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秀廷的故事》中部:血雨腥风扫蒙山之血沃青山

牧原 发表于2017-08-20 17:40:06

我爷爷到外面去送信时,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里:蒙山独立支队的队长邵子厚叛变了,他带着队伍跑到临沂城里,当了日本人的保安大队大队长。虽然他的部队在路上跑的跑,散的散,走到城里的时候只剩下二百多号人,可是对于整个蒙山抗日武装力量来说,这毕竟是一个士气上的巨大打击。我爷爷听到这个消息,气不打一处来。那个邵子厚他见过,没投诚之前就是一股子财主的作风,以前在诸满街上,他家就有田产有铺面,还有一个造枪作坊,生产土枪。投奔八路之前整日吃香喝辣的,过得比炮楼里的日本人还舒服。山东纵队为收编他没少费心思。被八路收编后,每到要打仗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他的部队,不是说自己的力量不够,就是自己的部队需要调整。改编一年多了,没见过他打过敌人,光看见他背着个手整天晒太阳了。更奇特的是,他不打日本鬼子,鬼子也不打他,翻来覆去的两家都快和平共处了。当时大家就觉得这家伙不对劲,这不,日本侵华司令官烟俊六大将刚坐镇临沂城,指挥五万日军扫荡蒙山,局势刚一变化,这家伙就像当年他给山东纵队领导说的那样——“识时务者为俊杰”,话没说完就叛变了。幸好邵子厚的部队都是当地的老百姓,亲眼目睹了日本人的暴行,有些人说什么也不愿意投降日本人,其中一个营长和我爷爷曾一起给地主干过活,他就带着自己的队伍投了王洪九。当然,王洪九那功夫还打着抗日的旗号。邵子厚带的人半路上跑了一大部分,要不然,邵子厚带给日本人的就是一个独立团。

多年后,我爷爷说,鬼子人少,占不了咱们中国。鬼子鬼心眼多呀,他们就发展伪军,培养汉奸。抗日,很大的一部分任务是消灭这些汉奸伪军,没有了他们这些帮凶,小鬼子就没多大本事了。所以,我爷爷一辈子痛恨汉奸,恨那些没有骨气的人。我爷爷不知道崔友义和王忠得到这个消息没有,任务没完成一半,就急急火火地跑了回去,他必须确保诸满区的人知道这个消息,要是被这个叛徒反身坑上一把,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我爷爷匆匆地跑回区中队,打开门一看,崔友义和王忠都在屋子里呢。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对着一个熄了火的炉子。崔友义的眼睛光盯着那个炉子,脸上透露着复杂的表情,有严肃,有伤心,有难过,总之是五味杂陈。我爷爷一进来就想说话,就想骂娘,嘴还没张开,就被王忠给拦下了:“啥都别说了,让老崔自己静一静吧。”

我爷爷寻思了一下,原来崔友义和王忠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我爷爷把肚子里的话憋了回去,找了点柴火,重新把炉子烧了起来,然后放上一壶水,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三个人就这么坐着,坐了好一会儿,我爷爷还是憋不住了,自顾自地说起来:“他奶奶的,我早就觉得那个邵子厚会叛变,这样的人吃香的喝辣的搞惯了,怎么吃得了上山打游击的苦,天当被,地当床,野菜团子当干粮,说起来好听,做起来苦啊,他能吃得消?当初山东纵队为收编他费了多少劲?连徐司令都出面了,到头来还是竹篮提水一场空,反倒便宜了日本鬼子。”

两个人都没接我爷爷的话,我爷爷找不着人说话心里着急,这俩人怎么一点也不生气啊,按照崔友义的脾气,现在应该跳起来了,应该拿着枪去找邵子厚那小子了。今天怪了,这一个个的咋这么安静,难道王忠又给他灌了啥药汤了?我爷爷追着王忠就问:“指导员,你说,邵子厚这王八蛋,说啥也是从诸满街上走出去的人啊,给咱们丢脸不是?”王忠这才接过我爷爷的话来:“邵子厚的事情,部队里早有察觉了,他叛变是早晚的事情。”

我爷爷一听就着急了:“早知道为啥不端了他?”

王忠说:“不是端不了,是不能端。在他没叛变之前解决了他,给以后策反其他人带来太大的心理压力。再说了,他的势力不小,打他双方都有伤亡,得不偿失。只要我们一攻击他,他就会顺势投敌,制造出我们逼他反叛的借口,再说,临沂城的鬼子往诸满派了三卡车士兵,明摆着是帮这个汉奸断后的。八路军对他仁至义尽,他却投敌,他就更失去了民心,这就给讨伐叛军创造了条件。事实证明上级是对的,他的兵不是跑了一多半吗?他现在带了那么点人过去,成不了大事儿。”

我爷爷点了点头,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又问道:“既然早就打算好了,那队长咋还这样啊?”

王忠压低了声音对我爷爷说:“不是邵子厚的事情,是老魏,老魏昨天牺牲了。”

“老魏?哪个老魏?”

“梁邱区的魏立久……”

原来,在昨天夜里,准备去山东军政学校学习的魏立久,在路上遭遇汉奸,中弹身亡。今天早上得到这个消息的崔友义就一直坐在这里,一言不发。我爷爷这才明白,那个长衫里装着怀表,身家丰厚,却毅然决然参加抗日的文化人,没有任何征兆地牺牲了,在他最好的年华,在他的梦想一步步实现的时候,在他受到所有人认可的时候牺牲了。更可惜的是,他没有死在战场上,没有死在鬼子的枪口里,却死在汉奸的枪下。这些不争气的中国人啊。我爷爷突然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像是丢掉了一个亲人,丢掉了一个生死弟兄一样,比起邵子厚的叛变,魏立久的死的确更让人痛彻心扉。

王忠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小声地给崔友义说道:“老崔,差不多了,咱们该走了。”

崔友义这才缓过神来,站起来,点了点头,叫上了我爷爷:“走吧,秀廷,去看看老魏最后一眼……”

魏立久的死让人始料不及,这个费县抗日地方武装的标杆人物的轰然倒下,似乎预示着1941年蒙山根据地的日子将异常艰难。在1941年上半年里,我爷爷只是感觉到整个沂蒙山地区枪炮声一停,就特别的安静,安静得有点让人感觉到不自然。在安静之中,又特别的寒冷。上半年,冬天走得特别晚;下半年,冬天来得特别早。等到北边的寒流越过黄河呼啸着走进蒙山的时候,崔友义和我爷爷的生活已经到了最艰难的时候。侵华日军司令部纠集了近五万兵力,对根据地进行疯狂的大扫荡。日军司令烟俊六大将坐镇临沂城,亲自指挥。日本人的这次扫荡采取分兵合击、闪电突破、重兵挤压、反复梳理的战术,对大大小小的山头、深深浅浅的沟壑都扫荡了一遍,他们实行“三光”政策,目的是灭绝根据地里的抗日力量,彻底摧毁这片根据地,以绝后患。

崔友义带着诸满区里的十几号人一直躲在山里,几乎所有沂蒙地区的地方武装都在不停地转移。他们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给留守在山里的部队收集情报,筹集粮食。大兵压境,我爷爷他们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

入冬很久之后,我爷爷掰着手指一算,小鬼子已经扫荡四十三天了。这些日子,游击队天天躲藏,山洞、树丛……从没脱过衣服睡觉,身上的虱子都滚成了球,伸手一抓就是一堆儿。天天让鬼子撵着跑,脚板上满是水泡,包脚布上全是血水。那些汉奸嘲笑我爷爷他们“土八路,瞎胡闹,一身虱子两脚泡。”

我爷爷说,真想弄盆热水烫烫脚。喇叭刘应了一句:“秀廷啊,你是又娶媳妇又过年啊,净想好事儿,有口热水喝就不错了,还弄一盆热水来烫脚?你好大的排场。”

一天晚上,我爷爷他们后半夜从日伪军的夹缝中溜出来,钻进青山东面的杨家庄,大家在两间草屋里和衣躺下。那时,天很冷,区中队没有足够的棉衣,轮着谁站岗了,就披上自个的薄被子,我爷爷那床被子还是两年前发的,如今人长大了,被子却没长,于是就盖了上头露出了下头,不过披着去站岗倒挺合适。轮到我爷爷站岗时,鸡叫第三回了,天快亮了。

崔友义坐在屋子里抽烟,他睡不着,这些天,鬼子如一帖牛皮膏药贴在后腚上,让他心烦。突然,我爷爷推门进来说:“不对劲啊,听着西边怎么这么大的枪炮声啊。”

崔友义抬起头来给我爷爷说:“秀廷,你是听错了吧,西边的大青山里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枪炮声?大部队不都转移了吗?即便是有枪声,要是声音传到咱们这里,那得多少人在打仗啊。”

我爷爷说:“是真的,队长,我在山头上听了好一会呢。跟过大年夜放鞭炮似的,枪声不少呢。队长,你不是常夸我耳朵灵吗,这枪炮声传到咱这里比蚊子叫还小,可是我能听出来。”

“真的?”

“我这耳朵灵着呢。狗听不见的动静,我都听得到。”

“走,我也去听听。”崔友义拿起枪来,跟着我爷爷来到山头上。崔友义朝着西边的方向听了一会:“怎么那边打起来了?没听说咱们有部队在那里头啊。”

“队长,要不咱们去看看吧,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

“去啥去?如果真是大部队打起来了,咱们这几个人去了还不够塞牙缝的。秀廷,我还是不明白,那边应该没有咱们的大部队啊……”崔友义一边自己嘀咕着,一边拉着我爷爷往山下走,走着走着,崔友义突然停住了:“等会,前段日子是不是有人说过,咱们的什么学校在往那边转移呢?”

我爷爷摇了摇头,现在的日本人扫荡这么厉害,各个部队都转移得支离破碎的,相互之间想要联系是件非常困难的事儿,有些消息都是道听途说来的,谁都不能确定。再往山下走,还没走两步,崔友义就说:“不行,咱们得去看看,要真是学校让日本鬼子逮着了,那可就坏了。秀廷,把大伙都叫起来,咱们赶紧去。”我爷爷把人叫起来的时候,天快亮了,他们不敢走大路,就顺着山梁走,一直往西走,往大青山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听那枪声,等到枪声稍微清晰起来的时候,太阳已高高地升了起来,队伍就得藏起来,崔友义把人藏到一条山沟里,派我爷爷翻过大山去打探消息。我爷爷把破被子扔给老刘,向山顶爬去。等我爷爷返回来的时候,崔友义他们正在吃午饭,我爷爷说:“出大事了,大青山那边出大事了。”

崔友义带着人匆匆地走了。等到他们翻过大山,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了,周围非常安静,安静得有点不正常,连鸡鸣鸟叫的声音都没有。崔友义小心翼翼地走在上山的道路上,但见周围已经枯黄的草木都有灼烧的痕迹,灼烧的痕迹不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而是隔着很远才有一些。基本可以确定的是,这些灼烧的痕迹,绝对不是无名的山火或者村民自己烧的了,如果有人恶意地点火,在这个时间段里,整个大青山恐怕都被烧个精光。

崔友义边走边给我爷爷说:“秀廷,你的消息没错,看样子是打过仗啊,这些土窝子都是手榴弹炸出来的。看这手榴弹的数量,怎么看都像是大部队打仗啊,但是这山上一点防守工事都没有,应该是遭遇上了。那也不对啊,要是大部队遭遇上了,尸体应该很多啊,怎么咱们一路上没看到啊。你看那边那个大坑,我的天啊,这是迫击炮啊,你再看那边……”这时候,走在最前面的刘福兰突然叫起来:“快来快来,这草里有尸体。”听到这句话,大家都打了个激灵,甩开步子跑上去一看,一丛乱七八糟的草丛里蜷缩着一具尸体。我爷爷上去把尸体翻过来,死者的头上、腿上都系着厚厚的绷带,白色的绷带已经染得黑黄黑黄的了,还沾了很多黄色的草屑,更神奇的是,绷带上没有一点血迹,这就说明,这些绷带下的伤口不是这次战斗中形成的。仔细检查死者的身上,也没有一点伤口。大家都纳闷了,这个人是怎么死的呢?大家七嘴八舌地说了半天,也没有一点头绪。想了好半天,崔友义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们忽略了一个最主要的现象,他是被活活冻死的!”

先入为主的观念阻挡了我爷爷他们的思维方式,大家在战斗中经历了这么多,死亡的方式就定格在伤口上了,有了伤口,人才有死亡的理由。当大家第一眼看见死者身上的绷带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上面,却忽略了死者的穿着——寒冬的大山里,这个人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秋衣,而且尸体蜷缩着,这恰恰是他受到严寒威胁最直接的证明。

可以想象,前一天晚上,这个被活活冻死的人为了摆脱敌人的追击,加紧奔跑的速度。当他看到一个可以隐蔽的草丛的时候,就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然后一直保持着蜷缩的姿势,再也没动一动,直到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失去了性命……可是,是什么样的敌人让他如此的警惕和小心?他又是谁?

我爷爷他们把死者安稳地放在地上,没有人知道他是谁。第一,他应该不是当地的村民,没有人这么冷的天会无缘无故地跑到大青山上来。从身上的绷带看,当地的村民没有人能够缠绕出这么专业的绷带,这种绷带的缠绕只能出自受过专业训练的医生手里。第二,他也不会是区里的联防队员,几个区大队的人就那么多,大家互相之间就是不认识也应该听说过,而这个人大家连一点印象都没有。第三,他也不可能是伪军,伪军受伤都不会跑的,他们都知道投降了是不会被杀头的。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种,死去的人是八路军里的一名战士,那么他到底是哪个部队的战士?一个伤员又怎么没有被转移呢?

崔友义环顾了一下四周,指着一个开阔的洼地说:“我们把他放到那个地方吧,先不要埋,找些草把他盖起来。”

刘福兰问道:“队长,放到那么明显的地方,会不会被发现?”

崔友义顿了一下,回答道:“我们还得往前走,我怕前面还有……”说到这里,崔友义突然不说话了。他高高的身躯在寒风中不住地颤抖,他曾经希望昨天的枪声是假的,希望今天的大青山里热热闹闹……而这第一个死者就毁灭了他全部的希望,往前走,也许还有,不,是一定还有,还有更多的事情让他没法承受……

继续往前走,大伙赶到大青山背面的山梁上,更多的尸体就那么横七竖八地出现在眼前。每次看到一具尸体,崔友义就叫人抬回来,跟第一具尸体放到一起。从往后的尸体上可以看出来,这些都是八路军的同志,他们有的人身上还穿着军装,但是大部分人身上都有着和第一个人一样的绷带,只有少数人是健康的。更让人惊讶的是,这些牺牲的人中还有很多女同志。崔友义他们都不说话,就像这座巍巍的大青山一样,沉默着,安静着,可是每个人的心中却都在翻江倒海。

走到一片开阔地面前,前面的人突然站住了。崔友义也站住了,我爷爷看见崔友义的双腿在发抖,看见他的双手在握紧,看见他的身体在颤动,看见他突然沉下身去,就这么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两个膝盖像是没有知觉一样狠狠地砸在地上。我爷爷走过去想扶起他,却突然松了手,因为他又看见崔友义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崔友义哭,当年他被魏老六打得皮开肉绽,都没掉一滴泪。我爷爷顺着崔友义的眼睛看过去,一堆烧塌的小土屋前的地面上,躺着几十具尸体,一间乱石垒的护山房已被烧光了,只留下一个屋框子,四周的土墙上布满了弹孔,地面上布满了弹坑,每个人的方向都是朝向山上的位置,朝向树木密集的位置,没有一个人的脸是对着子弹来的地方,因为几十个人的周围没有一把枪,没有一个手榴弹,也没有一把刺刀,每个人都在逃亡,而显然,没有人逃得出去。血流在一起,像山溪一样地淌向远方,阳光下,血河眩目,让人心颤。

这不是战斗,这是屠杀,这是一群被机枪、大炮武装的恶魔,在屠杀一群手无寸铁的伤员、学生、女人……

崔友义跪下去,冲着大青山狂吼了一声:“天杀的小日本!”

在山里搬运尸体的工作一直持续到太阳落山。这期间,周围其他区的队员们也赶过来一起寻找和搬运。等我爷爷他们走下大青山,来到梧桐沟,费北县的通讯员也找到了他们,向他们传达大青山战役战后救助计划。崔友义知道,再让队员们搬尸体已无意义了,因为这里成片成片地躺着死人。

原来这里是抗大一分校的临时驻扎地,在日本人扫荡的时候他们转移过来,没想到就被日本人盯上了。由于是学校和后勤机关及医院、报社等单位,战斗力很低,枪支弹药也不足,面对敌人的围剿,只能选择突围,虽然大部分人还是仗着地势、地形成功突围出去,而伤员、学生和女同志却牺牲了很多。

崔友义说:“大伙分头找,看看有活的吗?别忘了捡些武器弹药回来。”

后来我爷爷说,自从当了土八路,他这是头一回见到死这么多人。那间护林房里淌出的血,流了好远好远,一直流到他的心里。

快到天黑的时候,崔友义在整理一个同志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张写得工工整整的稿纸,打开一看,上面画着一些他看不懂的线条。站在一边的刘福兰说:“队长,这是个乐谱啊。”

崔友义回头一看:“对了,我说咋看不懂呢,这里面也就你看得懂啊。你看看,这是个啥歌?”

刘福兰接过来看了半天,说道:“不知道是个啥歌,只有谱子,没有歌名和歌词啊。”

“你那小喇叭能吹吹吗?”

“我试试。”

说着,刘福兰拿出了腰间的喇叭,开始吹起了乐谱上的曲子。乐谱上的曲子抒缓、悠扬,又充满力量,不住地在大青山里回荡。

我爷爷说,那个时候他们不知道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也从来没听过那首曲子。后来,那首曲子他们听得越来越多了。到我出生的时候,那首歌曲已经人尽皆知了,唱遍全国了,还成了世界级著名的民歌。我上学时,在学校里也一遍一遍地学习那首曲子,我还能记得它的歌词,悠扬,美丽,风光无限,可是也许在我爷爷年轻时候,在七十多年前的日子里,那首曲子给他们的感觉却是泪水……下面,我抄一段它的歌词,也许你也听过它:

人人那个都说哎沂蒙山好,

沂蒙那个山上哎好风光。

青山那个绿水哎多好看,

风吹那个草低哎见牛羊。

高粱那个红来哎豆花香,

万担那个谷子哎堆满场。

咱们的共产党哎领导好,

沂蒙山的人民哎喜洋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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