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洪袍回忆徐庄党支部的早期活动(上)

古云徐庄 发表于2017-04-17 15:54:38
党在徐庄扎下了根

山东、河南两省交界处,有条金堤河,河的中腰,淮城、古云隔河相望。古云镇正西二华里处,就是我们徐庄。

这一带,南靠黄河,北临华北大平原,是连接冀、鲁、豫三省的要道。三省军阀连年混战,互相抵牛,敌人势力比较薄弱。这样的地理环境和政治局面,正好适于我党的组织发展。

一九三二年前后,金堤河两岸,早、涝、蝗灾害严重,加上兵荒马乱,土匪横行,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老百姓过日子就象在火坑里爬。形势表明,人民需要党,而党也需要向广大农村发展。一九三二年春,在范县师范教书的共产党员徐洪来,被上级秘密派回本村徐庄。他利用街坊、亲属等关系,发展党的组织。

徐洪来的亲哥哥徐洪砚是伪乡长。徐洪砚对他在外当教书先生的弟弟比较器重。徐洪来在村里有些活动,被坏人发现后,徐洪砚能以乡长的身份加以掩护,这是徐洪来回乡发54展党组织的有利条件。

记得那时,徐洪来三天两日回村,不久,就和村里的穷兄弟爷们打成一片。徐洪来对穷人格外和气,关心邻居街坊的苦处,有时还到穷人家里啦家常,经常拿些钱周济病人和实在揭不开锅的穷人。徐洪来一回村,就带回许多新鲜事,他嘴里有不少新词儿。在死亡线上挣扎的穷兄弟爷们,听徐洪来讲新事、说新词儿,就象是在沉沉黑夜里,看到了太阳将出前的霞光,心里觉得豁亮!当时穷人一遇难事,就烧香拜佛,求神保佑。再不然就唉声叹气,认自己的命苦。徐洪来则说:“穷没根、富没苗,我们受穷不是命不好,而是因为咱手里没权,受剥削。”“没有神、没有仙,穷人要想过好日子,就得齐心抱成团,除掉那些吸血鬼。”他讲南方有“红军”,给穷人打天下,建立了苏维埃政府,都是穷人当家做主,专打土豪劣绅。还讲什么“革命”、“斗争”、“翻身”等等。我们慢慢地懂得了,穷人还有一条求解放的光明大道哩。

有一天夜里,徐洪来又给我们讲起了红军为穷人打天下的故事。徐洪基问道:“洪来,你说的红军啦,苏维埃啦,斗地主分田地啦,这到底是谁叫干的?

"谁叫干的?四个字问“哑”了徐洪来,勾起了大家心中的一串谜。徐洪来起身走向院中,关严板门,这才小声地说:“这些好事,都是共产党叫干的!"“共产党”三个字不少人是第一次听到。有几个人虽然过去也听说过,但在那些地主老财、“刮民党”嘴里,“共产党”是和“青脸红发一身毛的吃人怪物”连在一起的。今天徐洪来口中“共产党”三个字一出口,大家便把“共产党”和日夜盼望的“救星”连在了一起。

“洪来爷,你常出门在外,见的多,告诉我共产党在哪里?离这里多远?跑烂了鞋,磨破了脚,俺也要去找!”徐开先急咧咧地问。

徐洪来笑笑说:“你去找共产党,叫财主知道了,那可不是玩的l"

徐开先拍拍胸脯说:“共产党领导咱穷人闹翻身,只要找到共产党,上刀山、下油锅,俺也心甘I"

几个月过去了,徐洪来给我们讲了一些关于共产党的基本知识,后来才知道他当时讲的就是党章、党纲。在这段时间里,他执行了上级党的指示,先在穷人中物色对象,进行培养教育。在我们村,发展第一批党员的条件是:家里穷,苦大仇深,愿为穷人办事,私心不重和能够保密。

一九三二年六月的一天,徐洪来突然宣布他本人就是共产党员。他告诉俺们八个人,可以申请入党。我们几个一听,当即就报了名。

六月二十日晚上,徐洪来把我、徐玉峰、徐开先等八个人,集合到村南高粱地里,宣布上级批准我们为徐庄第一批党员。接着,徐洪来举着封面上画有镰刀斧头的书,我们一起举起拳头,宣誓入党。入党仪式完毕之后开了个会,选举徐玉峰同志为党支部书记。又选了支委,徐洪来宣读了党员的纪律。从此,徐庄党支部建立了。

镇压“地头蛇”和“吃大户”

党支部成立后,我们弄了几把纸牌,晚上凑在一起,有外人的时候就打牌,外人走了后,我们就开会、学习,商议开展工作的方法。有天晚上,我们正“打牌”商议事,徐玉峰收到地下交通员送来的一张纸条儿,上面只有几个字:“近日黄河鲤鱼来。”徐洪来交代过暗号,“黄河”就是我们的上级。党员马上忙乎起来,有的准备吃的,有的准备住的,有的商议如何隐蔽、保卫等。

大年初一夜,徐洪来领进来一个骑自行车的人。这人态度挺文雅,一看便知是个读书人。夜深人静后,徐洪来说了真话,“黄河鲤鱼”就是他我党直南特委负责人黎玉。因为他代表省委领导并参加我们支部的活动,大家都亲热地称黎玉同志为“省代!"

黎玉同志指示我们说共产党既要保存自己,又要向敌人进攻,扩大党的影响。目前,我们要干两件事,一是要从敌人手里夺枪,准备搞武装斗争;二是把地主的粮食抢出来,分给穷人,这叫“吃大户”。不久,“省代”决定我们徐庄支部和李桥支部联合行动,镇压地头蛇赵振刚!

赵振刚是蹼县穆靳庄人,全县闻名的大地主。他依仗着儿子是伪区长,家里买了几支枪,在黄河以北,称王称霸,为非作歹。收拾这条地头蛇,对敌人是一个打击,也是为民除害。赵家粮食很多,抢出一部分来,可以解决不少穷人缺粮的困难。

一天下午,我们绕过古云集,穿过准县城,到掌灯的时候,两股人马汇合了。先由穆靳庄的党员小余,给大家介绍了赵振刚家宅院情况,大家讨论了具体打法,进行了具体分工。出发前,“省代”讲了几条纪律: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第二,不准乱杀人;第三,不能乱拿东西,一切缴获归党组织。

我们到达赵家大院围墙外,分散隐蔽起来。“省代”同志把早已准备好的绳子拴上一块半头砖,把砖头扔在墙里边,徐广思拽住绳子来回拉动起来。绳子把土墙磨了道深沟,使劲一拉绳子,半头砖挡住了,那条绳子象拴在墙头上的桩一样稳当。我们这些人,除留下警戒外,都拽着绳子上了墙,又拉着绳子坠到了院内。

我们进了外宅,悄悄接近更房。几个值班的更夫正在打牌,我们猛冲进去,徐广思用枪口对准那几个人,大喊一声:“别动!”几个更夫乖乖地交出了“武器”,不过只有几支红缨枪和两把大刀片,奇怪的是没有枪!更房里间睡着个人,听见响动,把头蒙的更严实了。我们把他掀起来。李桥的同志认识,他就是赵振刚。原来,这个家伙怕土匪绑架,近些日子不住内宅,而和更夫睡在一起。

我们向赵振刚亮明了身份,赵振刚听到“共产党”三个字,又看见广思手里的枪,黄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下来,哆嗦着求饶。可他见我们大多数都没有枪,胆子又壮起来。他皮笑肉不笑地说:“楼上请。”我们早就听说赵振刚有个女儿,很凶,住在楼上,枪全由她保存。于是顺水推舟,决定上楼找枪!

我们随赵振刚到了楼上,徐开先亮着手电掀开了套间的红门帘,只见一个女人手往枕头下伸。徐开先一个箭步上了床,踩住了那女人的手腕,迅速地从枕头下拿出了一把匣子枪。我们在二楼又搜出四支步枪、几十发子弹和一箱子手榴弹。赵振刚趁人多杂乱,溜走了。

就在我们冲进更房的时候,另一支早就组织好的人马,打开了赵家的两个大粮仓。运粮队的群众忙而不乱,分工合作,大麻包、小布袋,遇到什么粮食灌什么粮食。不长时间,一拉溜几十辆大车小辆装得满当当的。临走,又把准备好的布告、标语贴在墙上。记得有张告示上是这样写的“财主仓里粮千担,全是穷人血和汗。共产党,领导咱,吃大户,要造反。那个胆大敢报官,叫你脑袋把家搬。”署名是“工农红军华北纵队第九游击支队三小队”,当然,这个署名是造的,用以迷惑敌人。

战斗很顺利。队伍按预定路线撤到村外后,伪区部里的敌人才鸣枪追赶我们。敌人不知我们的虚实,追到村边就停下了。第二天,半尺厚的雪盖严了大路小道,敌人连我们的踪影也无处寻找了。

夜袭穆靳庄的消息,传遍了金堤河两岸。“共产党游击队会飞檐走壁”,“吃大户的飞虎队人可多了,个个都是一长一短(步枪加手枪)。”这些传说越传越远,总之,这次战斗,扩大了共产党在金堤河畔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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