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师原驻大庾,南康、信丰一带。9月14日,除留下424团担负铡匪护路任务外,主力即北进,20日抵吉安。稍事休整,于9月24日开始,集中力量进剿遂川、永新、宁岗、井冈山区。经十日反复搜剿,勇猛追击,不怕疲劳,终于生擒作恶多端、反动至极之匪首肖家璧于井冈山区。至此,遂、宁、永、井冈山区,已无十人以上股匪存在。
143师兼赣州分区后,主要担负护路任务。
赣南作战中最大的一次战斗,是144师解放瑞金、会昌后,回师北返,攻占宁都,随即进行的翠微峰包围战。
翠微峰,是赣南反共惯臣黄镇中依作最后之抵抗据点。此人自1930年即为蒋介石效命。我进军赣南时,他任国民党江西省第八区行政督察专员兼豫章山区绥靖司令,横行乡里,无恶不侮,群众恨之入骨,称之为杀人不眨眼的“黄老虎"。当我主力进占兴国后,黄镇中聚集所部:常备第八师、直属营、兴国保安队、戡乱大队、特务队及反动地主武装约3000余人,凭借翠微蜂天险进行顽抗,妄图保存反动势力。
矗立在宁都西北不到十里之遥的翠微峰及其附近各点:金精洞,黄竹寨、马脑寨、大石寨及观音山等,均属悬崖绝壁,每点除仅有一、二条沿崖梯道可供攀登外,四周都无路可通。敌人利用地形凿成石洞地堡,构成严密火网,储存大虽粮食弹药,以图长期固守。
翠微峰一向为封建势力所盘据。远在太平天国时,曾被革命的农民军围困数年。土地革命时期,一度为封建余孽潜占,成了大块中央苏区里的一个自点,经工农红军围困很久,始告攻克。匪首黄镇中吹嘘这里有能“坚持两三年”的“永久工事",并发出“有翠微峰就有江西全省"的狂言。我们面对的是一个既有封建势力历史基础,又用现代武器武装到牙齿的凶恶敌人。
8月29日占领宁都后,我部即令432团全部,428团之三营,附军山炮营、战炮营,144师山炮营,将翠微峰团团围困。并于9月2日夜袭蓬塘凹,歼敌兴国大队大部,10日拂晓,驻守太阳山之宁都守备团一个排,在洞口担任警戒时,向我428团三营投降,我即趁机冲入,7时全部占领大小太阳山,歼敌近200名;同日夜,432团偷袭赤脚寨成功,俘敌19名,19日18时,428团七连强攻酋朝阳山,全歼敌特务连,俘敌37名。至此,翠微峰外围据点全部扫清。敌因据守面积缩小,士气低落,其主阵地完全暴露于我火力封锁之下。我则缩小包围圈,继续侦察,了解地形,改造工事,进行总攻准备。
我是在外围战后,准备发起总攻时到达翠微峰前线指挥所的。整个作战方案,均按照军的部署实旋。我们又成功地运用了彰武、隆化攻坚战的经验,先打外围,然后再攻打翠微峰的主体——金精洞。根据实际情况,在具体部署上又有一些新的发展。比如,对于控制险要山地的战斗力不强的敌人之攻击,在兵力使用上,应与攻击敌人正规部队有所区别,同时也和夺取一般城市有所不同,各峰敌人兵力受地形限制,不能互相支援,我则在部署上不宜机械的过份集中兵力,而应采取多开口子,几把刀子同时插进的办法,使敌人手忙脚乱,应付不暇,这样就更便于迅速歼灭敌人。攻打翠微峰的主要作战部署,即照此办理。
9月23日上午6时30分,总攻开始。我以432团全部,428团一个营,军、师之山炮营各一,战防营一参加战斗,432团以一个营兵力第一步夺取回子石,并以一路相机夺取三献峰,另一路同时向金精洞发展。一个营兵力沿蓬塘凹北沟突破三段寨、大石寨间之石墙,相机占领三段寨。428团3营由一线天突破,继向马脑寨、王竹寨攻击。
炮火准备后,7时许,428团三营占领一线天,据守翠微峰之匪约一个班已孤立,当即投降。我继续攻击,8时30分,占领母狮寨,12时占领马脑寨、王竹寨。
432团朝回子石开始攻击时,火炮发生故障,延误了一些时间。重新调整火炮后,继续攻击。8时许即占领回子石,遂乘胜扩大战果,接连攻占三献峰、大石寨、安仁山、金精洞。在战斗过程中,担任佯攻的432团六连,动作积极,迫敌两个排投降后,不失时机地攻占三献峰,仅用了半小时。并乘敌混乱,主动地向金精洞猛插,直捣敌阵心脏,使敌人来不及整顿部署,一举歼灭,活捉匪首黄镇中。
此役,经七小时激战后,全歼守敌,无一漏网,共计毙伤敌2250余名,活捉黄镇中及国民党江西七区专员、少将副司令官汤宗威,少将副司令官吴楚山、李馥斋,少将参谋长刘纪文、何平,国民党宁都县长兼豫章山区银行经理曾桂秋,国民党兴国县长许勋,国民党南城县长梅润霖,国氏党宁都县副县长陈宏等将校级官佐75名,活捉将校级以下官兵1610名(内有23人投降),共计毙伤、俘敌1860名。缴获机关炮2门、平射炮l门、追击炮2门,重机枪8挺、轻机枪15挺、马步枪1165支、短枪35支、冲锋枪4支,各种子弹77220发,炮弹88发、手榴弹2015枚,电台6部(内四部坏的)、电话机3部、单机20部,军用被覆线二十里,修械所、发电所各一座,及其他军用物资等。解放翠微峰,是赣南最后一役,也可以说把江西的沉渣,基本上捞尽了。活捉肖家璧、黄镇中后,其他零星散匪成不了气候。对我来说,这也是解放战争中指挥的最后一次军事行动。翠微峰战斗一挺机枪,有一个班的兵力驻守。用机枪封锁这条石缝,根本无法接近和通过。这下面就是金精洞。我炮兵用两发炮弹就把机枪摧毁了,然后用平射炮把上主蜂为木梯打断,上面就竖起了白旗。金精洞本身没怎么打,就把敌人全部解决了。
我登主峰走的那条石缝,就叫做“一线天”,它是金精洞的南大门。当时我军突击队在“一线天"的两边石壁近旁,绑竹梯进行强攻将其占领,再加上山峰上主要火力点被我拔除后,金精洞的主要敌人自然成了瓮中之鳖。回想这次战斗,除了运用山地战的一些战术外,把总攻时间选在白天,也取得了出敌意外之功。因我在外围战斗中,以轻快精干的步兵,乘敌空隙,采用了多种奇袭手段,如夜袭莲塘凹、偷袭赤脚寨,及以降军为先导,急袭太阳山,强攻朝阳山等,均逐一将其歼灭,未使逃聚核心阵地。而且在袭击时间上,多是黄昏夜间,似成规律。敌对于夜间战备警戒特别注意,白天却较疏忽。我则利用了敌人这一错觉,造成尔后白天总攻的突然性。
攻取翠微峰的战斗故事,在五十年代就拍成了故事片《翠岗红旗》。事后观看起来,许多情景历历在目。有些细节虽经过艺术加工,仍使人感到真切,不能忘怀!
在1949年8月到12月,前后近五个月的剿匪斗争中,各部队都表现了“有决心、有毅力、有办法”,因此获得了歼匪7945名的较大战果,全部解放了赣西南30个县份昀所有城市与广大乡村,基本肃清了全军区范围内之残匪。这为新区建设工作扫清了最大障碍,奠定了新区建设的初步基础。
1950年,我被调往东北军区任副司令员兼参谋长。6月离开江西,不久,又全力投入到抗美援朝的斗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