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历程
打厦门时,我在31军275团1营当营长。31军在解放战争中打了许多胜仗,有着光荣历史。部队从山东青岛、烟台一直打到厦门。解放战争中,保卫胶东,打维县,打阻击战。打了几个大战役。一个是维县战役,一个是兖州战役,还有济南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上海战役。49年6月进入福建,8月份解放福州,9月解放漳州,10月解放厦门。厦门战役,是31军在解放战争中打的最后一个战役。
基本态势
当时厦门敌军有3万余人。解放福州我们伤亡很少。打厦门,我们有三个军,31军、29军、28军三面包围厦门。
敌人惶惶不安,国民党2个军和汤恩伯的指挥机关不敢在厦门住,都到兵舰上去了。国民党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打厦门打了两天两夜,共歼敌27000人,31军俘虏敌人13600余人。我们也花了代价,伤亡3200多人,其中牺牲930人。当时我那个营就伤亡300多人,副教导员(李华春)牺牲了,副营长(刘从前)负了重伤。
战斗经过
打厦门,31军有2个师作为第一梯队。91师打鼓浪屿,92师打寨上、石湖山。我们92师275团一营和274团一营(营长王保田)、三营(营长任进贵)3个营是突击营,作为第一梯队。在两天两夜的战斗中,最令人难忘的有几个场面---浴血浅海滩,激战石湖山,剩勇追穷寇。
浴血浅海滩
10月15日19时,海水退潮以后,我营和274团一、三营,由鳌冠和郭厝起航,向厦门岛西北侧石湖山、寨上实施偷渡。当时水上作战我们没有经验,也没有军舰,用的是民船。这些船,有大船、小船,有江船、海船,编起队来航行速度不一样,加上侧风逆浪,遇上七八级大风,一起航战斗队形就乱了,赶到对岸海滩快登陆时,三个营就混在一起了,部队密集,突击面不到500米,增加了指挥的困难和人员的伤亡。还有地形问题,当时我们突击地段在海滩。21时接近敌岸,海水退潮,又遇到堤坝和海沟。这条海沟宽七八米,长几百米,深2米多。三个突击营大部分被挡在距敌前沿几百米的泥滩上。人都在堤坝上站着无法前进。敌人的探照灯迎面照射,各种火力扑面而来。三个营浴血奋战,血洒海滩。通过海滩时,我们的指战员都成了泥人,脸上、手上、脚上,被贝壳、牡蛎刺得鲜血直流,我这个营就伤亡300多人。
激战石湖山
16日4时前,我直接指挥的一连一部,在石湖山南侧登陆。一排长牺牲,副排长杜树和带领全排顽强战斗,炸药包被海水浸湿不能爆破,他指挥机枪组掩护大家爬过敌人铁丝网。行进中遭敌火反击,三班正副班长都牺牲了,小组长刘万贤代理班长指挥,在打垮敌人三次反扑后,全排只剩下6个人,大家毫不气馁,杜树和发起第二次冲锋,一鼓作气冲到敌人水泥碉堡下,向机枪射孔塞手榴弹,把敌堡炸掉。二连二排长王德民率领该排和七班趁机夺取两个敌堡,打垮了敌人多次反扑,顽强地守住了阵地,为后续部队开辟了登陆场。战后,杜树和、王德民分别被评为军、师的战斗模范。
剩勇追穷寇
我营和274团一营、三营16日早上登陆后,在师团首长没有上来之前,在没有上级直接指挥的情况下,我与274团一营营长王保田、三营营长任进贵立即进行协商研究,调整了战斗组织,发扬我军光荣传统,自觉主动支援,主动协同,按战前区分的战斗任务,迅速向纵深推进,对敌人发起进攻,16日14点左右,占领薛厝,夺取仙岳山、松柏山、仙洞山制高点,全歼守敌,防守厦门北半岛的敌74师被我大部歼灭,敌人的防御体系已土崩瓦解。16日下午,厦门守敌为了挽回败局,调用一个加强团的兵力,在7辆装甲车的配合下,于园山至乌石铺一线沿公路向我反击。我营密切配合274团一营和三营占领有利地形,接连击退敌人三次反扑,激战至黄昏,击毙敌军团长,俘敌500人,并乘胜攻占了园山。17日早上,师团首长到达,指挥分路追击溃逃之敌。我营为西路追击部队,由文灶向市区挺进。敌不经抵抗即向码头逃窜。这时,停泊在港内的几艘敌舰,丢下大批人员、武器和物资,仓惶离岸。在码头上来不及登船逃走的敌厦门警备司令部、宪兵团和大批机关、后勤人员及军官眷属在一片怒骂、吵囔声中俯首投降。我军随即占领太古码头,封锁了鹭江。17日拂晓,我营追到厦门大学、白石炮台,敌人没来得及上船的便当了俘虏,我营就活捉了3000多敌人。敌人没来得及装船的贵重物品也成了我们的战利品。沙滩上到处都是白花花的银元,部队在拣,老百姓也在拣。部队共拣了几万元。
10月17日上午,我军发起的解放厦门的战斗胜利结束。我营在厦门大学住了两天,之后便开往石狮,准备再打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