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铁蒺藜锤
一九二六年大革命的高潮时期,二十二岁的共产党员金谷兰回到了鲁西北高唐、夏津等县,创建党的基层组织,组织农民运动。他的活动中心是他的家乡谷官屯一带。
根据党的指示,谷兰打入了高唐城北带有封建迷信色彩的农民自卫组织红枪会,做了大量的宣传鼓动工作,在穷人心里点起了团团烈火。谷兰首先把一些觉悟了的农民吸收到党内,又教他们到各村去宣传发动。到一九二七年底,谷兰在外县发展的党团员不说,仅在谷官屯一带就发展了四十多人。这时,党已掌握了红枪会。
中共山东省委非常重视这支武装,派省委委员李春荣前来指导工作,并建立了中共鲁北特委,春荣任书记、谷兰任委员,办事处设在谷兰家里。在特委的领导下,以谷官屯为中心,正式建立了中共高唐县第一个党支部。谷兰任书记,委员有李玉洪、赵长华、李金峨、田义三。红枪会也改名为“农民自卫团”,谷兰被选为团长,共产党员姜殿甲、靳兴荣为副团长。自卫团共有一千多人,分七个大队,每个大队有五个小队,遍及城北谷官屯周围二十多个村子。
为了购置武器,谷兰卖了十八亩地,得现洋四百八十块。当时洋枪难买,又买不了几支,怎么办呢?他想起了古兵器中狼牙棒很厉害,就精心设计了一种叫做“铁茨黎锤”的武器。锤上有三排刺,每排八个,重一斤多。谷兰派李金峨的父亲到济南铁匠铺里铸造了三百多个,还买了些长枪头子、大刀片子、手电筒和手枪。
在谷兰的带动下,有许多同志捐了钱,买了油印机,笔墨纸张等。
谷兰卖地买枪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千家万户。人们纷纷议论:“谷兰从小有志向,爱替穷人打抱不平,一定是在星宿的。”“
人家念好了书,不去做官享福,又回到咱这穷窝里,领着咱穷人揭竿而起,准会闹出个名堂来。”
打“虎”
一九二八年二月中旬,鲁北特委书记李春荣在谷兰家召开了高唐、恩县、夏津、武城、平原、禹城等县的县委书记扩大会议。会上传达了省委关于组织农民协会、建立农民武装、进行武装斗争的指示,提出了“打土豪分田地”、“打倒军阀”、“废除不平等条约”、“抗捐罢税”等斗争口号。自卫团员们白天把这些口号写好,晚上到各处张贴,从农村到县城,一直贴到衙门口。这些标语,大长了穷人的志气,都觉得出头之日快到了。土豪劣绅见了,有的大骂不止,有的惊慌失措。高唐县商会会长姚公南是全县有名的十“虎”(十恶霸)之一,他开着“中和”银号,存放全县的公款,有权、有钱、有势,对这些标语根本就没放在眼里,照旧横行霸道,对雇工仍以种种借口克扣工钱。有几个雇工被逼得实在没办法,怀着试一试的心情找到了自卫团,要求替他们算帐,谷兰一口答应下来。
二月二十日早饭后,谷兰向谷官屯第一小队布置了战斗任务。自卫团员们一听去打“虎”,乐极了,个个扬眉吐气,磨拳擦掌。
队伍开到西城门,守门的不让进,谷兰喊了一声“冲”,人们一拥而入,把守门的撞到一边去。到了菜市街,正碰上姚公南从家里出来。他见来了些扛枪的人,吓了一跳,但仔细一看是些穷人,便把驴脸一拉,贼眼一瞪,’就要喝斥。谷兰89朝王清贤一摆头,王清贤几步抢上去,一脚把他踢倒,象拉死狗一样拉到了谷兰的跟前。
为了打他的威风,长穷人的志气,谷兰就在大街上审问起来。姚公南这才弄清是怎么回事。他不但不认帐,反而破口大骂起来。
这时,一个自卫团员跑出人群,找了一把勺子,挖来了鲜大粪,一下子扣到姚公南头上,骂道:“你再骂,就塞你一嘴,叫你满嘴喷粪!往日里你骑在俺穷人头上厨屎撒尿,今日你小子也尝尝滋味,冰冷的稀屎一下子把姚公南浇了个透心凉,他连打了几个嚏喷。又一个自卫团员吼道:“再不老实,就砸死你!,,话音刚落,嫂的一声,铁蒺藜锤从姚公南耳边掠过,姚公南吓得连声求饶,这个一向骄横拔息,不可一世的商会会长,那天熊包了。
谷兰怒视着姚公南,大声说:“姚公南,从前你克扣了多少雇工的工钱,喝了多少穷人的血!昨天扣的工钱,要立即发还,不得有误!,,
“姚某知罪,一定照办,明天把钱送到,如有违抗,愿以全家性命担保。”姚公南说完又连连磕头。“滚!,,谷兰望着他那副令人作呕的丑态,大声说。姚公南赶快爬起来,踉踉跄跄地滚回去了。
姚公南的老婆见老头子被抓住,赶忙报告县警备大队长李长星,等李长星带着二十几个歹徒赶到时,自卫团已凯旋回村了。
第二天,李春荣从济南回到了谷官屯,谷兰汇报了打“虎”的经过和群众的反映。春荣高兴地说:“好哇,旗开得胜,大得人心。但是,既然算了帐,为什么不新债旧债一起要呢?现在正是闹春荒的时候。”谷兰点了点头。
接着,谷兰又带领自卫团员打了两只“虎”李干臣和王金建,并把他们的浮财分给了穷人。自卫团在穷人心里深深地扎了根。(作者:庞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