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事变后,我到了延安。后因接转党的组织关系返回山东。12月,在泰安找到省委,见到省委秘书长景晓村(景慕达)同志。他向我讲:战况紧急,若去不成延安时,就不要去了。现在党号召脱下长衫,拿起武器,到农村去组织游击队。周美谣(周绍南)在你们家乡活动,有了个“民先”(民族解放先锋队)基础。日寇一到,就在家乡拉起武装,将来去徂徕山联系。
我回到家乡(水北村)不久,日寇入侵济南,莱芜、泰安相继失守。
我的邻居刘文举,太平街的李斌(李锡珍),边王许的边逢甲(边冠一)、杨家庄的杨涛(杨荫来)等人,听说我去过延安,前来我家找我,问我怎么办。我根据省委景晓村同志指示精神,就向他们讲,唯一的出路是拿起枪杆组织游击队,与日本鬼子拼。他们有的是周绍南同志在此活动时发展的民先队员,对抗日已有基本认识,听我说了这些话,便积极酝酿如何组织游击队的问题。
最后决定,凡是家里有枪的要动员家里拿出来。杨涛同志当即表示,他动员家里拿出一支枪来。关于起义地点,决定依托香山区,在金蚕寺集中。另外,还研究了游击队开始组织时,队员以自带干粮和自行捐款的方法解决生活问题。同时,确定了去金蚕寺的日期。1938年1月2日,我和刘文举、边逢甲、杨涛、李斌等同志带着两支步枪和一些自制武器,在金蚕寺正式成立了抗日游击队。
游击队成立以后,我们首先抓的一件事是:进一步发展抗日武装,争取当地景肇铃带的保安队。景肇铃是水北村人,从小游手好闲,是个纨绔子弟。他依靠地主封建势力,在莱芜城受过乡自卫队训练,当了水北一带的保安队长。莱城沦陷后,他收集了原水北区团丁等20多人,枪20多支,住在金蚕寺北面约八里的马场村。
因我和他是同村人,于是决定由我去向他做工作。我向他讲了日寇入侵中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事实和爱国青年不能做亡国奴,要保家卫国的道理,他对我们的抗日主张表示赞同。
我把情况向大家汇报之后,大家都认为景肇铃有争取的必要。于是我们在1938年1月初与景肇铃正式联合成立了“抗日保家自卫队”,景肇铃任队长,边逢甲任副队长,我任指导员,共40余人、20余支枪。
1938年元月上旬,我们在金蚕寺召开大会,到会的有水北村景曰松、景商学;边家王许村边振辰,边振奎;太平街、杨家庄、陈家楼、徐家汶等村青年共60多人。会上,我宣讲了组织游击队的意义、任务、要求等,号召青年积极参加游击队。
随着游击队的扩大,有些实际问题需要解决。一是吃饭问题。二是我们都缺乏军事经验,最好有位政治可靠又有军事经验的同志来统帅和指挥这支队伍。三是当时真正脱离家庭住在金蚕寺的只有我和刘文举同志,其他队员基本是白天来晚上回家住宿,战斗力不好集中。我们曾多次打听徂徕山游击队的情况,但均无结果。
1938年元月20日左右,群众向我们报告,有几个散兵带着枪从东面来了,我们当即研究派一部分人去和他们当面谈,请他们和我们一起抗日。我们采取政治说服和军事压力相结合的方法,请他们留下抗日。他们几人表示愿意返回家乡,我们便将我们队员穿着的衣服脱下来换给他们,每人发给几元钱的路费,并热情招待。他们除留下了携带的枪支弹药外,还说在茶叶口村南秫秸堆里藏着一挺捷克式机枪。饭后,我们一面派人送他们过范家镇朝大汶口方向去,一面派人去茶叶口,第二天早晨将机枪取回。
一天下午,景肇铃派了几个人到金蚕寺,说景队长要商量事情。这时,我们考虑不对头了,决定带着我们的三支枪暂时转移,观察动静。当我们大部分人员走出,最后带着枪的人出来时,景派来的人不由分说,抓住枪同我们争夺起来。一个老兵乘机将枪栓摘去,把这支枪给夺走了,并布置在西北山头鸣枪射击,景肇铃叛变了。
景肇铃叛变后,为保存抗日力量,我们研究决定:一、起义人员及枪支暂时隐蔽,分头宣传抗日,发展抗日力量;二、宣传景大麻子叛变抗日游击队的罪行;三、尽可能地搜集枪支弹药;四、我去徂徕山一带找省委汇报情况,请求派军事干部来。
第一次,我同杨涛骑脚踏车到南山打听徂徕山游击队的消息,未获返回。第二次我个人到新、莱边界打听徂徕山游击队的情况,在塔子村见到了景晓村、洪涛和周绍南同志。我将起义的情况作了汇报,提出派军事干部和派部队到水北一带开展活动的意见。洪涛同志对我讲:“我们的力量还是尽快集中起来好,把人和枪先集中到塔子村。”当天下午我即返回。晚上到杨涛家里住下,将省委的指示对他传达了。第二天下午,我回家,当晚见了刘文举同志。次晨去太平街见到李斌,接着到边王许见到边逢甲诸同志,向大家传达了洪涛同志的指示。同志们一致同意,集中起来到塔子村去。
1938年农历正月十六日晚,我们在张里河口集中的游击队员,有刘文举、边裕鲲、边秀培、边振奎和我等20余人,携带步枪3支,还有刺刀、手榴弹等,到塔子村参加了四支队。以后陆续来部队的有景日松、边振孟、李汉栋等20余人。到塔子村后,编为四中队第二排。当时四中队的指导员是林浩同志兼任,我是第二排的政治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