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只有300万人口,34000平方公里的孤岛上,远离党中央,远离主力部队,而且几乎有一半时间与党中央、上级党组织是失去联系的,却能长期坚持武装斗争,二十三年红旗不倒呢?
一是有党中央、毛泽东主席英明正确的领导。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失败后,琼崖党组织就转入农村开展武装斗争。1930年周恩来同志代表党中央对冯白驹同志说:“你们琼崖党抓住红军,抓住农村革命根据地,抓住苏维埃政权,这三件大事很好。今后只要紧紧依靠群众,高举武装斗争的旗帜,坚持斗争,一定能够取得胜利。”周恩来同志对琼崖的革命斗争作了充分肯定和明确指示,对琼崖党组织、广大干部和人民群众是巨大的鼓舞。
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同志对琼崖革命斗争,作过多次非常重要的指示。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指示:“要树立长期艰苦奋斗的思想,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中,必须发展进步势力,争取中间势力,打击顽固派。坚持有理有利有节的原则。要争取华侨的援助,军队要发展到一万人。琼崖党,有军队,有群众,但缺少政权。要坚持长期斗争,必须建立根据地,建立抗日民主政权。”毛主席对冯白驹同志的工作安排说:“冯白驹同志在海南搞得那么久,情况熟悉,和群众关系密切,琼崖特委书记和独立总队的队长,还是冯白驹同志担任好。”“军事委员会由冯同志负责好否?如好也这样做”。毛主席还希望冯白驹同志抽时间多学习,并亲自拟定读书书目给冯白驹同志。党中央、毛主席对琼崖的革命斗争实在是关怀备至,对于琼崖党和人民坚持长期的艰苦斗争意义深远。
在琼崖的国民党反动派配合蒋介石反共高潮,准备进攻我美合根据地时,毛主席亲自拟写电报说:“冯白驹同志……顽军有向你们进攻可能,你们应从军事上、政治上加紧准备粉碎其进攻,其方法是待其进攻时,集中主力打其一部,各个击破之。”琼崖特委就是按照毛主席电报指示作出保卫美合根据地的作战部署。
抗日战争胜利后,蒋介石蓄意挑起全面内战。在内战全面爆发前夕,周恩来同志代表党中央指示琼崖特委:“内战不可避免,国民党势在必打,志在必灭我们,千万不可麻痹。”使琼崖特委对国民党打内战有了准备。1946年秋,中共广东区委和中共中央南方局,先后两次指示琼崖纵队撤出海南岛。先是北撤山东烟台,再是南撤越南。琼崖纵队撤出海南岛是关系到琼崖革命斗争的生死存亡问题。琼崖特委和冯白驹同志经过慎重讨论,认为“北撤”、“南撤”的指示是错误的,是危险的,是不符合海南斗争实际的,经请示党中央,毛泽东主席很快回电:“冯白驹同志:电悉,你们意见很对。你们应当坚决斗争,扩大军队,扩大解放区,要学会集中主力打运动战,争取每次歼灭敌人一营一团;同时要发展民兵、游击队配合主力作战。你们应以占领整个琼崖为目标,将来再向南路(指雷州半岛)发展。”毛泽东主席的指示肯定和支持琼崖特委和冯白驹的意见,是使琼崖革命斗争化险为夷的英明决策。
1949年冬,毛泽东主席就命令第四野战军解放海南岛。指出:解放海南岛有冯白驹配合条件非常有利。指定叶剑英、邓华、赖传珠、洪学智、韩先楚等同志组成作战指挥部,于1950年4月16日晚,我十五兵团集中八个团的兵力,分乘318艘帆船,从雷州半岛横渡琼州海峡向海南岛进发。经过20多小时的海上激战,我军冲破了敌机、敌舰的封锁,创造“帆船打败军舰”的奇迹,摧毁了所谓“固若金汤”的“伯陵防线”,于17日在临高角和澄迈沿海一带登陆,23日解放海口市,5月1日解放全岛。海南岛的上空飘起了五星红旗。
琼崖人民的革命斗争,同党中央、毛泽东主席、周恩来同志的领导是分不开的。在各个时期,党中央和上级党委还派来大批优秀干部,在人力、物力上给琼崖人民革命大力支持。
大革命时期,党中央、广东区委派杨善集、王文明、冯平、许侠夫、罗学兴、雷永铨、陈永芹、符节等同志来琼崖担任领导职务;土地革命时期,广东区委又派李硕勋、杨殷、徐成章、李源、黄雍、黄学增、邓发等同志来琼崖担任党政军的领导工作;抗日战争至解放战争时期,党中央、南方局和广东省委分别派林李明、庄田、李振亚、覃威、陈健、黄康、何浚等同志来琼崖。此外,党中央和南方局还先后六次送来六部电台,并从延安派来一批电台工作人员和技术干部。一大批来琼崖的忠诚战士,许多人都在战争年代牺牲了,琼崖这面不倒的红旗正是革命先烈们用鲜血染红的。
二是有冯白驹同志为首的琼崖党政军艰苦奋斗、英勇奋战的革命队伍。在战争年代,琼崖党政军革命队伍里,不论是大干部还是警卫员都称冯白驹为冯同志,大家都感到亲切。他身体魁梧,精神健旺,讲话时脸上常带着笑容,无架子,和同志们相处融洽无间,大家极是敬重他。冯白驹同志是党的优秀党员,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海南人民的忠诚儿子。他有坚强的革命信念,把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和琼崖革命实际结合起来,他相信党,相信群众,坚信革命一定能够胜利。他在残酷的革命斗争中磨炼成长,坚持实事求是,按照党的路线、方针、政策,掌握革命斗争航向。他在革命危机关头,力挽狂澜,接过红旗,坚持孤岛武装斗争。他对当时琼崖的党政军干部,真诚团结,任人唯贤,五湖四海,不论是各民族的、外来的、本地的、党内的、党外的、老的、新的、上级派来的、华侨服务团的、有过不同意见的,只要坚持革命斗争,他都是以党的事业为重,团结善用,不分亲疏,一视同仁。由于他有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有长期革命斗争磨炼出来的才干和高贵的品质,在他领导下,当时琼崖的党政军队伍是坚强的,打不垮的,同心同德,团结战斗,经受了一个又一个严峻考验,粉碎了国民党反动派一次又一次的反革命“围剿”。特别是母瑞山根据地反“围剿”的岁月,艰苦卓绝,红军队伍几乎损失殆尽。最后只剩下26个人,环境极端险恶,但是他们不怕苦,不怕死,败而不垮,坚持斗争。冯白驹同志带领红军干部战土过着大地为床,树叶为被,野菜充饥,钻木取火的原始人的生活,支撑着革命红旗始终不倒。冯白驹同志鼓励大家说:“革命的道路是曲折的,但前途是光明的。只要我们坚定信心,坚持到底,就一定能够取得胜利”。他坚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带领25人下山与潜伏下来的各地党员会合,继续革命。这支小小的队伍,紧紧支撑着革命红旗,度过了琼崖革命斗争史上最险恶的时期,燃起了革命烈火。“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迎接着新的革命高潮——全国的抗日战争。
日寇1939年2月10日侵占海南。琼崖特委坚持独立自主的原则改编红军为独立队,冯白驹任队长,他带领装备异常简陋的红军(独立队)到南渡江(潭口渡口)阻止穷凶极恶的装备精良的日军,打响了共产党领导下的琼崖抗战第一枪。“共产党红军打日本!”全岛人民到处传颂,同仇敌忾,掀起了抗日救国高潮。当时琼崖的抗日战争,我党政军都处于斗争的最前线,前线和后方处境都一样,都要抵抗日、伪、顽的联合进攻。正是冯白驹为核心领导党政军团结战斗,特别是军队,在斗争中由小到大,由弱到强,由独立队扩编为独立总队,又由独立总队扩编为独立纵队。粉碎了日寇恶毒的“三光”、“扫荡”政策,艰苦的英勇的坚持着抗日战争,并夺取海南岛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
抗日战争胜利之后,国共两党重庆谈判,达成《双十协定》,本应实现和平。但是国民党蓄意要打内战,要消灭共产党和人民武装力量,悍然撕毁停战协定,调四十六军来琼,集结地方反动武装共3万人,气势汹汹向我解放区大举进攻,内战就全面爆发了。党中央指示琼崖党组织作好反内战的准备工作。冯白驹及时主持召开了党政军领导的扩大会议,统一了认识,动员党政军干部,做好自卫反击战的部署。四十六军向我解放区进攻中,采取“填空格”、“扫荡”、“围剿”、“封锁”等种种进攻作法,无非企图寻找我领导机关,围歼我主力部队。而我们则采取“避敌锋芒,相机歼敌”的战略战术,灵活运用分散和集中的作战原则,与敌人周旋,大来即避,小来则歼,保存自己,消耗敌人有生力量。四十六军大兵压境,来势凶狠之极。如冯白驹同志后来指出的:四十六军进攻的残酷性超过1928年的蔡廷锴对我们的进攻,也不亚于1932年陈汉光部对我们的进攻和1942年到1943年日敌对我们的“三光”、“扫荡”。四十六军的疯狂“围剿”,经过我们的艰苦奋战,终于被粉碎了。正当我军取得节节胜利的时候,1946年8月至10月间,中共广东区委和中共中央南方局,先后两次指示琼崖纵队撤出海南岛。冯白驹认为,离开根据地,离开海南人民,即使撤出去不被敌人消灭,要再打回来也是不可想像的。冯白驹坚持在琼崖进行革命斗争的意见,代表琼崖党和军队的意志,得到党中央、毛主席的肯定。可见,冯白驹在长期残酷复杂的革命斗争中,是一步步成熟起来的,经验是丰富的,考虑问题是周到的,对待重大事件是慎重的,他领导下的队伍是坚持艰苦奋斗,坚强团结的。周恩来同志誉他为“琼崖人民的一面旗帜”是当之无愧的。
三是依靠人民群众,得到人民群众的拥护与支持。冯白驹有一句名言“山不藏人人藏人”。这是他在长期残酷的革命斗争中得出的金玉良言。他常教育干部说,人民群众是我们力量的源泉,只有得到人民群众的支持,我们才能在远离大陆的海南岛生存和战斗,脱离人民群众,寸步难行,更谈不上夺取革命胜利。他模范带头贯彻执行党中央、毛主席制定的群众路线,宣传群众,发动群众,组织群众,相信群众,依靠群众,同群众打成一片。冯白驹的思想感情、生活习惯都同群众心连心,群众与他一面交谈就历久难忘。战争年代,他身为琼崖党政军的最高领导人,生活却同普通战士一样,列队围地而蹲,吃大锅饭,过着官兵一致的生活。他十分注意发动大家做好群众工作,他常说,我们如海里的鱼,群众是海里的水,没有水鱼是活不了的。所以我们的队伍每到一地,都做群众工作,把群众发动起来,有群众就有力量。如1941年底,在琼山县大水村最后打退反共高潮的战斗,激战几昼夜,到战地支援前线的群众就达一万多人,群众是自发支援独立队打国民党反动派的,群众从四面八方抬着担架,挑着开水和饭菜到战场上来。冯白驹总结琼崖革命斗争经验时指出:“海南人民在革命斗争过程中,不管我们的损失是如何的重大,白色的恐怖是如何的厉害,反动统治是如何的黑暗,斗争是如何的残酷与艰苦,但是我们都克服了困难,度过了难关,坚持下来并且能够发展的主要原因,就是我们始终依靠群众,联系群众,得到了海南岛人民的拥护与支持”。
孤岛奋战,二十三年红旗不倒的经验是非常可贵的。它是以冯白驹同志为杰出代表的琼崖共产党人把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和琼崖革命实践结合起来,坚持武装斗争的产物。我党政军队伍这种具有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念,对党、对人民的事业无限忠诚,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相信和依靠人民群众的革命优良传统,在今天的大好形势下得到继承和发扬,对促进海南经济特区两个文明建设将起到重要的作用。2013-12-30 (作者当时任海南文南县民主政府科长,曾任中共海口市委常委、副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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