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15日,日本侵略者正式宣布无条件投降。这消息像春雷霹雳,震撼了整个中国大地,也震惊了世界。喜讯传到八路军山东地区滨海三分区(我那时任该分区司令员),我们这些经过8年艰苦抗战的指战员高兴得欢呼、跳跃、喜泪流……
正在欢庆时,我三分区接到八路军总部电令:各战区抗日部队向尚未投降的日军及其指挥机关发出通牒,限期投降,如敌伪部队拒绝投降缴械,即坚决予以消灭。按命令,我分区即率主力四团、二十三团和独立团攻克日照(县城)之后,又围攻坡尔(小码头)的伪军据点。战斗在激烈进行着,9月15日,又接到山东军区电令:调赵杰随肖华同志去东北工作,将围攻坡尔任务交一一五师完成。9月20日,我赶到滨海军区驻地诸城待命。
9月21日,山东军区政治部主任肖华同志到达诸城。当天下午,肖华主任就召集我们一同去东北的同志开会。当时有我、吴瑞林(鲁中二分区司令员)、刘西元(滨海一分区政委)、刘居英(在山东分局工作)、侯世魁(一一五师老六团副团长)、吕林(山东军区负责后勤工作)等几名高级干部,还有我们部分同志的家属。会上,肖华主任给我们传达了党中央对抗战胜利后时局的分析和方针,及军区关于抽调大批干部开赴东北工作的决定。接着又说:经山东分局和军区研究决定,先调你们几位去东北,还有我,方向是到辽南(南满)开展工作。每个同志具体到哪个地方,干什么工作,等由东北局确定。由于时间紧迫,诸城不宜多停,肖华同志要求我们抓紧准备出发,都骑马走,带上几个精干的随行人员,其余的人员留下。准备就绪,滨海军区司令员陈士榘、政治委员唐亮等领导同志为我们开赴东北饯行。
9月24日,我们从诸城出发,经两天两夜的行程,到了胶济路,又乘汽车跑了半天时间就来到胶东军区驻地黄县,军区司令员许世友、政委林浩等领导同志迎接了我们。晚饭后,军区领导同志把去往东北的路线及如何处置途中遇到意外情况作了详细的介绍和嘱咐,并为我们准备了必要的物资。
根据情况、肖华同志又召集全体待发人员作了具体部署,提出要求,并指定了2条船的乘员和负责人(由肖华同志和吴瑞林同志各带1条)及各船的登陆地点。
按原定计划,我们于9月29日下午从黄县乘汽车,由军区派的干部带路,顺利到达栾家口码头。下了汽车,大家不约而同地向海上望去——嘿,好家伙!天连着海,海连着天,无边无际!我们当中不少人是第一次见到大海,更感到新鲜。我们这只船有我、吴瑞林、刘西元、侯世魁、王华、刘军及各自带的警卫、勤务人员等20多人;肖华同志那条船有刘居英、吕林、宋光、肖健飞、王新兰及警卫、勤务人员等10几人。按要求,大家事先换了各式便衣,化了装,上船后将携带的枪支藏到船舱底下。2只船徐徐地启航了。此刻大家都以留恋的目光向船尾方向凝望着,默默地向山东父老乡亲们告别,向我们的首长和战友告别,向军民并肩抗敌的战场告别。
我们2只船航行近3个小时了,天空中翻滚的乌云覆盖着整个大海,海面风大浪滚,小船犹如一片树叶随浪颠簸着。船在砣矶岛避风以后,我们顺利地在庄河登陆。安东(今丹东)市地方党的负责人吕其恩同志已派汽车来接我们。这下大家高兴了,不用怕发晕呕吐了。哪儿知道,接我们的汽车不烧汽油烧木炭!车速很慢,晕车的滋味也不是好受的,好在汽车是在路上走,没有船在海浪中那么危险。到安东市住了一夜,原准备在此待命去沈阳,后因情况变化,决定我们去本溪待命,这样在本溪等了有十二三天时间。
在此期间,十二分区司令员曾克林、政委唐克同志来看我们,并派人给我们发了大衣、被子、靴子等,以备御寒。后来接到肖华同志在通化给我们的指示:决定吴瑞林、刘西元、侯世魁等同志分别到安东、通化等地工作;我和王华等同志到大连工作,并派人送来一封要我交给大连市委书记韩光同志的信,具体与韩光同志联系。
10月下旬,东北的天气已冷了。19日,我和王华同志及1名医生(王益民同志)、4名警卫员(王升新、吴锋、李建华、陈兆美)和于宏海等一行8人,由驻地起程于20日到达普兰店(小镇),见到了林一山(辽南区党委书记)和周纯乾(中央派到东北负责搞财政的)同志。然后,他们俩给我们介绍了大连和旅顺的一些有关情况,使我们对旅大地区的大概情形有了个间接的了解,并有了精神上的准备。
(原题目:《特殊的战斗——回忆大连解放初期的公安工作》 作者:赵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