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讲的是我父亲何久明所在的东北野战军四十六军136师407团在完成塘沽外围战后,解放天津和父亲立一大功的小段故事 。
1948 年 12 月 14 日在平津战役塘沽外围战中136师强攻北塘、新河插入军粮城阻断津塘之敌,同时强渡海河拿下海河以南葛沽、新城、黄圈、南开之敌 。1948年12月24日中国人民解放军四十六军(九纵)完成塘沽外围攻坚战,马不停蹄根据中央军委的部署先打天津。
根据天津前线指挥部司令员刘亚楼的命令,第四十六军(九纵)在紧张进行攻城前各项准备的同时,开始执行肃清津南国民党守军外围据点的战斗任务。
为扫除攻津障碍,第四十六军(九纵)决定首先以第一三八师(二十七师)、第一三七师配属野炮一个营于一月六日八时发起总攻到下午一点攻下国民党天津东南城防的重要屏障 —— 灰堆。
此后部队继续进行紧张的攻津准备工作。调整部署,构筑工事,改造地形,补充弹药,准备器材,进一步侦察了解敌情、地形.选择突破口。根据担负的任务,有重点地进行了演习。 在攻津准备中,全军还以两天时间专门进行了城市政策纪律教育。各部队都做了深入的思想动员。父亲回忆当时随同团领导会见当地百姓地下党,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学看城防图,摸清盘算城内城外属地情况,城防河的河深、河宽 ,碉堡的位置,敌军的部署,攻防路线。召集官兵开会。领导的发言材料还是出于父亲之手呢。领导发言表扬好样的,鼓杀敌勇气,立功入党,活捉陈长捷。根据天津国民党军在部署上北部兵力强、南部工事坚固、中部兵力和工事均不很强的情况,以及天津地形南北长、东西窄的特点,决定采取东西对进、拦腰斩断 、先分割后围歼的作战方针。
九纵负责工事最强的南面,主力部队任务是阻挡天津守军从南面逃走。战前刘亚楼只是把战时各纵队的突破情况报告给九纵 ,这个激将法让李中权下定决心要攻下南面城防。
决定46军及友军49军联合作战,在津南突破外围,攻下尖山一带并向纵深进攻。
46军159师主力于新城、南开一带阻止大沽敌人西援天津,以保证我军主力侧后安全。159师四七六团于墙子河以南至纪家庄间作宽正面佯攻。
我46军以第一三七师( 二十六师 )( 409团 )、友49军第一四五师( 三十四师 )以一团( 433一团 )为主攻,老四团( 435四团 )打了外围前哨战后转为二梯队,二团( 434二团 )为预备队。担任主攻。
第一三七师(二十六师)为右翼,在山野炮、重迫击炮三十六门、装甲车七辆的支援下 ,向尖山以东地段实施突破。
第一四五师(三十四师)为左翼,在山野炮二十四门支援下 ,于尖山子以西地段实施突破。
第一三六师(二十五师)(407团)尾随第一四五师(三十四师)主力军做为二梯队。
第一三八师(二十七师)(411团)尾随第一三七师(二十六师)主力军做为二梯队跟进。
第一三八师(二十七师)(414团)于灰堆方向担任佯攻。
十四日四时,主攻团第一三七师(二十六师)之四O九团、第一四五师(三十四师)(四三三团)占领进攻出发阵地。拂晓各部全部进入总攻状态。
一月十四日,八时,佯攻方向开始动作。九时四十分,炮火开始破坏射击,四十分钟破坏射击,一四五师突破口两侧目标已大部摧毁。一三七师方向因受地形限制,炮兵阵地距目标较远,同时西北风很大,将左翼烟幕吹过来,弥漫了射击目标,炮击两小时未能将突破口两侧的敌人碉堡破坏。
一月十四日,十时,中国人民解放军平津战役前线总指挥刘亚楼下令解放天津总攻战役打响!
万炮齐轰,火光冲天,硝烟弥漫一个个的敌军据点被炸得人仰马翻。我军在炮兵、坦克和装甲车的掩护下,官兵个个似离弦的箭,坦克、装甲车像脱缰的野马,这阵势犹如排山倒海直捣敌军阵地插向敌心脏。
在广发窑突破外围战斗中,435团打得十分勇猛,广发窑防御工事十分坚固,层层设防,犬牙交错。城外围有护城堤防,护城壕,火力配备十分强大。435团以尖刀连一点强攻,多点佯攻掩护的战法,一举突破了外围的护城堤,抵近敌人的二道防线护城壕。并一鼓作气占领了广发窑 。有力地牵制了敌人。战斗中,主力部队进攻受阻。敌阵地的几个暗堡迟迟拿不下来,我军炮火难以压制敌方火力,尖刀连伤亡严重,主力部队被敌人挡在了护城河外。九纵政委李中权电告26师长萧全夫把二梯队用上去,无论如何也要把它攻下来,在距离深3米,宽10米城防河的百余米地段枯黄干草被炮火打着,形成了烟火屏障,十时四十分四三三团开始架桥。四O九团见友邻架桥,唯恐落后,立即组织架桥。原计划用秫秸捆搭桥渡河一时难以实施,屡攻不克一时难以进展 。架简易浮桥的部队,师警卫营遭到敌人迫击炮袭击,连续三次架桥均未成功,伤亡惨重。损失越来越大。四O九团突击营(一、三营)见架桥不成,即组织爆破。因国民党守军交叉火力太猛,又加其正面封锁,第一次冲击失利。
435团已拿下广发窑主力受阻,战斗处于胶着状态,团长赵峰红了眼,冲到第一线,被打伤了肘部,温玉成师长也急了,奋步向前冲去被警卫员拖住。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班长郝凤海率领全班战士从正面突然冲上去,敌人的机枪、步枪,火炮一下子扫过来,郝凤海立刻命令全班战士迅速扑倒在护城河的冰面上,当时河面结冰很薄,直立行走必然落水。郝凤海率全班战士滚过了河面,过河后一跃而起冲近敌人暗堡,把手榴弹塞进去了,随着巨大的轰响,暗堡拔掉了。郝凤海迅速指挥全班战士反攻为守,利用敌人的机枪、战壕、打退了敌人几次反击。
十三时二十分,九纵大部队重新发起冲击。经激烈战斗,突击分队二连三排登上城垣。十三时三十二分占领突破口。掩护后续大部队渡过护城河,边打边冲 ,扩大战区,迅速冲入了城区。
十五日一时许,一三七师利用夜暗向敌纵深发展进攻。二时三十分,四一一团二营在炮火掩护下,向前尖山子进攻。三时十分,该营先头五连占领前尖山子 ,歼敌百余人,尔后,该营继续向后尖山子进攻。四时,四一一团二营在该团三营、四O九团二营和四O七团一营协同下,攻占了后尖山子,歼敌九九三团一个营。
我攻占前、后尖山子后,南线敌人的防御体系已基本被摧毁 。同时,东西对进的兄弟部队已将天津南北守敌拦腰切断,敌全线开始动摇,纷纷溃退,我各部队发扬了孤胆作战精神,运用了大胆穿插,迂回包围,先分割后围歼的战术,以营为单位多路向纵深发展进攻。
城内地堡很多,挖的大沟,布的陷阱 ,外国领事馆,工业厂房,造成大炮失去作用,只能用机枪掩护,爆破筒,炸药包一个街道一个街道的攻,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打相当困难。
据载:四O七团于十五日四时,会同友邻部队从四面八方打进后尖山子,二营五时占领了山东义地。一营六时占领小王庄。在追歼中,团主力经墙子河、丁家花园直插重庆路,九时发展到河北路民园。歼敌四十三师一部十一时四十分进到跃华中学,与三十八军会师。
四O六团尾随四O七团分三路加入纵深战斗。一营沿城垣向西发展,十五日十一时占领黑牛城 ,尔后向倪家花园前进,在马场和德国楼之问歼敌两个连。二营在马场和云南路之间歼敌一个连另一个重机排。十二时进至云南路,又歼敌约五百余名。尔后经重庆路,进到跃华中学与友军会师。三营因指挥不当,部队前进迟缓,失掉了战机。
四O九团二营协同友邻歼灭尖山子之敌后,迅速向纵深发展进攻,于威尔逊路歼敌一八四师残部,共七百余人,并争取了第六分局武装警察投降。然后,沿海河西向跃华中学发展进攻,十三时到跃华中学,歼敌一个排。
四一O团于十五日六时二十分进入战斗。七时在四一一团一营协同下,歼敌一二八团一部,占领土城。一营在河沿歼敌一部后 ,沿琼州道向西发展,将罐头厂包围,歼敌一部,继续沿威尔逊路北进,在四一一团配合下,全歼中纺二厂敌军官训练队百余人和一二八团残部,二营于陈塘庄北侧歼灭正在北撤的一二八团一个连后,沿海河西岸向北发展进攻。三营于贺家歼敌一部后,又在湖北路歼敌一部。当进至南华里时遇敌一个营组织交叉火网阻我前进,遂将敌包围,实施连续爆破猛攻,并喊话令其投降。敌在我军事打击和政治瓦解下举手交枪。三营插至海河沿,遇敌铁道兵团第一大队的抵抗,我迅即围歼敌百余人,又利用敌大队长劝降,促敌第二大队来降。该营八连在纵深战斗中,以政治瓦解和军事打击相结合,歼敌近千人 ,墩机枪三十九挺,小炮十门,长短枪四百八十三支。各营在发展进攻中,于是十二时时十分,与友军在跃华中学会师。
四一一团一营在四一O团协同下,歼灭土城之致后,转为师预备队。二营于十五日十时发展到中纺二厂,与敌一二八团后撤残部相遇,迅即将敌包围。敌三次突围末成,二营在四一○团协同下向敌发起攻击,全歼敌一二八团残部。后经杜鲁门路向跃华中学发展进攻。十五日十四时,四一一团主力在跃华中学与三十九军会师。
一三八师歼灭中纺四厂等处之残敌后,于十二时迸至伪市政府。一四五师投入纵深战斗后,沿爱德里、马店、北楼向跃华中学发展进攻,并先后在跃华中学与兄弟部队会师。
据父亲回忆:在攻打敌人的重要据点时是一个小洋楼门前挂着大牌子。当我们冲进去交火很激烈,双方都有伤亡,持续几分 ,父亲急中生智冲向二楼刚进一房间就看到一军官正在脱军服示意要换便衣,父亲高喊:别动!投降!敌军官见势不妙刚想去拿桌子上的手枪,父亲一个箭步跳上桌子用力踩住手枪,硬棒棒的枪口顶住敌军官的脑袋,投降!此时,又从套间出来敌人,第一个出来的敌人想开枪顽抗就被父亲一枪报销了,后面的敌人还没醒过梦来只好把枪放下站队投降 ,从小到大5-6个,父亲用枪紧逼着在后的敌军官下了楼。
同志们都夸奖父亲抓了个大官(据查证407团一营战斗历史资料活捉的是敌师长或是伪府市长)因为大势已定抓的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通过侧面反映了我军官兵不怕牺牲,英勇杀敌的英雄气概。
我军一三八师、一五九师配合四十九军解放了塘沽。
天津战斗结束后,刘亚楼在宴请会上对李中权说你们南面把敌人挡住不让他们跑走你就完成任务,没想到你们九纵那样艰苦的阵地你们也突破了进城打巷战 。李中权说你为什么不预先告诉我,预先告诉我我不至于伤亡这样大了。我先告诉你,你们就没有那股劲了,刘亚楼说。从对话可以看出他们的配合是多么的默契啊!充满革命的情操和自信感。
一月十七日,我军奉命进至霸县一带休整(现在的河北霸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