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心急如焚之时,上级拨来一批木船,当地政府动员了一批船工,配合我们进行渡海准备和训练。当时,每个排都组织了一个“水手班”,由一名排干部负责,配有两名船工,同志们都称他们为船老大。
我们船也分来两名经验丰富、技术娴熟、年过半百的老船工,一位姓郭一位姓陈。他们一登上船,战士们都热情地端菜送饭,并用自己的津贴费买烟买酒送给他们,拜他们为师傅,使他们象回到家一样感到温暖。老船工吃住都同战士们在一起,天冷了战士们就脱下自己的衣服给船老大穿,住在陆地上的同志,经常去看望他们的孩子及老人,替他们干家务劳动,政治上发动群众斗倒了压在他们头上的渔霸——“鱼头鬼”,使他们扬眉吐气,感到自己真正做了主人。深厚的阶级友爱,感动了老船工,他们拍着古铜色的胸脯,对战士们豪爽地说:“大军,干吧!为了解放海南人民,不把我那一点真本事教给你们,就算不上是男子汉!
海练开始了,老船工为了让我们这些“水手”尽快地掌握驾船技术,绞尽脑汁想办法。郭师傅把他家准备搭棚子的几根木头和一些木板竖在海滩边做桅杆,供我们练习爬杆接蓬绳,陈师傅将蓬绳拴在桅杆上让我们学攀绳。他们还把木板钉成船舵那样,架在海边的椰子和海棠树林里,手把手地教我们掌舵。
战士中大多数都是“称砣”,我也是其中的一名。老船工亲自做示范,教我们腿应如何蹬、如何打水、手如何划。开始我的手腿总是配合不来,手划水,就忘记蹬腿,结果喝了不少海水,郭师傅就用手托着我的腹部,让我练习,他还找来竹子和木棍,帮我们制作了救生圈和浮漂,练习游泳,并把机枪架在竹筏上,边学游泳边练习瞄准。
一九五〇年一月的一天,我们正在进行紧张的训练,几架敌机突然出现在海面上空,带着刺耳的啸声,从天空俯冲下来。顿时,枪声大作,各种武器从海岸上、海面上一齐对空射击。大个子柴玉林双手托着机枪脚架,机枪手刘琦对空瞄准敌机射击。老船工正在帮助战士孟宪芝练习掌舵,敌机向船只俯冲下来,射出一串子弹,战士们喊道:快卧倒!只见孟宪芝一把将老船工按在船尾,用自己的身体掩护老船工。
老船工目睹这一切,不禁热泪盈眶,拉着战士们的手说:“你们年纪轻轻的都不怕死,何况我这把老骨头,我们不但要教会你们开船,还要送你们过海。”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我们这些“称砣”变成了名符其实的水手,掌握了驾船技术,为渡海作战创造了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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