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在泰山区公安局1948-1949期间的几起案子(文/陈新)

小陈 发表于2017-10-09 16:49:29

    一九四八年的春节,全山东的公安干部都到黄河北集训,为接收大城市做准备工作,因此我离开鲁南,随大部队夜里急行军到达惠民,后到无棣,当时我们鲁南公安干部组成了—个大队,在那里学习政策,学习了个把月以后,说是要我们渡江支援三野,可等了—个月后,饶濑石从中央回华东后传达说又不去了,去了的就去了,正在这时,开始打潍县,就动员我们去接应潍县。打潍县有的去了,没有去的就归到李士英司令管理了,在那里我做审讯工作。

    我是怎样去泰安工作的呢?我是在我们三查三整结束后,大多数同志都分配了,可有—部分,就是留下的那些人没分配,在做审讯工作。我当时也是没有被分配留下做审讯工作的。在这些留下的人中,有的是在胶东犯错误的,我这么—看,我被留下的原因大概也是犯了什么错误,于是我沉不住气了,就去找胡维鲁同志,他原是鲁南行区的公安付局长,我认识他,在鲁中、鲁南滨海合并成鲁中南后,他仍任鲁中南行区公安局副局长,李丰平的局长,我对他说:“我没犯什么错误,叫我留在这里干什么?”他说:“你有意见啊?”,“我干这事(指审讯)干不了”,当时审讯一个犯人,反反复复费很大的劲,有时—个案子时而成立,时而推翻,时而承认时而否定,这样搞的上级不满意,犯人也觉冤屈。有些犯人确实是冤假错案的受害者,如,有—个人,大概是泰安的,他是南京大学的一个大学生,才十六岁,因怀疑他,不相信他,就把他关起来了。问他:“你是怎样毕业的?”他说他母亲是南京金陵大学的教授,从小母亲就教他学习识字,所以他学习很好,毕业的早,但他有爱国心,离家跑了,被我们查往了。后来听说把他关了好几年,最后还是因为没有证据,就把他放到工作岗位上考验去了,我给胡维鲁同志提了意见,就把我分配到泰安来了。

    初到泰山区我都不熟悉,只有认识地委书记林乎加,因为在鲁南时,他是鲁南区党委宣传部长,以前在保卫班学习受训时,他给我们讲过课。我一九四八年八月到的泰山区公安局,只带了一个通讯员叫李连喜,还有两个科长戴子斌和谭永刚,他们的任命开始不知道,是到泰山区然后公布的,当时泰山区公安局只有两个干部,其它同志都到黄河北学习去了,专署公安局这两个干部,一个是亓道学,一个是吴奉民,后来吴被调历城县任公安局长了。我们这一来,班子是基本齐了,审讯科长戴子斌,秘书科长亓道学。

    我接过公安局长工作后,发生了几起案子,一个是章邱青也案子,我们的一个姓何的指导员被人砸死了,头部砸烂了,我们向地委汇报后,地委决定破案。可是,谭永刚就代着六七个人住在青也,戴子斌也在那里,他们一个是外地侦察,—个掌握各方面的情况,在那里侦察—个时期,发现了两个小流氓,—个叫白季夏,一个叫九柱子。九柱子这人流氓习气严重,他夜里用手电照人家妇女,在何指导员被砸死的时候,九柱子正在山上割草,他看到何指导员的死,他有作案时间因此我们对他审讯后,知道是何指导员走了后,由白季夏通知九柱子,他在路上等着何指导员,等何指导员来到,九柱子接近他和他说话.并给他烟抽,在何指导员抽烟时,九柱子一镰刀把何指导员从耳间砍闷了,把何指导员的包袱和枪都给拿下来,然后九柱子和白季夏把他抬到坝底下,用石头砸死,把头都砸没了。这个案子是戴子斌审的,证据都搞到了,可这个案子在我们南下时还没有处理完,主要是专署里的同志意见不统一,一是主张对主谋者朱新海判处死刑,有的说一个人偿命就行了,最后没定下来,后来听说朱新海瞎了眼,另两个判的无期徒刑和几年的有期徒刑。

    第二个案子就是我们准备打济南时,有一个积极分子被杀,这个积极分子听说打济南,就自动报名参军。还说要动员多少人,到了夜里这个积极分子就被弄到井里去了,这个案子由于当时打济南没有及时破,放起来了,后来听说也破了。

    第三个案子是我们打济南时,有一个教导员骑着马,带着卡宾枪在胶济铁路上被打死了。这个案子开始泰山军分区司令员刘国柱下令用一个营的兵力捉拿凶手,后来开会时林乎加书记汇报这事,我也在那里,当我听说逮—个杀人凶手用打仗的方法来解决,就说:“捉跳蚤用巴掌是拍不着的。”这句话刺激了刘司令员,他说:“你们会捉跳蚤,你们去捉好了。”于是,林乎加把任务交给了我们公安局。我们公安局和历城县公安局长陈树梅同志—块破案,陈局长是富有经验的,他派了两个侦察员,把情况搞清楚后,没费事就把凶手捉了,这个杀人凶手是一个叫小潘子的土匪。这事后来怎么处理我就不知道了。第四个案子是莱芜县发生的一个内部案子,莱芜县银行的—个会计他说他带的十万块北海币叫人抢去了,他也被打伤了,不过伤不重。只伤了皮肉,没伤着骨头。枪离的很近,把衣服都打糊了,于是,我们就开始破案,把情况分析过来,分析过去.觉得他很有可疑的地方,他被人打了,钱被抢走了,可他当时带的枪没被歹徒拿走,抢劫者离被害者很近等等,以上迹象,会计本人有作案的可能,于是我们就到他家一查,发现他家里有夹皮墙,钱都放在那里面了。我们把那十万块北海币起出来后,他招认说是他自已干的。我们问他:“你为什么要自己打自己呢?”他说:“不打我自己就过不了关,人家不相信。”

    这几个案子是我们的侦察员和群众结合起来破的,如果光靠用枪杆子是不容易破的,要走群众路线才行,就象青也那个地方,咱们初到都里,你情况不熟,就有吃亏的危险,就有被打黑枪的可能,地方上老百姓家的墙上都有枪眼,从外边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这当地群众知道得很清楚,所以干什么要和群众打成一片,要走群众路线,要和当地的老百姓搞好关系,他们会保护我们,帮助我们的。

    在打济南时,上级党组织要求我们公安局布置好胶济铁路和京津铁路这两段线的盘查工作,防止坏人从这股铁路上跑掉,当时我们的工作还可以,可能也有些漏掉的,不过主要人物都没有跑掉。有一个叫铁锚的人,原是我们一一五师的教导员,后叛变投敌了,他对泰安地区的破坏很大,把好些地下组织给破坏了,我们把他捉到了, 觉得这个人对我们很有用处,因为他对济南的国民党地下情报组织都知道,因此我们认为枪毙他不如利用他,于是就把他放在监狱里做狱中侦察,这个家伙很能,凡是政治上有问题,经过一段时问他就能够摸清了,但这个家伙罪恶累累,老百姓都要求枪毙他,于是我给李士英写了封信,请示怎么办?李士英回信说:“你不能枪毙他,把他送来。”以后李士英直接控制他使用他,他所获得的情报,由我直接掌握汇报,咱们专署公安局经常和他接头的是一个姓王的同志,大家都叫他小王,那时他才二十几岁。可能就是你们采访的同志说的王其贤同志吧,他后来是泰安地区公安处副处长,这个同志能干,他每次和铁锚联系都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因为铁锚这家伙随时都有叛交的可能性,他如果叛变,把我们的联络员杀了,不就坏事了吗。铁锚送情报时,都是由小王同志去联络,每次都是我把任务交给小王同志,不通过任何人,包括他的科长。铁锚这个人给我们提供了不少情况,他还声称到台湾再去握手。

    我们打开济南,在路上查获了国民党特务刘玉才,他开始什么也不说,那里我们有情报,根据内线提供的面目特征一查,查清楚了,他在国民党军统站干人事工作,他了解很多情况,但他不交待,后来我们利用了一个叫邓家严的,叫他和刘玉才谈话,刘都交待了。后来我们把他送到鲁南,他长期在国民党军统做人事工作,对我们解放大城市还是很有用处的。

    在济南还没有解放时,地委确定先搞党团登记登记以后可以在解放济南时,发挥这部分人的作用,因为他们知道的情况多一些,开始我先到历城,搞了少数几个,就感觉不好弄,这些家伙对我们的力量看不起,讲什么:“你们现在连国旗、国歌都没有。”他们还讲国民党怎么正统等等,他们的正统思想比较严重,蒋介石的那一套对他们还满起作用,后来我们抓住他们的特点,用压制的办法把他们制服了,给我们做了些工作,但后来国民党进攻时,他们又变了,这些家伙是死心塌地为蒋介石石卖命的。

    我是一九四八年八月去泰山专署公安局至一九四九年阴历正月十五离开泰山区,前后几个月的时间,那时泰山地委书记林乎加、副书记张敬涛、专员是刘舜卿、秘书主任是韩愈五,公安局就我一个局长,开始是副局长,局机关有三个科,侦察科科长谭永刚;审讯科科长戴子斌;秘书科科长亓道学;审讯科有科员房建民(又名毕德身)侦察科有科员高又怀、亓立民,下边还有几个侦察员方洪都、陈*庆等等。那时公安局没有固定的地方,曾住过水埠、芹村等地方,我们南下时是从水埠走的,我走后由康敬笃接我的班,当时各县的公安局长是:莱芜吕少奇,章邱陈树梅,历城吴奉民,泰安康敬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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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放飞梦想

    2019-07-31 14:01:50 放飞梦想

    陈新爷爷在邹县公安局任过局长,当时我爷爷在在皱邹县公安局陈爷爷后代方便可以交流下我微信FFXQ1083162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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