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马神龟献“洛书”
诗书门第为子女取名,很少随意性,大都有来头,姓名中包含着对人生的寄托、追求和预测。张洛书的祖父张崇辉是誉满乡里的一代名医。群众赠匾“医宗仲景”。洛书的父亲张松年,也是知书达理的知名人士。生子3人:贤书、洛书、云书。次子洛书幼年聪慧,学业优良,深得长辈垂青。据说伏羲时,龙马在黄河中出现,背负《河图》;神龟从洛水中出现,背负《洛书》。伏羲根据河图和洛书画成了八卦,随之有了《周易》和《洪范》两书。祖父借“河图洛书”之意为爱孙取名,以寓托“望子成龙”的希冀。幼年洛书,不负其名。8岁入本村小学学习,12岁时到延集高等小学投考,在100多名考生中夺魁。1919年,“五四”运动的浪潮波及山东农村。广饶县大王桥一带的爱国进步认识3000多人,在三官庙举行抵制日货的大会。年仅13岁的张洛书登台讲演。他大声疾呼:“抵制日货,乃救国之道,坚持三年,必然能打退日本的侵略。”慷慨激昂,爱国忧民之情溢于言表,引起听众阵阵掌声。1921年洛书高小毕业后,考入济南第一师范。考试的作文题目是《各述本县农民生活状况》。他在试卷上叙述了广饶县连年灾荒和农民的贫苦生活,明确指出政治腐败、贪官污吏的横征暴敛,苛捐杂税是造成农村经济破产的主要根源,表现出远见卓识。济南一师,聚集了一些爱国知识青年中的优秀分子。我党创始人之一的王尽美就是一师学生。张洛书深受影响,在党组织领导下,组织学生游行、讲演、宣传抗日爱国等等,成为学生运动中的积极分子。1924年国共合作后,洛书根据组织指示,加入了国民党,被选为国民党济南党部常委。1926年1月,作为山东代表之一,去广州参加了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回到山东后,在济南一师和青州文化中学等地,积极宣传国民党二大的盛况和会议精神,宣传《大会宣言》和新三民注意的三大政策;传播《猛进》、《中国青年》等进步刊物;动员进步青年学生去武汉、广州参加革命。这时,他已成了职业革命活动者,被学校当局除名。
领导淄博矿区工人运动
1927年,蒋介石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在全国大肆“清共”,革命形势转入低潮。对国民党的反革命行径,张洛书无比愤慨。5月,他以国民党山东省党部特派员的身份出席了潍县的国民党。通过选举,产生了由共产党员、国民党左派组成的“执行、监察委员会”,而原来的一些国民党右派委员全都落选。
1927年11月,山东省委根据中央“八七”会议精神,决定“……集中力量,发展党组织,加强津浦、胶济两铁路线的工运工作”,遂派张洛书到淄博矿区,接替卢福坦负责矿区党的领导工作。当时,直接统治、压榨淄博矿区工农群众的是中日资本家合办的“鲁大公司淄川炭矿”。他们有日本驻军和国民党军阀张宗昌政府、军警的保护,反动势力强大,统治严密。张洛书根据省委“保存力量,发展力量,巩固发展党组织,迎接革命高潮”的指示,总结了前段工作经验,依靠党组织和工运积极分子,深入发动群众,建立组织,团结进步社会力量,分别采取公开的、隐蔽的、多种多样形式的斗争,取得一个又一个的胜利。他和丁君羊一起,领导淄川炭矿的里工和外工建立了两个团支部;领导党员过组织生活,学习《党员课本》、《共产主义ABC》、《红星》等书刊。洛书和工人同吃同住同学习,经常和工运积极分子车锡贵、蒲文泉、张德水、刘洪庆等一起,到工人中开展工作,以串亲访友作掩护,到解庄、杨家庄、梁家庄、车家庄、寨里、双沟等村工人和农民家中了解情况,开展宣传活动。工人们一致称赞他:“张三哥讲到咱心眼里了”。在思想发动车工念书的基础上,从基层开始组织工会,20人为一小组,100人为一大组,各组选出代表、酝酿成立矿区工会,1928年1月25日、26日,100多名工人代表在沈马庄龙王庙举行代表大会。蒲文泉、张德水等以自身经历控诉资本家的罪行;洛书在会上演说,痛述矿工们的苦难。与会代表群情激愤,高呼口号,要求罢工。会议结束时,工人代表们举着“工人联合会”的横幅,到矿井和住宅区游行。4月间,在淄川洪山镇全胜街正式成立了“淄川炭矿工会”;十行、八行、南旺、北大井,相继建立了工会支部,工会领导下的工人达千余人。在洛书提议下,成立了工人纠察队,推选孙俊礼任总队长;十行、八行、南旺、石谷,都成立了工人纠察分队,以铁镢、木棍为武器,保卫工会的安全。
工人运动的蓬勃发展,使反动政府和资本家惊恐不按。他们下令停止工会活动;策动民团和商会到工会寻衅,逼工会搬家;并声言裁减工人,工人们非产气愤。洛书和李英杰等工会领导人,连续召开工人代表会和积极分子会议,研究对策。工会决定:6月25日6时,淄川炭矿工人举行总罢工,抗议裁减工人,要求增加工资。各工会成立了罢工组织委员会,选出车锡贵、蒲文泉、王聿信为代表,向淄川县长陈学海陈述罢工理由。6月24日,印发了张洛书、李英杰等写的《罢工宣言》:“日本人在胶济线横行霸道,各地难民接踵丽至。民命待援,外交束手,丧权辱国,莫此为甚。不料公司在此民生凋敝之秋,竟置公理于不顾,决然将我们裁减数千,使我们沦为难民,全家老小就此分离,是可忍,孰不可忍!本会应全体工友之请求,定于6月25日实行罢工……”并向鲁大公司提了了22项条件,限6小时内答复。资方拒绝了王会的要求。于是,6月25日拂晓,淄川炭矿所属十里庄、南旺、大昆仑分矿的4000多工人全部罢工。当班的七八百工人,汇集在马家庄南庙.举行罢工大会。会上20多人发表讲话,群情激昂,口号声此起彼伏。驻矿区日军北川中队包围了会场。工人纠察队勇敢地保卫会场。队员董仲义一铁镢把一个敌兵打倒,把机枪夺过来;工会武装委员李成孝和其他两个队员,都夺到一支步枪。工人们手拉手组成人墙,保卫会场。日军抓走了工会领导人车锡贵、李成孝、王聿信等9人。当晚,张洛书等党和工会负责人开会,分析形势、研究对策。决定将罢工队伍化整为零,回原井继续斗争;通过淄川县政府、公安局、商会等“调解”,营救被捕工友。日本资本家迫于工人压力,释放了被捕工人,。并答应不再打骂工人、不付半工和不扣工具费等条件,罢工取得初步胜利。这次罢工,是在全国工运处于低潮时规模较大并取得胜利的斗争,是山东工人阶级反日斗争中最有代表性的斗争,产生了广泛深刻的影响。1928年夏季,反共势力极为嚣张。l临淄县的国民党县党部书记吴镜仙等人知道铁山有共产党组织,便勾结半官半匪的县警备队长朱全义等,密谋血洗铁山,逮捕屠杀共产党员,借以向国民党报功请赏。铁山地区党员们得知消息后,无比愤慨。自发地在铁山东坡召开积极分子会议,计划组织工人武装暴动,同敌人拼个你死我活。洛书闻讯,立即从张店赶往铁山,向党员们转述了邓恩铭的意见,严厉批评了党组织负责人的盲目冲动,指出这是“走自我毁灭的自杀政策”。他耐心地教育工人:“当前的敌人是大军压境的国民党。主要的斗争方式是斗智,动脑子,打人仗;不能打枪仗,打枪仗,有10万支枪也打不过他们。和吴镜仙斗,战场不在铁山,而是在附近各县更广阔的农村战场上。现在主要是缩小目标,保存力量,发展力量,等待时机,迎接革命高潮”。他制止了铁山党组织的盲目暴动计划,决定利用上层社会关系,牵制和打击吴镜仙,直到将其搞垮。洛书的同学好友王景陈是桓台人,在临淄、益都、济南都有广泛的上层社会关系。这时,刚从国民党中央军政学校学习回来,洛书和他重叙旧谊,介绍王景l陈重新加入共产党。派王景陈到临淄联合教育界、社会贤达,一致声讨吴镜仙。商会会长首先表示:停发警备队的军饷。吴镜仙、朱全义受到强大的社会舆论压力,陷于四面楚歌的境地,便带着县党部,灰溜溜地撤往泰安去了。敌人血洗铁山的阴谋破产了。铁山的党组织和工会安然无恙保存下来,党员发展到数十人。
在哈尔滨、沈阳和大连
1928年夏,曾在淄博矿区工作的原山东省委负责人之一的王复元叛变,洛书在淄博难以工作,8月,被派往潍县任临委书记。10月,潍县临委被破坏,洛书去高密任中共高密县委书记,活动不久,年底即被捕。在狱中始终未暴露身分,经家属花钱保释,回广饶原籍治病。在家仅住十几天就接到组织通知,要他去苏联学习,但行至苏联边境的赤塔时,旧病复发,遂留在东北工作。从1929年7月至1930年10月,任满州省委候补委员,哈尔滨市委职工运动工作、组织工作中东路巡视员。1929年8月,刘少奇任满州省委书记后,张洛书、唐宏经2人直接在少奇同志领导下工作。他们组织了赤色工会,和南港工人自发组织的工会联合,组织了400多名失业工人到中东铁路局请愿要求复工。1930年春天,他们又领导鞋业工人搞了一次罢工,取得胜利。
1930年10月,满州省委派洛书到奉天市委搞职运工作。刘少奇派他与满州医科大学的党员联系,转接党员关系,发展组织,1930年12月接刘锡武任市委书记。后因市委直属满州省委领导,由省委宣传部长刘昆(赵毅敏)任市委书记洛书仍负责职运工作,做商埠区委的宣传工作,并兼任《白话报》的编辑。
“九·一八”事变后,洛书被派往大连,继童长荣任大连特支书记,住在寺儿沟胡家庄。当时,大连地区敌人(日本)统治残酷,戒备严密,在这种形势下,只能是隐蔽地进行宣传教育,组织工会,适当地开展经济斗争。洛书分别向各支部书记传达省委指示,开展党员教育和组织整顿工作。以满铁、码头、市政、油坊等企业为中心,组织小型的经济斗争,在斗争中培养积极分子,建立工会,发展党组织。当时,组织上无力供给活动经费。洛书既要开展工作。又要维持生活,不得已去高田铁工当“苦力”。但工人劳动时间长,活累,无暇开展活动,干了3个多月后就辞职了。他凭借自己文化水平较高的优势,经熟人帮忙,在刘家屯开办了“志成书房”(私人办的小学),借以维持生活,开展工作。洛书的英语、语文、数学水平都较高,在这一带是有些名气的。一些青年工人慕名来学,最多时达30多人。洛书白天教学,晚上办夜校,对工人进行宣传教育,逐渐摸清学生的情况后,进一步讲述共产主义、阶级斗争、民族压迫和工农革命等,从学生中发现培养积极分子。发展了滕开君、桑凤岐、戴云清、袁松岩、王明东等人入党。这时,在大连特支领导下,有满铁场、三菱油坊、三泰油坊3个支部,党员达36人。后来,党员不断增加,洛书又在满州日日新闻社、码头、政记公司、关东州厅土木课窑业等单位建立了党支部。1932年7月,满州省委决定改大连特支为大连市委,洛书任市委书记。
1931年6月至9月,王明左倾路线在中央占统治地位。洛书.对“左”的错误,组织上慎重执行,但保留意见。为此,上级党组织曾几次下达指示信、《通讯》等指责大连党组织领导不力、工作右倾等等,洛书在非常艰难的情况下开展工作。
1933年,山东日照县委书记王德海,领导农民暴动失败后去大连找到洛书。洛书托人为王德海找了职业——在旅顺龙王林家沟民众学校教书;后又推荐他到奉天特委任宣传部长。6月,奉天特委书记杨一辰要洛书离开“志成书房”,专心致志地搞党的工作,特委每月给经费30元。但不久,奉天特委被破坏,与大连的联系中断。这时,日照县委委员于冀贤,也因暴动失败而逃往大连,洛书把他留在大连工作。后来,奉天特委李长贵约于冀贤到奉天特委工作。9月28日于去奉天时,洛书让他带口信向特委请示几项工作,但于冀贤到奉天后,于10月7日投敌自首,出卖了奉天和大连的党组织。10月20日,叛徒于冀贤带领日本警特,到“志成书房”逮捕了张洛书。大连党团组织遭到彻底破坏。洛书被日本当局以“违犯治安法”罪名判刑10年。
“我始终要革命,直到坟墓”
这是张洛书在狱中对难友讲的话。他用一生的革命实践,履行了自己的誓言。
洛书在济南一师上学期间,正是他从一个少年学生向成年人转变的时期。这时,中国的政治形势混乱,共产党刚刚登上中国政治舞台,托派、CC派、复兴社、国民党、三青团等各种组织,共产主义、三民主义、改良主义、无政府主义等各种思潮并存,但洛书从杂乱纷呈的迷雾中选择了马克思主义。认定它是人类最进步的学说,只有共产党,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以此作为终生信念,矢志不渝。1922年夏,当马克思主义在山东仅仅是一缕曙光的时候,他就加入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同时,他又是一个激进的国民党左派。当1927年国共分裂后,他毅然退出国民党,转入地下活动。1927年5月,他回到家乡广饶,在延集召集进步同学张玉山、张涛等人开会,教育他们:“越是在困难、复杂的情况下,越要保持头脑清醒,坚定革命信心,千万别滑到国民党右派里去。”并发展了张涛入党。
他任大连特支、市委书记期间,工作是极其困难的。上级没有经费。他靠出卖劳力和开办书房挣钱糊口和开展工作。但满州省委和奉天特委多次批评他“不积极贯彻上级路线”是“右倾机会主义’,,并准备调动他的工作。中央巡视员又严厉批评大连“工作停顿,半年来工作没有新的开展,旧的工作都有塌台的危险”,并召开市委会议批判市委的“错误”。决定“残酷地开展布厂斗争……”当时,若真正按上级“左”的指示去进行活动——“集合起来暴动”,搞飞行集会、游行、罢工,势必失败。就在这种情况下,洛书出以对党的忠诚,忍辱负重,继续积极为党工作,从无怨言。1928年10月,洛书任中共高密县委书记不久,就因共产党嫌疑被敌人逮捕,经几次审讯、拷问,他始终没暴露真实身份。从狱中写信给家中,父亲张松年和长兄张贤书立即变卖家产,筹集资金,和张涛一起到高密托人求保,花掉大洋150多元,把洛书保释出狱。他本来就有肺病,又加狱中折磨,两脚红肿,血水渗流,身体非常虚弱,走路得别人搀扶。回到家一看,为保他出狱,家里的“粮食囤”、5亩多好地卖了,树木卖了,连大嫂的私房钱都凑上,家庭几乎破产。但洛书的革命信念毫不动摇,只在家休养了十几天,便接到去苏联学习的通知,他立即筹借路费,从青岛转往东北。行前,一家人和他挥泪惜别。1933年夏季,大连的日本警察、特务进一步加强了对进步活动的监视。“志成书房”附近时常有可疑人物出现,形势非常紧张。洛书在“志成书房”对支部成员滕开君等人说:“你们不要担心,如果我被捕,就是死了,也不能供出你们来。”当“七一”党的生日来临的时候,张洛书还是通过滕开君等人,让“满日社”支部的全体党员,都到凌水河子凌水寺,举行了一次庆祝活动,洛书参加并讲了话。在狱中,他虽身患严重肺病,仍然坚持斗争,对难友说:“青年应有爱国意志,就是死了亦有代价的。入狱亦是光荣的。你们应当起来抗日救国,才不愧为中国人”。“今生不死,我始终要革命,直到坟墓里!”有一次,日本人侮辱中国人,张洛书挺身而出,怒斥并痛打了那个日本人。为此,日本看守辱骂张洛书,洛书用水桶朝看守打去,看守被打得满脸是血,转身逃走。自然洛书招致一顿痛打。难友们见他被打的惨状,流下了同情的眼泪。他说:“出了气,就是死了也甘心,斗争是被压迫者的活路。”因此,他受到了难友们的尊敬。
1943年,洛书受尽了10年的铁窗之苦刑期已满,又因病重,获释出狱,在敌人的监视下,在大连西岗养病。
1945年8月,被日本人侵占40年之久的大连解放了。张洛书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立即写信给苏军司令部,请求帮助寻找组织,并主动联络被捕出狱的党员开会,成立了临时市委,成员有朱秀春、桑风岐、王其焕、白全武,洛书任市委书记。苏联是根据与国民党政府的有关协议占领大连的,共产党的牌子不便公开。国民党军队对大连实行封锁,市内的日伪残余势力、国民党特务流氓分子不断制造破坏事故,停水停电、中断交通、工厂停产现象不断发生。这时,社会上一片混乱,失业工人有20多万,生活无着,饥寒交迫。洛书便从组织工会入手,把工人组织起来,稳定局势。他和唐宏经、朱秀春等人在自己家里(西岗北复兴里10号)开会,研究成立大连职工总会,唐韶超是牵头人。9月2日,他们在青年会礼堂召开工人代表会议,有52个工厂的200多名工人代表到会,选举成立了大连职工总会。唐宏经被选为委员长,洛书为顾问。在工会领导下,组织了7000多人的护厂纠察队。当时,日伪时期成立的所谓人民团体治安会还保留着。治安会是一些资本家代表人物和日伪、国民党政客分子组成的,对工会诋毁、诬 蔑。张洛书写了《告lAB胞书》,印成传单,揭发治安会的丑恶历史。唐宏经等人当面和治安会会长张本正等进行斗争,迫使他们给工会3万元经费。工会势力蓬勃发展,国民党党部公开活动并挂出牌子时,工会立即派人报告苏军司令部,摘掉牌子,把他们驱逐出去。194.5年10月上旬,中共中央东北局派韩光到大连主持工作。韩光肯定了大连临时市委的工作,并让洛书、唐宏经等人重新入党协助工作。韩
光组织了中共大连工委,以张洛书为书记的临时市委解散。这时,张洛书的病情日益加重。到1946年3月,已卧床不起。当他接到大连第二届临时参议会聘请他为参议员的聘书时,无限深情地说:“日本打败了,中国独立了,地方自治了,民主实现了,我的苦斗,我的希望,现在可算达到了!”流下了激动的眼泪。3月14日,洛书溘然长逝了。大连《人民呼声》报出了专版悼念洛书;大连职工会召开了1000多人参加的追悼会,女工们抬棺送灵,送葬队伍中一片唏嘘呜咽声。
茹苦含辛,无私奉献的一生
人生的价值不在于寿命长短,而是看对社会的奉献。张洛书只活了41岁,但他的革命生涯中没有向党索取的记录,在短短的人生旅途上留下了含辛茹苦,无私奉献的脚印。他是为革命拉车的黄牛,吃的是草,献出的是奶和血。他是济南第一师范的高才生,当年的同学邓光明、臧克家等教授都称其为“人才”,“参加领导了一师的革命活动”。王鹤寿(原中纪委书记)会议起张洛书时写道:“他平易近人,很能与工人接触……,当时他身体很不好,有肺病,但工作确实好。作为一个党员,他品质也是很好的”。唐宏经(中共六大代表)回忆说:“洛书有学问,经验多,看问题准确,我们工会取得的胜利和他的领导是分不开的”。大连《人民呼声》报悼念洛书的文章说;“洛书知识渊博,士林推重,自奉颇俭,待人以诚,诲人循循善诱,具仁者之心,澄清天下之志,是中华民族优秀后裔……。”这样一个人才,以其家庭条件,个人才能,在旧中国的政界谋取一官半职或成为社会上层人士,可以说轻而易举,可他却选择了最艰苦、最危险的、共产党领导的革命事业。结发妻子李玉贞,背井离乡,随他到大连做地下工作,和他一起被捕入狱,释放后以卖菜、捡破烂谋生。他大哥贤书1926年入团,嫂子1937年参加革命。在他的影响下,他的家族中有8人在抗日战争前参加了革命,其中7人(张硕年、张晓芹、张云书、张龙湘、张志刚、张觉民、张联钰)成为烈士。他自己,在大连任市委书记时,住在民权街3平方米见方的贫民窟里,常年以煎饼、橡子面糊口,冰天雪地中穿着破棉袍到处奔波。身患肺病,无钱医治,给工人讲课时,头上冒汗,口里滴血。感动得西岗大街永生医院的院长免费为他治病。洛书及其一家,为革命倾其所有,无私奉献了一切,但当革命刚刚胜利时他却溘然长逝了,无儿无女,遗骨他乡。“他一生尽瘁民主事业,只为大众谋幸福,毫不为自身打算,身后极其萧条,所遗人间者只有光荣的历史和奋斗的精神……”(大连呼声报载文)。更令人遗憾的是在那个史无前例的年代竟说洛书是叛徒,把他的遗孀李玉贞当叛徒家属遣返回原籍。天地作证,人鬼共鉴,这是何等的“千古奇冤”!然而,历史是公正的。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我们党恢复了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大连市委党史委写出了他的生平事略,在电视片《旅大风云》中3次出现洛书的镜头;大连民政局将其骨灰存入烈士纪念堂。死者瞑目,生者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