。古振忠仅当一天县长,美梦就破灭了。
率部进西林的段志清副师长,在马蚌指导工作3天后,继续向西林县城定安进发。一路走一路收缴沿途地霸的武器,于1950年3月5日抵达定安,解放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