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善斌回忆东进支队大战卫东(上)

pingyuanrr 发表于2017-04-22 13:58:17

1942年4月,日寇对冀南四分区根据地实行“铁壁合围”,再加上严重的自然灾害,根据地军民遭遇极大困难。为了使根据地尽快摆脱困境,中共冀南军区指示第四军分区向东发展,开辟卫河以东、临清以南、馆陶东北地区。1942年12月,中共冀南四地委、四军分区决定由771团派出部分部队组建东进支队(简称“东支”),由夏全亮任771团副参谋长同时兼任支队长,临清县委书记刘殿臣兼任政委。经上级批准,夏全亮对外改名夏涛,字碧波。东进支队的任务就是配合地方党开辟临清卫河以东地区根据地。

1943年1月15日,夏全亮率二连、九连、后又增派六连400余人开进卫东,配合地方党搞调查研究和侦察敌情,广泛开展群众工作。东进支队与卫东办事处联合召开各界绅士名流座谈会,宣传我党团结抗日救国政策,做上层人士工作。在我地下党掌握的村庄,积极开展群众工作,扩大我军影响,东支部队很快在20多个村庄初步扎下根。

当时的临清、馆陶、清平、博平数县,是日、伪军和国民党所领导的当地土顽军队杂处的区域。各县城除驻有日、伪重兵,还有国民党收编的土匪、杂团等十几股土顽部队,他们抗日是假,鱼肉百姓造成无人区是真。此外,当地几乎村村有地主控制的民团武装,少者几十人,多者一二百人,他们在各派力量之间多保持中立。可以想象,要把这样一块日、伪、顽匪杂处的地区,开辟成抗日根据地,将是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

不战屈人兵

由于东进支队突然开进卫东地区并大量做群众工作,日、伪、顽受到很大震动。当时东进支队活动在枣林、幞头、营子地区。国民党专员张雪山集中当地土顽号称万人,突然占领南起塔头、北至里官庄的十几个村庄,对我军形成进攻态势,扬言要消灭东进支队。夏全亮认为:顽固派也分左中右,必须进一步查实情况,区别对待,当下不可盲目对阵,暂且忍而不发。夏全亮以东进支队司令夏碧波的名义向国民党专员张雪山发出公函,揭露了他所谓集军“一万”的谎言,讲明了我党政策及争取他们共同抗日的主张,指明他们总兵力不过六千余人,能出动的不过三千。“东进支队是来抗日的,不是和贵军打仗的。如你们有诚意,我们愿意和贵军携手共同抗日。你们不对日作战,反而专心‘要消灭东进支队’,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我军对摩擦的政策很明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公函还明确指出,“前有石友三,后有朱怀冰,他们假抗日、真反共,都落得灭亡的下场。”公函郑重言明,“为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我东进支队将率先西渡卫河,因此也要求你所率各部返回原地。”

张雪山是个文人,没打过仗,他的得力助手是假抗日、真反共的肖建九及其所部。张接读夏函,大惊失色,再三掂量:我手下临时凑起来的这邦乌合之众,能是八路军主力771团的对手吗?更可怕的是夏碧波对我内情了如指掌。此时张雪山得到情报“东进支队已返回卫西”,更不知如何是好,于是召开紧急军事会议。会上多数人要弃战回巢,只有肖建九坚持对战。最后,张雪山无奈拍板:各回各地,随时听候调遣,肖建九部留下一个连,负责侦察监视东支的行动。

这样,东支一件公函和暂退河西,达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初次交锋就显示了东支领导人的智慧和高超的斗争策略。                                            

首战扬威名

为了研究斗争形势和下一步的作战计划,东进支队于1943年1月23日夜撤回河西。24日召开支队党委扩大会议(各连连长、指导员参加)。通过讨论,大家一致认为,要在卫东尽快打开局面,必须首先在军事上给敌人以有力打击,不然,不但日、伪、顽军不容我们,就连民团也不会容我们。最后确定第一个进攻目标是万庄伪区政府和伪军中队,相机拿下汪堤、新集等伪军据点。接着夏全亮强调:“能否打开卫东局面,关键在此一战,要打就要全胜,要全胜就要根据作战计划作好战斗演习。这项工作要抓紧,后天完成。”

卫东地区多围寨,尤其是敌伪据点更是寨高濠深,摧毁敌人围寨防御,需要使用炮火,但是我军没有炮火,夏全亮创造性地发明了“排子手榴弹”,弥补了我军没有炮火的重大缺陷。所谓“排子手榴弹”,就是每个连选拔24名优秀投弹手,编成一个投弹组,分成两个班,战斗时每人提一个篮子,每篮装10颗手榴弹,进攻时,左边一个班,从左至右,顺序是1-12;右边一个班从右至左,顺序为12-1。两个12发按顺序每五秒钟落地两发,这正好类似机关炮的连发,使手榴弹在近距离发挥了机关炮的作用。经过实测,“排子手榴弹”密集杀伤区覆盖面积达1700平方米,相当于并排的两个篮球场大小。演习结果获得全体干部战士的一致认可,大大提高了必胜的信心。这一新战术也成为东进支队日后作战的主要战术之一。                                         

27日夜,东进支队东渡卫河至万庄西北15里宿营并封锁消息(宿营地村庄准人进不准人出)。

28日白天完成战前动员组织准备工作。战斗任务分配:二连、九连主攻万庄;六连及县大队负责打援并警戒四周据点。夜间11时,东支两个连在地下党员引导下,采用掏心战,结合“排子手榴弹”一举攻克临清西南40里的万庄据点,歼灭伪军一个中队,摧毁了伪区政府,俘敌80余人,我军无一伤亡。万庄战斗的胜利,以及我军初次使用的“排子手榴弹”战术,对附近伪、顽震撼很大。29日,万庄西12里的汪堤据点伪区队长率30余人反正,万庄东南五里的新集据点,伪军纷纷逃出,各寻出路。

万庄东南12里的影庄顽固地主高登科,虽有一支200多人的武装,看到万庄守敌一举被东支歼灭、汪堤伪军投诚,于是主动设宴与我方接触,声言“欢迎东进支队进驻影庄”。为了争取和联合地主阶级抗日,夏支队长抓住机会带队进驻影庄做工作。

经此一战,东进支队的名声和东支司令夏碧波的名字一下子传播开来。我军在万庄和八岔路一带很快开辟了抗日游击根据地。有了根据地,卫东中共县委、县政府正式成立,原临清县委书记刘殿臣任卫东县县委书记,解方任卫东县县长,原临清县大队[2]归建回卫河以西,卫东县大队准备成立。划旧制临清县的一二三四区和馆陶县的二三区为卫东县辖区。免去刘殿臣兼东进支队政委职务,由771团政治处主任吕琳接任东进支队政委。

万庄战斗的胜利,抗日游击根据地的建立和1月25日夜771团四个连夜袭临清城,引起日军注意。2月中旬,临清日、伪军开始对八岔路、万庄一带进行扫荡。21日,东进支队再次发挥“排子手榴弹”的威力,一举攻克临清南35里的孔集伪军据点,歼伪军一个中队全俘中队长以下100余人,缴枪90余支,日式钢盔100余顶,从此东进支队二连全部戴上了钢盔。拿下孔集,日军的扫荡不攻自破。孔集属清平县,离清平新城——康庄30里,东支拿下了孔集,为开辟清平县的工作打开了大门。3月初,在地方党的密切配合下,攻克被反动民团统治多年的梅二庄。4月14日,东进支队攻克馆陶以东的门庄敌据点,全歼伪军的一个中队。东支收复门庄,为向西扩展根据地创造了条件。5月初,东进支队攻克临清东南的高坊伪军据点,毙、伤敌二十余人,俘敌二百八十余人。6月19日,东进支队强袭临清南大辛庄和三十里铺伪军据点,俘敌300余人。经过一系列的战役,仅用半年时间,东进支队就在卫东地区打开了局面,为卫东根据地的建立立下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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