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10月30日。我们已得到消息:敌人向营口的退路,被我第八纵队从西面切断了。我第五、第六纵队已由新立屯南下,关上了辽西敌人窜回沈阳的大门;我打下锦州的3个主力纵队,正由西向东、由南向北朝黑山、大虎山疾进。那里的敌人—廖耀湘率领的第九兵团之新六军、新一军,眼看就成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瓮中之鳖”了。这时的沈阳市内剩了周福成的第八兵团,虽然还有11个整师的兵力,但已自顾不暇,象热锅上的蚂蚁。我们判断,他出援抚顺的可能性很小。
天黑了,部队完全是秘密开进,只有宽阔的浑河闪着亮光。侦察科长向我们进一步报告了抚顺守敌的情况:敌人守备师的兵力同我师的兵力基本相等。他们的注意力在沈阳以西,以为东面没有我军主力,防守松懈。但城防工事坚固,布局周密,是蒋介石的宠儿,“所谓党化部队”—青年军二〇七师构筑的,不论明堡、暗堡,还是核心工事,都是用的钢筋水泥。二〇七师巳调回了沈阳,但那些现代化的工事是永备性的,使北面、东而有山作屏障的抚顺市,真称得上是座固若金汤的军事要塞了,要攻克它是很不容易的。
在讨论作战方案时,我曾对有顾虑的同志解释说,工事坚固当然是敌人的大优势,但他守备松懈,士气低落,也就失去了这个优势。只要我们动作迅猛,打他个措手不及,是会化难为易的。还有的同志担心我们一个师打敌人一个师,不符合集中3倍、5倍以上的绝对优势兵力攻城歼敌的原则。我解释说,我们采取纵深配备,逐点攻击,逐个歼敌;这样,打敌一点时,歼敌一部时,我们仍是集中了优势兵力,是可以压倒敌人的。
在这样的讨论、争辩过程中,具体打法也就明确了,确定:先打高尔山,突破东门;攻进市区后,自北往南、由里向外扩展。夺桥、守桥派强部队;负责外围的小量部队,必须积极袭击,造成“四面楚歌”的声势,支援市内歼敌。
各部队到达攻击位置,一切准备就绪,经过检查,再次落实,零点准时开始攻击。两个团的和师直属的火炮集中轰击突破口。经过激战20多分钟,突破了东门阵地,不久第一营夺下高尔山。许多好同志在这里牺牲了生命,洒下了鲜血。后续部队以呼喊着为烈士报仇的口号,以不可抵挡之势向市区穿插、分割,兵力展开得飞快,对敌人的核心工事,未能一举拿下的甩在后边,留下小部队围住,主力一直向前猛攻,眨眼就占领了市中心。敌人的河北区政府、警察分局、电话分局都到了我军手里,浑河北岸成了解放区。居民、矿工们早就盼望的日子到了!很多人推开房门参加了支前工作。
在部队继续向西向南攻击的枪炮声中,杜西书政委领着展开了政治玫势。利用电话分局向敌指挥部和团、营、连军官们,宣传我军的胜利,指明敌军的出路只有缴械投降。对敌党政公教人员和厂、矿、工、商户,凡能通话的,都宣布我党我军的政策,要他们守护岗位、财物,听候接管。这样一来,尽管还有好多敌人在顽抗,战斗依然很激烈,但总是极大地孤立了敌人,瓦解了敌人的士气,加上有外围分队的袭击相呼应,使我有限的兵力无形中成了威力无穷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