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八年一月一日,中共山东省委发动领导了徂徕山起义,我是起义的参加者。在一次战斗中我负了重伤,躺在担架上不能走动。我带领的一个营,大部分战士家在宁阳、泰安、泗水一带,乡土观念较重。他们之中的个别坏人,利用这种乡土观念把部队拉回了家。为了巩固壮大我党刚刚建立的这支革命武装,省委决定让我协助赵杰同志负责把这部分战士重新动员回来。临行时,省委书记郭洪涛同志对我交待了任务,又给我写了去泰泗宁这一带的工作介绍信,信是写给当时曲泗宁中心县委书记周兰田同志的。我与周兰田同志较熟。八月间的一天,我躺在担架上,带着卫生员上了路。当时这一带是,敌占区,日本鬼子、国民党、伪军封锁很严,我们只好夜间行进,白天休息,迂回辗转,走了十多天,才到了宁阳九区的东庄一带。
我去找周兰田同志时,他已调省委去了,当时县委书记是江虹同志,我们没见过面,不太熟悉。我找到江虹同志接上了关系。记得那时县委班子的组成是:江虹任书记,组织部长张旭(即孔宪廪),宣传部长武雨琴,我任县委委员兼军事部长。当时县委活动的范围在凤仙山一带。山前有柘沟、鹅窝、丑村等,山后有老庄子、梧桐峪、黄土崖等村庄。过河到泗南,北边到宁阳九区的东庄一带,南面有曲阜境内泗河以北津浦铁路沿线的险河区。那时曲阜城里敌人控制较严,只有我们的地下工作者与县委联系,有一个城关支部,狄井芗同志就是这个支部的成员之一。 当时, 我因伤未痊愈,行走不便,很少参加地方上的县委会议。只记得参加了一次在陈村一带开的县委会议。参加会议的有我、江虹、张旭和武雨琴。在那次会议上,他们向我介绍了中心县委所属党的组织状况,开展群众工作的情况,以及这一带的敌情和对敌斗争工作,讨论了今后工作的安排等问题。后来,每逢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商量,都是江虹同志到东庄找我,谈完就走。过了一段时间,我的伤势好转,已经能够骑马了。跑回来的那个营也重新归队了,我担任了营长,请示省委想把这支队伍拉回去。省委指示,要我与这个营留在当地打游击,借以壮大声威,扩大我党的武装力量。当时曲阜董庄一带有地主武装宋汝焕的一个大队,有二、三百人,我们的党员在那里当大队长,负责策反。我们把它拉过来了。还有我党收编的韩复榘部的一个团(团长叫黄瑞章,都叫这个团为“黄团”)五、六百人,宁阳东庄、胡庄一带王友三的一个大队,再加上我重新集合起来的这个营。这年十月份,省委决定由这几部分队伍组成了山东纵队后方司令部(也称山东第一军区),下设三个军分区:泰安为一军分区,尼山为二军分区,第三军分区叫郯马分区。任命我为一军分区司令员,夏辅仁同志为政委。夏政委开了一次会就调走了,政委由周兰田同志接任。一九四O年初,黄团升级去了野战军,宋汝焕大队叛变了。徐法斌同志曾任这个大队的副大队长,他是我党派进去的杨子荣式的英雄。他后来拉出来一个排,成立了我党的区中队,以后扩编为泗水县大队。我们这个军分区的部队只剩下王友三大队和一个警卫连了。当时鬼子汉奸很猖狂,斗争进入了低潮时期。为了保存革命力量,我们奉命把队伍拉到邹县田黄一带根据地去。这时徐向前司令员来到我们山东,徐司令召集我们开了会,发给我们一部电台,我们便进入了十八蹚,住在岱崮安一带,负责搜集敌人的活动情报,及时向山东分局和野战部队汇报。
我们一直坚持到四O年十月,我便离开部队,暂别了尼山根据地,到山东分局党校学习。四一年一月,江虹同志也到了党校学习。后来江虹同志患病逝世了,埋在了滨海区距换头沟十里路的地方。记得四四年,我与周兰田同志一块在滨海学习时,我们星期天骑着马去给江虹同志扫了墓。学习后,我又奉命到别的地方去了。
我在曲泗宁中心县委期间,曲阜境内有中心县委的一个区,可能叫险河区,区委活动在南驿、歇马亭、董庄一带,区委书记马玉光同志(原名闻祥桐,曲阜县石泉庄人, 现在河北省张家口市工作)。我在凤仙山一带工作时,有时夜里通知他来汇报工作,那时他家死了人,他穿着孝服。此人有文化,汇报的挺有条理,工作也很有起色。
据武效周同志(原任新汶矿务局局长,现任顾问)讲,江虹同志走后曲泗宁解体,分别成立了泗水县委、泰宁工委和曲阜工委。武效周同志曾担任过泰宁工委书记。
我与朱旭同志很熟,他是个好同志。他当时的任务是给四支队扩军,经常找我汇报工作。他知道很多我党我军的关系,如交通点、联络站等。朱旭同志被捕后,我方的这些关系都没有被敌人破坏,朱旭同志出狱后,我和当时的政委董琰同志都没有怀疑他。我请了他的客,要他吃点好的保养一下身体,继续为我们扩军。
打兖州时,谭震林同志召集我们在曲阜城里开会。敌军出于尊孔心理和社会舆论的压力,始终没有轰炸孔庙、孔林等古建筑物。当时,敌机去曲阜侦察轰炸时,我们便到孔庙去防空,很安全。
封振武同志谈战斗在曲泗宁(一九八二年九月二十四日)
编者注:封振武同志,山东泰安人,原任人民解放军济南军区公安部队副司令员,现任省军区顾问(孔宪汶、姚开亮记录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