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规定每人飞四个起落,我才飞了三个,应该在飞一个才对啊”。
最后,飞行科长决定仍由我飞。起飞时,油门已开满了,好长时间,飞机还拉不起来,待飞机快要冲出跑道时,才渐渐地离地上升。转第个弯时,飞机还很正常。可是,转第二个弯时,飞机发动机就停车了,螺旋桨不动了。这时应该利用飞机的余速,顺着飞行方向降落在宽阔的田野里。但一想田野还是有些不平,虽然人不会撞伤。而飞机一旦被碰坏,飞机碰坏一架就少一架。这时,想到爱护飞机比爱护自己的生命还重要。因而就转向机场,准备飞向机场降落。但是当转弯时,飞机的余速已消失,随着飞机立即失速,操纵系统失去作用,飞机就朝着机场上的洋灰铁筋筑成的飞机堡猛撞了。
这一撞,飞机撞扁了。前座舱的仪表撞到吉祥同志的脖子上,吉祥同志为人民空军的建设事业而光荣牺牲。我呢?被撞昏了。至于,怎样从飞机出来的?怎样抬到医院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同志们把我抬到地方医院,医生看到我满脸是血,胸脯、下腹的血也把飞行服湿透了。
医生检查了一阵说:“不要住院啦,没有希望了”。
这话把校务主任李连富同志急坏了,立即向医生问:“他死了没有”?
“还没有”。
“没有死为什么不收”?
“收也没有用,迟早问题”。
“既然还没有死,一定要收留”。
院方终于把我抬上二楼病房里。
不知道经过了几天的检查、治疗,我终于慢慢的清醒了。看到魏坚、谢廷杨二同志在病房里日夜轮流照顾我,使我十分感动。这时想起了一些事,甚为焦急地问魏坚同志:
“吉翔同志怎么样”?
“稍微受点伤,很快就会好”。
“飞机一定撞坏了,坏一架少一架,对不起党”。
“飞机稍微撞了一下,修理厂已修好了。现在,同志们天天飞啊”。
“我的伤好了,还要飞行,不知身体还适合飞行不”?
“医生说你身体很快就能恢复,可以再飞行”。这些话使我感到无限慰藉与希望。白天,校长常乾坤、政委王弼,政治部主任黄乃一和许多同志经常来看我,首长和同志们的关心与爱护使我念念不忘。
躺在病床整整二十五天,连动也不能动。胸部、腰部痛得很厉害,稍微一动就痛,连咳嗽也痛。看到自己的膝盖已比大腿粗的多,也知道自己是变得很瘦了。生和死做了一场搏斗,生终于战胜了死。
伤算治好了。经医生鉴定:左胸折断一根骨头,左胸比右胸扁些,腰部受到剧烈的震动,须长时间才能恢复,三等残废,已不适合飞行。这使我太失望、太苦恼了,而且很惭愧。没有完成党所交给我的任务,我在人民空军训练史上,涂上了不光彩的第一次一等飞行事故的 。
当我深沉在失望之际,党给我指出:——参加建设人民空军,什么工作都需要,飞行没有油料、器材的保障,也是飞不成的。现在飞机、器材和油料很缺,需要很多同志来做这工作,并叫我做这项工作。经过思考,觉得这话很对。于是,我就接受了这项工作,一直做到现在。而且,工作得很愉快、很开心。
在这短短的十二个年头中,看到我们的空军,现在已成为世界空军强国之一,掌握着最复杂的技术,培养出无数的空中英雄,在抗美援朝战争里,无情的打击了美帝国主义,在解放诸岛屿与保卫祖国领空,起到了强有力的作用。这些情况,多么令人兴奋与喜悦。
许景煌写于一九五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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