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令攻城
天津是华北的第二大城市,地形复杂,高楼林立,河流纵横,易守难攻,是敌人重点设防之地。蒋介石调陈长捷出任警备司令,派自己的侍从室参军充任副司令,又遣其参谋总长、高参等军事要员,到天津为陈长捷策划。傅作义更是把陈长捷视为共守平津的臂膀。他们在天津纠集了10个正规师,4个特种兵团,以及地方部队,共13万人,经数年经营修筑了大量防御工事,沿市区修筑了围墙,挖了护城河,遍设鹿砦、铁丝网,埋了地雷,市区外围修建了许多坚固据点,制造无人区,市区实行“大天津堡垒化”,吹嘘天津城防“固若金汤”,企图负隅顽抗。
12月30日,我纵与其他兄弟纵队受命主攻天津。消息传开,群情振奋,都为能在具有重大意义的天津战斗中,当主攻,打头阵,感到自豪和光荣。特别是大家想到罗荣桓政委在部队挺进华北的动员大会上,向我们提出的“再接再厉,为解放华北,解放全中国,努力作出贡献”的殷切期望;想到入关沿途受到人民群众的热烈欢迎和亲切关怀,更增添了无穷的力量。全体指战员摩拳擦掌,满怀激情,决心打好这一仗,为部队增添新荣誉,为人民作出新贡献。
1949年1月1日,l纵迅疾进驻津西一带。纵队司令部和天津前线指挥部同驻杨柳青。我们到达驻地,就到天津前线指挥部受领任务。刘亚楼总指挥向我们介绍了天津的地形、敌我情况和“东西对进,拦腰斩断,先南后北,先分割后围歼”的作战方针,明确我纵与2纵配属部分炮兵和20辆坦克为第一主攻方向,由我纵李天佑司令员统一指挥,我纵在南,2纵在北,由西向东并肩突击;7纵、8纵配属部分炮兵和10辆坦克为第二主攻方向,由东向西并肩突击;东西两面4个纵队直捣金汤桥;以第9纵队并34师,担任由南向北助攻;6纵17师为总预备队。强调在各突击方向上一定要保证突破,一定要保证打通东西走廊。
天津是华北第一大商埠,解放天津,不仅可迫使北平守敌接受和平改编方案,早日结束干津战役,而且通过严格执行政策纪律,我,党我军在华北人民和中外人士中将产生很大的政治影响。攻打天津,又是一次诸兵种、大兵团联合作战,部队之间的团结和协同配合十分重要。我们接受任务后,立即召开纵队党委会进行研究,在全纵队团以上干部大会上进行了动员和部署。李天佑司令员传达前线指挥部的作战方针、计划,具体部署了各师及配属部队的任务,同时对部队的密切协同和配合提出了明确要求。我作为纵队政治委员,代表纵队党委向部队提出了“一仗两胜三好”的号召,即:打好天津一仗,夺取军事、政治两个胜利,努力做到“完成任务打得好,遵守政策纪律好,互相礼让团结好”。并要求各部队围绕“一仗两胜三好”,切实做好思想动员和各项具体准备工作。
纵队党委的决心和号召,得到部队上下的热烈响应。各级党委召开扩大会议通过相应的决议,纵队政治部副主任吴岱同志就开展“完成任务打得好,遵守政策纪律好,互相礼让团结好”为内容的三好连队活动讲了话。要求部队坚决打好进入华北的第一仗,争取军事政治的双胜利;强调在执行政策中做到秋毫无犯,来去清白;在团结上做到谦逊礼让,不争缴获,不侵犯人民利益。并要求所有共产党员充分发挥先锋作用,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各部队在动员中,普遍重视加强政策纪律教育。为了减少困难,不犯纪律,部队除了准备熟食外,每人准备一棵白菜解渴。有的部队严格财物登记手续,决心“空手进,空手出”;有的战士随身带着写有“决心做到‘三好”’的白布条。单位与单位之间,个人相互之间挑战应战,争先恐后请求担负最艰巨的任务,决心书、保证书纷纷送到连队党支部和上级党委。
在战前的各项准备工作中,各级指挥员和司、政、后机关的参谋、干事、助理员,都深入下去,具体指导,发动群众,召开“诸葛亮会”,研究战法,搞好演练,构筑工事,解决疑难问题。数九寒天过护城河是个难点,部队缺少经验,通过发动群众,只用3天时间就创造了芦苇桥、汽油桶桥、门板桥、梯子桥等十几种渡河办法。尤其是芦苇桥,取材方便,浮力大,容易架设,3分钟就可通过1个连。天津前线指挥部还在我们驻地召开了架设芦苇桥表演会。为了克服通过无人区接敌的困难,部队利用夜间,在冰天雪地改造地形,挖掘了1万多米长的交通壕、堑壕,不仅方便了部队接敌运动,还在精神上给敌人以极大威胁。
同时,李天佑司令员带领各师长深入前沿,对照地图观察地形,研究部署,分配任务,并逐一提出具体要求。特种兵部队在攻津战斗中,2/3的火炮配属在第一主攻方向上,他们陆续进入阵地,严密伪装,并进行火力侦察;工兵、坦克部队认真研究过河、破城计划,冒着严寒演练各种战术动作。步兵部队踏着津郊水网地带的冰雪,夜以继日地进行临战训练,并开始扫除外围的战斗。从1月5日开始,5天时间,基本扫清了敌人的外围据点。
至1月13日,攻城一切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全纵盘马弯弓,只待号令,攻进天津。
(摧金汤 擒敌酋——天津攻坚战中的东北野战军第一纵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