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鹏从回忆抗战时期的央上村(上)

央上村人 发表于2017-03-08 18:50:53
    在中共清河地委机关驻地央上村,我清楚地记得诸多动人故事,多为亲历、目睹,也有老人传述下来的,又经多年访谈、核实。为不忘过去,教育后人,特纪实之。

杨司令请客 村民献粮抗日

    1939 年11月,杨国夫司令在央一村的清河地委驻地,召开村里的“名流”座谈会。全村首富徐本经、老秀才徐建明(字莲坡)等近百人到会,共产党员徐瑞符、徐俊升参加。杨司令作报告,讲日寇侵略中国的形势及共产党的抗日主张,号召全民抗日救亡。最后提出“有粮出粮,有人出人,有枪出枪”的具体要求。

    杨司令话音刚落,会场马上议论纷纷,要显示行动。老秀才、书画爱好者徐建明激动地说:“国家存亡,匹夫有责。我年老,但在央上属小字辈(徐建明在央上徐氏家族辈分较低),理应带头报国,我献粮 20 担,为抗日尽薄力!”20 担不是小数,约 6000 斤。就他家境说,等于全年收

148 广饶影存第一辑成的四分之一,当时就引起一片轰动。徐本经接着站起来说:“莲坡报献,我空话少说,我是首富,报献 50 担。”一阵掌声过后,他又补充道:“说为虚,做为实,备好听令待运。”整个小院挤满了人,连连举手献粮。徐瑞符紧接着提议“记账”,众人推举徐瑞符为记账先生。勉强自给自足的徐俊升、徐瑞符也报献二、三担,立时就有三四十户报献 10 担、8 担。杨司令极为高兴,一再抱拳致谢。

献粮高潮过后,杨司令说:“众位的抗战热情,我深表谢意。我今日请各位吃军民抗日救国团结饭。”杨司令留大伙吃饭,实际徐瑞符等人已经与杨司令管理人员事先准备好,我叔叔徐万全当“厨长(厨师)”,两家农村小饭馆主办。席间,杨司令频频敬酒,献粮者极为感动。徐荣启说:“得民心者兴,失民心者亡。共产党得民心,抗战必胜。”据说徐荣启的儿子徐爱德和徐俊升一起入党,可惜在日寇扫荡中被杀害。徐瑞符发动抗战 徐进投笔从戎为抗战献粮后,抗日救亡运动一浪更比一浪高。共产党员徐瑞符、徐俊升成了全村的大忙人,开大会、小会宣传抗日救亡运动。组织“青年抗日先锋队”“农救会”“职工会”“青救会”“儿童团”……夜间点上气灯,在场院开大会,徐瑞符、徐俊升和各学校的高年级学生上台演讲,宣传抗日。央上“三、八”大集,学生们上集市,敲锣打鼓,演戏宣传抗1951年,徐鹏从与妻子马梅香在福州合影。

149述说历史日。村民对宣传抗日,讲日寇侵略东北三省等大家极为关心的事,白天上坡拾柴拉草一天,不管累不累,只要听说有“演讲”,放下饭碗就去开会。他们说:“瑞符他们讲的话,是老百姓的心里话,确实是为老百姓,不去听不行啊!”学校的老师,上课后领着学生上街贴标语、散传单,宣传抗日,宣传“有人出人,有粮出粮,有枪出枪”,教唱抗日歌曲,还宣传“减租减息,增加工资”。

    清河区机关、八路军常住徐本经院里,人称“三门头”(指徐本经上辈人:徐德范、徐洪范、徐伦范),是徐瑞符常来常往的地方。徐瑞符是我叔叔的好友,一段时间来我家少了,叔叔问他为啥不常来玩了,徐瑞符只说:“去徐本经家了”,叔叔就不再问了。不久,徐瑞符就成了清河区机关的工作人员。但从未见他穿过军装,因形势恶化,鬼子在央上修炮楼,他也和老百姓一样常住在央上家里。《广饶县志》把徐本经列为“开明人士”,央上村民深有体验。

    抗日战争时,他不仅积极献粮,还把宅子、场院供八路军、清河区机关使用,并且还把其他房屋供制造手榴弹、炸药、地雷的兵工厂使用。当时尽管五里外的大马头就有日伪据点炮楼,但八路军的兵工厂昼夜开工生产。他还拥护“双减一增”政策,主动给自家的长工每年增加一担粮,过年又增加二斗麦子(60 斤),我父亲给他当长工八年,是“职工会”的小组长,当时和几名长工均得一担二斗增资。徐本成的儿子徐进(原名徐廷献)自小在济南求学,后在济南上大学,很少回家。徐瑞符在村里积极宣传“有人出人”,报名参加打日本。

    回来当了杨司令的无线通讯技术人员,穿上了军装。徐瑞符领着徐进到“青抗先”会场,并作介绍,对到会者震动很大,纷纷报名参加抗日。不久就有三四十人参加了三支队、直属团、独立团、基干营等。我本家哥哥徐藻祯(改名徐克)1939 年报名基干营,我与母亲去送行。他母亲在哭,藻祯劝老人说:“娘,别哭了,我选的路没错。‘三门头’的孙子都当兵了,人家见多识广,打走了日本鬼子,穷人才有出路。”徐藻祯后来当了连长,1941 年在博兴王桥战斗中牺牲。央上烈士碑上有 8 位烈士就是那时参军的,现在健在的只有徐悦明一人了,住在敬老院。

军民齐动员 建设根据地

    很早央上就筑有“防水防匪”的坚固围墙,外有常年积水的围子沟,四方盖有 6 个大门,两个小门(南北各一),每个大门侧修有岗屋子,供站岗、打更的人住。鬼子进驻桑科村时,三面邻敌,近者五里。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清河区动员:平掉围墙,防敌进驻,利我进出,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走。军民响应号召积极行动,只几天就把围墙铲平,大门扒掉,村民说:“宁遭水淹,不让寇住。”围墙平了,清河区机关又动员、指导村民挖“抗日沟”、垒“抗日墙”。从村头开始挖通往各村、清水泊洼地的交通壕。沟宽 2 米,深 1.8 米,沟里可行独轮车,军队从沟里进出村庄,不易被敌人发觉。部队出击,沟顶派便衣观察哨,观察敌情,接近敌人,突然出击,使敌人心惊胆寒,挖“抗日沟”要损坏青苗,清河区首长说:“赔偿!”村民说:“赔啥偿,收下粮来献出打日本,打走了日本地还是我的。”村干部对挖的“抗日沟”测量计算,公布于众,减免献粮户,补偿困难户,实行合理负担,深受村民拥护。“抗日沟”挖了六条,总长 50 余里,全是村民出的“义务劳动”。垒“抗日墙”,依地形、战术需要,在街道两侧垒成半截墙,把街、巷堵上半边,留观察、射击孔。敌人进村不敢轻易进入街巷内,担惊受怕,绝不敢任意行动,害怕巷内“关门打狗”。

151述说历史

    “抗日墙”看起来工程不算大,实际也是大工程。主要是根据情况反反复复,垒了扒,扒了垒,是依敌变我变,还得方便农村车辆进出。因此,工程不大难度挺大。在军队指导下,村民出“义务工”,一切按要求办。砖、麦秸都是村民献出。村民说:“为了抗日,有人出人,有物出物。”“抗日墙”垒好,挖的“抗日沟”四通八达,根据地巩固了。“青抗先”“自卫团”“儿童团”协助军队站岗放哨、查路条,有时“封锁消息,放进不放出。”把敌人变成了聋子、瞎子,摸不清央上的虚实情况。制造手榴弹、炸药、地雷的兵工厂设在徐本经家的后场院,白天休息,夜间生产。工厂都是铁家伙,硬碰硬,叮叮当当,响声很大,几里外也能耳闻。为保密把小北门堵死,把一条后街堵成两段死胡同,放岗哨,陌生人禁止通行。大马头日伪据点听到“响声”,就问马头人是“干什么的?”回答是“铁匠打铁的。”问铁匠,回答“黑夜打铁天明才能上市赶集。”敌人仍然半信半疑,只因害怕,又因兵力不足,不敢去查,只得装聋作哑,不上报,得过且过。

(文/徐鹏从口述,徐百胜整理;图/徐鹏从、徐百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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