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曹礼琴化妆成小学教师,身穿藏青色长袍,“三块瓦”棉鞋,脖子上围着围巾,出现在蒙阴县城南门。凭着敌工科准备的“良民证”,没费什么周折就顺利地通过检查。进城找到了尹承恩的公馆。
尹承恩是新泰人,跟曹礼琴有亲戚关系。抗战初期曾参加过国民党的游击队,后来因故回家隐居。伪蒙阴县长兼治安大队长唐云三听说后,以老朋友的身份多次派人请他进城辅佐自己。尹承恩推却不过,找曹礼琴商量怎么办?曹礼琴经过请示,希望他利用合法身份,积极做一些抗日工作。尹承恩进城后,虽然没有大的活动,但也悄悄给我们送过几次情报。
勤务兵把曹礼琴领进客厅,尹承恩一见就楞住了,好半天才说:“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怎么?"
眼下日本人跟疯了似的,四处抓人,发现谁不顺眼,不论青红皂白,抓到宪兵队先打再问。你这时候进城,太危险了”
“这正说明小鬼子自己已经感到日暮途穷,开始做拼死挣扎”曹礼琴一针见血,毫不含糊,说完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拨开漂浮的茶叶,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接着说:“现在,抗战已经进入第8 个年头,我们跟日本侵略者的斗争,也已经由相持转入反攻阶段,鬼子的末日到了!远处不说,上个月我军解放泗水县城,同时连拔附近11 处据点,全歼守敌,这你应该听说了吧? 说的再近点 ,最近我们准备攻打蒙阴县城”.....
“什么?打蒙阴?'
“对!今天,我就是为这事来找你”
“你的意思”
“不是我的意思,是鲁中军区司令员王建安、政委罗舜初的意思,希望你在解放蒙阴的战斗中,为抗战立功”。
“怎么个立功法?"
“里应外合”
尹承恩沉思了一会儿,说:“按说王司令、罗政委这么看得起我,就是肝脑涂地,也应在所不惜,只是我现在势单力薄,心有余而力不足啊l 城内的日本人不单是治安大队,700多人分为7 个中队,其中6 个控制在唐云三手里。我能掌握的只有一个中队,并且唐云三带过兵能打仗,他的特务连也很历害,恐怕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再说我老婆孩子一大家人全在城里。万一 出什么差错”......
“这些你都不用耽心,没有大荷叶也不敢包这个大棕子。我军这次攻城有足够的兵力,也就是说即使没有内应,也有绝对的把握。希望你在城内搞策应,主要是出于尽量减少伤亡这方面的考虑。你能发挥一定作用,攻城部队就可以减少一点损失,我的话只能说到这个程度。至于家眷,甭说我们还有亲戚,就是没这层关系,只要你积极抗日,八 路军也不会不管不问,到时会派人专门保护你全家的安全。这一点, 已经有所考虑了”。
尹承恩半天没吭气,大口大口地吞吐着烟雾。末了,把没抽完的半截香烟朝地上一甩 ,用脚使劲儿碾了碾:“好!我尽力而为”
突然,桌上的电话铃急骤地响起来。尹承恩一惊, 不安地看看曹礼琴,上前抓起话筒:
“喂?...... 噢...... 噢...... 好, 好 ”
接完电话,尹承恩边用手帕擦着额上沁出的汗珠,边说:“唐云三打来的,说有急事,让我马上到他那儿去一趟。你看,会不会是他听到了什么风声?"
曹礼琴略一思索说:“不会,我这次进城,知道的人很少,又是初次来蒙阴,没人认识我”。
“那就好”尹承恩放心了。转身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城区地形和布防图,你先看着,我去瞧瞧到底啥事”
曹礼琴起身接过地图:“我看这样吧,咱们今天就到这儿。我这次来的目的,主要是跟你接接头,让你有个思想,准备这份地图,我想带回去,你看.....?"
“ .......好吧”尹承恩犹豫了一下,想了想又说:“出城的时候走东门,那里是我掌握的中队站岗。哨兵间起来,就说我孩子病了,替我到乡下请个专治疑难病症的医生”。
“好。那我先走了。具体怎么动作,等我回去向首长汇报后,再来告诉你”。
“行!我等你的消息”
王承前根据同名文章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