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春末夏初,南乡区委通知我和王兆相去寻找陕甘红军游击队参军,学习军事知识,以后回神府地区开展武装斗争。正好5月初,马明芳同志来神府地区巡视工作,得到组织同意,我和王兆相决定与马明芳同志一起去米脂转道找红军陕甘游击队。在米脂城北姜新庄与马明芳同志分手,在安定进一村庄时,恰巧遇上保长盘查过路人,保长看见我和王兆相,不容分说,诬蔑我们是坏人,要送到村公所拘留审查,我们极力争辩,正好遇上一位忠厚农民,他为我们作保,求保长放了我们,还把我们领到他家吃饭、住宿。第二天为保证我们确实安全,他把我们送出村庄,还热情地硬塞给几个窝头给我们路上吃。当时我们已身无分文,为了感谢他,我把在路上野宿用的被单送给他,以表谢意。1941年,部队驻在安定川,我曾两次专门去看望过这位恩人。一家人高兴得不得了,说:“那年,你们一进村,我就看出来,不是坏人。可保长专门抓捕外地人,说不清楚,非搭上性命不可”。这时王兆相夫妇已离开陕甘根据地被派往山东,后来我记得还向他说起过。从安定山下来,又向延安方向盲目探寻,听群众说刘志丹、谢子长红军向宜川南走了,又向南继续寻找。走至盘龙镇川里,一路向南到处打探。这次找红军,我和王兆相盲目探寻,走了近两个月,渴了喝山泉雨水,困了在山洞、树下睡觉,遇见可靠的群众便上前探问红军的消息。盘缠早已花光,一路帮工找不到活干,就讨饭。两个青年,结伴讨饭,目标很大,时常引起路人的议论,误会,很容易暴露,商量着不如先回去,探明红军活动的地区再来寻找,可是走了这么远,找了这么久,无功而返,确实心有不甘!继续找下去一点线索也没有。最后两人商量决定,还是先回特委汇报,再做道理。回程在米脂找到特委,特委指示我们先回神木南乡,等有了陕甘红军游击队确切的活动地区再去参军。这样第一次找红军,往返上千里,跑了十几个县。路上为了寻找红军翻山越岭,为躲避土匪、白军,绕路穿插,把常人不走的路都走了。这使我们对陕西北部的山川地理、社会民情、各地区的革命形势,都有了比较深入广泛地了解,使我们后来在这个地区打游击得益非浅。
1932年8月,秋收季节。王兆相回来说:你们要想当红军,现在去保安西,延安西南,过洛河、瓦子川一带去找。他说他还要去,等处理好这里的工作就走,你可以先走,亦可以等我一起走。我当即回家向父母告别,说要出远门。兵荒马乱,父母不放心我,再三劝说,希望我留在故乡。但我参加红军的决心已定,父母没有办法,也就由我自便。这样在8月份,我一个人先去找红军游击队。一路基本野外宿营,到米脂城北姜新庄在姜脱子家住一晚,这是第一次找红军时来往过的老关系。在这里,老康给刘志丹、谢子长同志写了信。在瓦窑堡南杨林家住一晚,也是第一次寻找红军时的老关系。经瓦窑堡、安塞北,至洛河西,一路打探。为了探听消息方便,也为了解决盘缠,一路仍然给人家帮工,扛抬搬运,碰上什么干什么。
1932年9月初,走至洛河西一座山上,为探听消息,投宿在山中村庄,向人打探红军游击队的情况。他们告诉我,红军前两天就在这里活动,现在估计走不远,还在附近,指点我快去追赶。果然第二天正走着,远远的山上有骑马的军队走过,山梁上种地的老乡说:那些骑马的人就是红军。只见山路上威风凛凛地走着一队骑兵,正是我日思夜盼的红军游击队,我放开喉咙大喊:“游击队,游击队,等等我。”边跑边追过去。这正是谢子长、闫红彦带领的红军骑兵游击大队。看到神府特委的介绍信和老康写给他们的信,都非常高兴,当即让我在骑兵大队当战士。这是1932年9月中旬。在我来前神府特委还派了温治恭等同志到陕甘游击队参军,这时他们都已在游击队里了。过了十几天,王兆相、王金泉也来到游击队,分在一个班里,班长是贺耀华同志。刚开始,打枪、骑马都不行,过了一阵子,各方面技术就基本过关了。记得1933年春天还离开一连到团里做过几天技术辅导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