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良,1927年2月出生于山东省东明县肖楼村,1945年8月参军东明县大队。
在1947年开春攻打东明县的那场战斗里,李金良脸上长了一个大疮,红肿疼痛,右眼角还不时地跳着。他家乡有左眼跳福右眼跳灾的说法,他想着但以一腔热血报家乡吧!坚决拒绝了领导让他到黄河北住院治疗的要求。看到他参战心切,领导叫来了卫生队长,卫生队长取出剃刀,用火一烫,剖疮取脓,再以纱布包之,李金良便跟着队伍参加攻城战斗。
1947年6月李金良分到五分区独立团,一次独立团刚在一个村安营扎寨,便被国民党的骑兵师发现,大批的骑兵冲进村子,把我军打个措手不及。敌骑兵师或长枪或大刀,见人便砍。炊事班那个老班长和几个小伙正要生火做饭,便被飞驰而来的敌骑兵从背后一阵乱刀砍死。“风紧!”指战员连背包也来不及背上提着武器撒腿便撤,翻过村边的围墙有一片高粱地,高粱地是我军打麻雀战的好去处,他们作鸟散状钻进这迷藏区里,然后边转移边与敌军周旋,你骑兵部队纵是千里神驹又其耐我何?
淮海战役要打济南时,李金良所在部受命阻击敌人增援部队,他们不色昼夜行军埋伏,打听敌人行踪,牵制迷惑敌人。有一晚,部队刚在一个地方安顿好。派出的侦察兵发现四面八方都是国民党军队,还有大批的装甲车。妈呀,被敌人包围了。当时李金良是团政委的警卫员,这个政委50年纪,矮小精明,大军压境他临危不惧。在这高天滚滚寒流急的冷冬,他召集所部,撕开上衣,从李金良手中拿过手枪,他光着膀子慷慨激昂地做动员:“我们被数倍于我的敌人所包围,保存实力,安全撤离是我们当前的要务,我们往东方向突围!”此时已是枪炮之声大隆,李金良跟着政委左冲右突。炮弹落处,他拉着政委便往炮落旁边趴。这是他的战场经验,爆炸物一般向上窜飞后再作弧状散开,躲在炮弹旁是最为安全。此役伤亡惨重,一千多的部队剩下600人,还有很多伤病员,部队迅速调整,化三个营为两个营,并迅速转移到一个村庄,把重伤人员安置村中。然后团领导商量,部队转移到敌人想不到的隆海铁路,这个路段是敌占区,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生死攸关,豁出去了。
淮海战役时,他是独立团的通讯班长,李金良所在部接受破坏铁路的任务,以阻止敌军增援部队。连日来,他们拔掉了十几里的铁轨。一次,他们又去执行破坏交通线拔铁轨任务,到了目的地正待开工,听到有些动静,他们窝在麦地里。“叭”一声枪响,一发子弹从他帽檐飞过,他打了个激灵,敌人已经有准备盯上他们了。撤,他叫着旁边政治部主任“5号”的番号,看到他趴在原地不动,蹲下一看,脑袋血淋淋的,脑浆溢在脖子上。原来,刚才从他眼前飞过的子弹打到首长的脑门上了。哎哎,没有保护好首长,李金良很是难过。
他的四叔,鼓励他参军报国的人,自己却因部队艰苦,打仗危险,还有想家想老婆小孩,后来便开小差跑回家。他有一个与他一起入伍的同乡战友,他们同在一个班里,同一个战壕对敌同一个铺位睡觉。冬夜,他们对躺在地铺上腿对着腿以身体互相取暖,把衣服搭在被子上。他们每晚轮流站岗二个小时,北风呼啸,天寒地冻,更兼军衣单薄。冷呀,十指钻心的冷。如果不跺脚,牙齿便要打颤,两脚都要冻僵。如果想动一动热热身,又怕敌人发现。这位同乡战友,实在受不了这等苦难。一个雪夜,他撂下枪杆子便当了逃兵。李金良和他的排长奉命到黄河北抓逃兵。排长就是黄河北的人,在抓逃兵途中,遇着他的老婆。老婆身着单衣,面黄骨瘦,正在患着重病,她已经很久没有饭吃了。这位排长神情恍惚,他哭了,对李金良说:“我老婆太可怜,我要留下来照顾她。”排长矛盾也很痛苦。次日醒来,排长不见了,他看着排长留下的枪愣了一阵。对着冰天雪地,他想,逃兵没寻着,排长又当了逃兵,他有点困惑。但这并没有动摇他革命的信心,他扛着两支枪,放开脚步,寻找他要为之献身的部队。途中从他村口附近经过,他想起了年迈的母亲,真想回去看看她老人家。但是,他要及时归队。渡过黄河,寻找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找到部队。领导看到他对革命的忠诚和执着,给他记了功。李金良的指导员与他同一个县,是他的入党介绍人。指导员有文化有见识能说会道,经常教育李金良坚定革命理想,要经得起战争的考验。部队要去南方了,指导员吃不下饭,他把战士们送上火车,与大家招招手:你们去吧,我要回家!李金良瞪了他一眼,这鸟,平时教育别人坚定信念,自己却当逃兵。副营长也溜了,他害怕客死他乡,他割舍不了他的老父他的老婆。更可恶的是团长的警卫员,趁部队开往南方的时候,带着团长的老婆跑了。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贵州惠水县,李金良分在十七军随营学校的警卫排。随营学校是俘虏和新兵学习训练的地方,校长由一个师长担任。兵力只有一个排6个班,李金良是排长。 有一次与一股土匪遭遇,李金良把土匪逼进一个山洞,部队冲进山洞时发现一个土匪也找不到。原来这些土匪构筑了连环洞并设了许多机关,轻易地从解放军的眼皮下跑掉。 李金良警卫排的副排长在运送军用物资时被袭击,一发子弹打到肚子上。
1950年3月是国民党土匪最为猖狂的时刻,五、六百的土匪武装集结,他们密谋攻占县城。21日凌晨各股土匪逼近县城,形成了包围之势。当时,县城里仅有随营学校的两个排,留守的随校学员大部分是刚刚参军的新兵,军事技能欠缺,情况十分危急。
县领导和随校校长申绍英、教育长刘堉、政治部主任刘及武等领导经研究决定:北门由县大队一个排把守,南门由省军区一个排把守,其余机关干部和所有的工作人员拿上武器登上城垣坚守。早晨8时,战斗打响,股匪攻进老场坝包围了共和区人民政府。我军与匪徒展开殊死搏斗,战斗持续到中午,匪首黄国文被击毙,匪徒逃往风吹坡;进攻西门的匪徒在守城部队的沉重打击下,死伤20余人,寸步难移,只好望城兴叹。我守城部队趁机主动出击,在闻讯赶来支援的上马和明华区的驻军和干部的配合下,把匪徒打得抱头鼠窜,迅速抢占了牛场坡。战斗持续到傍晚,惠水县城稳如泰山,打死打伤匪徒百余人,生俘200余人,攻城土匪四处逃散。
在17日至21日五天时间,各地土匪纷纷暴动,袭击解放军征粮部队和区乡政府驻地,杀害区乡干部和解放军指战员70多人。
24日不甘失败的土匪继续组织五、六百人抢占望城关以南的制高点再次攻城。25日拂晓,战斗首先从南门打响,匪军的突击队疯狂地冲过南门桥头,后面的土匪也嚎叫着向我守城部队发起攻击。守城部队在随营学校校长申绍英的指挥下,除留部分守城外,与反击大队紧密协同,从东南和西北几个方向主动出击。面对歇斯底里的匪徒,守城部队胸有成竹,沉着应战,随营学校五中队长李凤山操起机枪扫射,当即击毙匪徒9人。排长李金良一面冲锋一面投弹射击,打得匪徒鬼哭狼嚎。土匪们看到我军火力强大,唯有抱头鼠窜落荒而逃。1952年2月土匪打得差不多了,他提拔为副指导员,次年又升为连长。第一高级步兵学校学习深造,这所1955年改为汉口高级步兵学校培养军队干部的院校,还好,我们的李金良同志不但没有辜负领导的期望,还取得了优异的成绩,被评为优秀学员。他学成后被分到长沙第一政治学校担任教员,成为别人的老师。
1957年7月,李金良调到广州军区,先在军官教导队任教员,之后又到步兵团担任连长、营参谋长和副营长。1955年授少校军衔。直到1964年3月,他还在副营长的职位,领导看到他衔高职低的情况,安排他到台山独立四营先担任副营长然后过渡当营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