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秋,抗日战争进入了最后阶段。日本帝国主义垂死挣扎,在一次次的扫荡失败后更加变本加厉,疯狂地搜捕我地下人员。与此同时,我地下工作者针锋相对,展开了反搜捕的斗争。徐袛斌在一次锄奸活动中因手枪哑火,在孙村郭家泉不幸被捕。
驻新日军联队司令桥本闻讯,欣喜若狂,立 即派伪县保安大队副大队长石笑山前往押解进城,企图收买徐袛斌。
石笑山,何许人也?我地下工作者打入敌内部的内线。针对这种情况,我县委敌工部长曹礼琴明确指示:“ 一定要保证徐袛斌同志的生命安全,尽全力营救”为此,石笑山很费了一番心思。经过周密考虑,打算在押解路上放走徐袛斌。
事前,他向桥本佯称:“徐袛斌要求松绑,否则宁死不肯进城”桥本一心想收买徐袛斌,命石笑山一定把他哄进城来,而且要活的。
天刚蒙蒙亮,一队人马就离开孙村向新泰城行进。
路上石笑山向护送的日伪军命令道:“这位徐先生是司令的朋友,上峰有令,半路上谁若枪杀徐先生,灭他九族。徐先生你走好”暗示徐袛斌,让他趁机逃走。但徐袛斌始终与石笑山并髻而行,而且谈笑风生。石笑山哭笑不得,眼看就要进城了,石笑山红着眼睛深情地望了徐袛斌一眼。
谁知一进城,这“疯子”就在高头大马上进行起政治演讲来了。日军弟兄们,你们谁无妻儿老小,干么要远离家乡为军国主义当炮灰,不要再糊涂了,你们的末日快要到了!”伪军弟兄们,我们是骨肉同胞,不要帮助外人打自己的弟兄姊妹,及早反正吧,人民会宽恕你们的!"
日伪军万万没有料到这一着,一个个目瞪口呆,毛骨悚然:" 疯子’果然名不虚传,浑身是胆” 他们闷不作声,惊疑地看着他,静听他的演讲。
桥本暴跳如雷,但又不得不强压怒火。
晚上,在平阳会馆宴会厅桥本设宴招待了徐袛斌。日伪军头目均在座,场面恢宏气派, 一派 欢乐祥和”的景象。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有幸请到中国人中的俊杰,真正的英雄徐先生,幸甚!幸甚!为了大东亚共繁荣,我们共举杯,欢迎徐先生与我们合作,请举杯!'’桥本煞有其事地举杯祝辞。全体日伪军头目在一片随和声中,一齐恭恭敬敬地站了起来,举起了酒杯,目光都集中在徐袛斌的睑上。徐袛斌坐在椅子上冷眼寻视了一周, 一动不动。宴会厅鸦雀无声,场面十分尴尬。桥本端着杯子踱到徐袛斌面前, 一声“干杯”还未说毕,徐袛斌忽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吼一声,一 拳打落了桥本手里的酒杯,接着把大桌子一掀,“哗啦”一 声 杯盘碗筷,美味佳肴,顿时成了一堆垃圾。
桥本惊得向后一退 ,残羹败汤,溅满了他那双乌亮的长筒军靴。他怒火中烧,睑成了猪肝,但他马上又镇静下来,发出了一阵狼嚎般的大笑,“徐先生累了,来人!扶先生休息!
两日本兵进来,连拖带拉地把徐袛斌架出了宴会厅,徐袛斌被“安顿”在一间布置豪华的房间里。
徐袛斌心想,桥本老狐狸,看你还有什么花招,你有千条妙计,我有一定之规。这一次徐袛斌之所以冒死再闯新泰城。主要是想从内部瓦解敌人的力量,争取抗战胜利尽早到来。另外,也考虑到石笑山一家老小的安全和保存党在敌伪军内部的这关系,因此,尽管路上机会很多,但他始终没有逃走,毅然决定再次进城闯闯 。徐袛斌躺在床上,白天的一幕幕又出现在眼前:日伪军的恭恭敬敬,石笑山的满睑无奈,桥本的暴跳如雷......
“下步怎么办?”徐袛斌翻了一下身,沉思起来。
“吱呀-----” 一声门响,徐袛斌“忽”地坐起来,仔细一看 ,一位衣着艳丽,漂亮妖烧的日本少女笑盈盈地站在面前,“徐先生, 一个人睡觉挺寂寞的,我来陪陪你”徐袛斌恍然大悟,一股无名之火直冲脑门。啪”地一声, 一个巴掌实实在在地打在了那张擦满脂粉的左腮上,那女人惨叫一声 捂着腮逃出了门外。
不一会儿,桥本怒气冲冲地跨进门来“姓徐的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话没说完,桥本已挨了徐袛斌重重的一拳, 一阵咳嗽声顿起。徐袛斌正要继续打,两个打手冲进来,一下子扭住了他的双手,把他拖进了刑讯室。刽子手们把他吊在梁头上,使尽了所有的最残忍的刑罚:用烧红的烙铁烙池的胸部腋下。肉皮“兹兹 ”地冒着青烟,发出浓浓的焦臭味。昏厥过去,又用辣椒水泼过来。徐袛斌始终紧闭双唇,咬紧牙关。敌人恼羞成怒,又把他绑在木桩上,让食肉成性的狼狗撕咬他的胳膊、大腿、双脚。甚至颧骨的肉皮。徐袛斌面口全非昏了过去。
一连半月的刑罚,毫无结果,这使桥本感到大出意料之外,不可思议:难道他是铁铸的不成?就是铁人也该磨掉一层皮了‘ 徐袛斌太可怕了!共产党太可怕了!这个死心塌地的军国主义分子战栗了。
半个月后。一天夜里,昏迷中徐袛斌隐约听到监狱的门“咣当” 声被推开了,接着是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徐袛斌睁眼一看 ,是5 个被五花大绑的人。原来他们是城北上庄5 个民兵,因叛徒出卖而被捕。
透过窗棱的月光,徐褥斌发现他们都没有带手铐脚镣。他眉头一皱 ,计上心来, 一个周密的越狱计划产生了。
月亮慢慢地爬过了头顶,隐进了云层。外面的看守鼾声四起。民兵们用牙齿互相咬断了绳子,徐袛斌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尖叫了起来。两个看守骂骂咧咧地刚走进牢门,民兵们一下子扑上去解除了他们的武装,堵上嘴巴,绳捆索绑扔在了墙旮旯里。那两个家伙刚才那股神气劲全没了,哆哆嗦嗦活象母猪筛糠。徐袛斌严厉警告他们:“明天日军查问,你们就说来了很多八路军,差点要了你们的狗命”说完,反锁上门,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沿着熟悉的路径,翻越了三道院墙。徐袛斌戴着镣铐,砸不开,走不快,又怕弄出声响,民兵们就抬着他走,不一会儿,他们就摸到了城墙,民兵们搭起人梯, 一个一个地爬过了城墙。这时后面传来了敌人的追赶声:只有徐袛斌和最后一个民兵了,由于身体虚弱和沉重的镣铐,徐袛斌几次被托上去又跌落下来, 眼看敌人冲过来了。徐大吼一声:“不要管我,你们快走!”那个民兵被徐裤斌震住了,终于流着泪翻过了城墙。
徐袛斌又一次被投进了牢狱,受尽了折磨,不久又被押送兖州监狱。
后 记
经过我党营救,徐袛斌在兖州越狱成功,回到沂蒙山解放区。
1947年,徐袛斌这位浑身是胆,意志如钢的抗日英雄在沂源县南麻战役中壮烈牺牲,时年27 岁。
几十个春秋过去了,英雄的躯体化作了泰山的脊梁,汶河水的波浪;英雄的事迹,英雄的气概,永远在人民中间流传。
高素英 根据《新泰儿女先躯篇》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