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姥姥魏庆余(整理/高山心雨)

高山心雨 发表于2017-06-11 12:56:09

我的姥姥是一个平凡的农村妇女,她为人宽厚善良,一辈子吃苦耐劳,遇事沉着冷静,当家庭遇到重大事件时,出主意想办法,起到决策作用。四个子女都为抗日救国做工作。为支持革命做出了贡献。

以下是母亲回忆姥姥的摘抄:

从我有记忆起,从来没有见过母亲抹眼泪,不论遇到多么困难的事,不论在多么艰难的情况下,母亲从不埋怨,从不绝望,从不掉泪,只是一心一意想办法克服困难,解决困难。记得在1941年冬天日本鬼子大扫荡,因为我和二哥薛允鹏已经参加了革命,我们家属于抗属,就被日本鬼子封了门,全家老小有家不能归。我大哥薛允述用独轮车推着父亲母亲的行李和煮饭用具,带着二嫂及两个月的小侄女(克明)逃难。当时十冬腊月,天气非常寒冷,没地方取暖,没有饭吃,一路上讨饭,这件事只有母亲去做,别人都不好意思去讨饭,母亲讨来饭给全家吃。当时克明太小,又没有小棉被包,母亲用棉袄大襟裹在怀里抱着,但还是被冻得浑身冰凉发紫,昏死过去了。母亲很难过,总不能眼看着孩子冻死吧,就去求一位老大娘,可怜可怜孩子,借她家灶房暖和一下。天下穷人心联心,好心的老大娘让我们全家到她家灶房里暖和一夜。母亲把小女(克明)抱在灶前慢慢的烤火,烤到半夜后,孩子又慢慢的活过来了,捡了一条小命,大家高兴极了。她们就这样边讨饭边走,一直走到江苏省赣榆县。什么村记不清了,到此村住下后,政府了解我父、母亲全家是抗日军属,是被日本鬼子封了门,被赶出来的,无家可归,讨饭吃才来到此地的,政府就开始给他们发点救济粮。知道我父亲、哥哥有织布的技术后,当地政府就让父亲、哥哥生产自救,参加生产合作社,为其织布挣点工钱。大哥在每个赶集的日子,去到六、七十里外的合作社所在地大店镇领纱线,回来与父亲织布。织完一批布后给合作社送去,然后再领纱线回来继续织。那时没有什么交通工具,全靠我大哥用一根扁担把沉重的布匹和纱线一趟又一趟的挑来挑去。一次要挑二百多近斤。

在外逃难的三年多的时间里,母亲也非常劳累,六十好几岁的人了,每天给父亲、大哥做三次饭,还得抽空帮助父亲大哥做织布用的穗子供织布用,要带孩子。(有一段时间二嫂离开了此地,去做地下工作去了,任村支部书记),全套的家务就由母亲一人担当,母亲的辛苦劳累是可想而知的。

1947年日本鬼子投降不到两年,国民党又大举进攻解放区,对老区人民烧杀抢掠,强奸妇女,无恶不作。尤其是国民党还乡团,还乡团的成员,是在土地改革中被批斗的地主、汉奸。这些人投了国民党,跟着进攻解放区。还乡团回乡后专门找共产党员、村干部、土改中的积极分子,贫雇农算翻天帐,疯狂地报仇,谁曾经分了他的地,他就杀谁。

我记得我三姑家的表哥是村里的民兵队长,被还乡团抓住后上了电刑,最后被电烧死了。这些人相当残忍。这时候,共产党员、村干部、军属、抗属、土改积极分子都逃往他乡,父母亲也带着大哥全家第二次逃离家园。一路上没吃没住,非常困难。先是到亲戚家借点粮食吃,但别人家也困难,后来连红薯藤也借不到了,只有到处讨饭吃。在这样极端困难的情况下,母亲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决断,认为不能这样全家八、九口人等着饿死。就同父亲商量,要带着大哥全家到东北牡丹江去投奔二哥,因为当时二哥已随组织进军东北了。俗话说:“树挪死,人挪活”,现在讨饭都讨不来吃,只有走才是活路。就这样,父亲、母亲带着大哥全家到了东北牡丹江投奔了二哥。母亲的决策在关键时刻帮助儿孙们求生存起了很大的作用因此大哥的七个孩子都健康的长大成人了。他们有的当了国家干部,有的还读了大学,有的当了工人。他们都热爱共产党,热爱社会主义,在各自的岗位上积极工作,对国家建设作出了贡献。

母亲虽然是一个很平凡的、连大字都不识的农村妇女,但她却有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孝敬老人,爱护小辈,妯娌相处和睦,仁慈待人,吃苦耐劳,宽宏大量,不斤斤计较,更难得的是她遇事不惊,沉着冷静,平静而坚强地应对一切困难。就在父亲被日本鬼子抓进据点,吊起来鞭打、灌水时,她没有掉一滴眼泪。我工作在外,隔七、八年才能去看她一次,临别时她也没有掉一滴眼泪。正因为如此,她才健康、长寿。她老人家活到了九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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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回复
  • 高山心雨

    2017-06-11 12:59:41 高山心雨

    姥姥我们永远想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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