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昭霞(1925-1984)曾用名:马昭淑,山东省枣庄峄城区三里岳庄人。1925年10月出生,1939年参加革命,同年11月加人中国共产党。先后在双山县、峄县二区做群众工作,1940年9月因环境恶化与组织失去联系;1944年1月再次参加革命,同年8月重新人党。先后在双山县一区、七区、八区、十区、县妇联,任区妇联主任、支委、县妇联常委、济宁五区妇联主任、市妇联委员等职。1949年参加西南服务团六大队,1950年南下云南,马昭霞同志先后任行军路上支部书记、玉溪专署民政科人事股副股长、支书、总支委员等职;之后在省供销社托儿所、印刷厂、科研服务所、省供销社总支、省土产公司工作,任主任、支部书记、人事科长等职。1969年11月至1973年在思茅、陆良五七干校和临沧插队。1982年离休。1984年11月21日在昆明逝世。
马昭霞是我的妈妈。姥爷马元柱、姥姥马武氏,是生活在山东省枣庄市峄城西三里岳庄的农民。听妈妈说,姥爷是上门女婿,平常遇到高兴事喜欢喝点小酒,醉了就在头上插朵红花唱小调,为人热情豪爽。姥姥一共生了11个孩子,最后活了5个,大舅、大姨、妈妈和两个小舅。旧时的农村条件简陋,妇女生小孩时,就用开水煮过的剪子将脐带剪断,几个孩子都是因“七天风”(脐带化脓感染)死亡,后来没办法,就用高梁杆薄皮将脐带割断,以提高小孩的成活率。母亲也就是这样幸运的存活下来。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中国共产党在枣庄发动群众,组建抗日武装。1939年,以朱道南(“在大革命时代的洪流中”作者,后改编为“大浪淘沙”的电影)为首的共产党员在枣庄一带秘密发展党的组织。1939年,姥姥、姥爷和14岁的妈妈,都成为村里的第一批党员。当时姥姥是村里的秘密党支部书记,后来组织发展了村里的十多名乡亲入党。听妈妈说,朱道南给大家上党课,宣传共产党是为劳苦大众翻身求解放的,是领导乡亲抗日救亡的,一切不愿做亡国奴的人们,团结起来,不怕流血牺牲,把小日本赶出中国去。他还介绍要建立象苏联一样的苏维埃人民政权,到那时,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电炉电笼蒸馍馍……,妈妈给我们讲述时,还用山东民歌编成的小调唱给我们听。我们可敬可爱的前辈是最具浪漫的革命乐观主义精神的人,吃着最原始的煎饼卷大葱,憧憬着最现代的电炉电笼的美好生活,并为遥远的将来和自己的信仰脚踏实地的努力奋斗着。
1941年,峄县周边极度伪化,鬼子汉奸横行霸道,主要抗日力量都转移到山里根据地活动,姥姥姥爷因拖家带口,只能留在家乡从事秘密活动。那时姥爷是地下交通员,经常穿梭在枣庄地区一带活动,传递信息,转送人员。后因地下组织遭到破坏,姥爷带着最小的儿子到开滦煤矿下井挖煤去了。
此时,姥姥带着16岁的妈妈和12岁的二舅在家。不幸的是姥姥患了乳腺癌,妈妈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可卖的东西,就连装水的大缸也卖了帮姥姥做手术,结果也就是给日本人做了手术试验品,不久乳腺溃烂转移,眼睛也瞎了,妈妈当时尽心竭力地照顾重病的姥姥。同时二舅也患病胃痛,妈妈背着个头和她差不多一样高的二舅到村里扎针放血,解除痛苦。妈妈和我们说起那段日子,总是很内疚,姥姥临去世时要喝大米粥,因家里再没可变卖的东西,最后也没满足她的愿望。姥姥去世前最后说的是:“我死后你们赶快找八路去!”。
1942年姥姥去世后,地下党组织尽其所能偷偷从墙外往院里甩了两袋高梁米,做为抚恤所用。当妈妈和二舅要将姥姥葬入家庭陵地时,族长不同意,怕姥姥牵连族人带来杀头之祸,最后妈妈把姥姥葬在了乱坟岗上。
我们从来没见过姥姥、姥爷,由于当时的历史条件,姥姥也没留下照片。姥爷在我出世时,曾到济南医院陪了我和妈妈3天,又匆匆离去,因当时他在峄县供销社工作很忙,只请了3天假,这就是我唯一和姥爷在一起的日子。
我的大姨比母亲大13岁,早早出嫁,嫁给了淮南煤矿的矿工,很少回家。我的大舅马少伯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由于是长子,家族帮衬上了学,在学校结识了一些有钱人家的子女,抗战爆发,他就和那些同学一起参加了国民党的军校,曾经和远征军一起到缅甸与日作战,官至团职,解放时留在南京,因没有血债1955年劳改释放后,一直留在南京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