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岳父岳母》文/韩文振2009.2

若兰 发表于2017-10-23 14:24:05

时光荏苒。不觉间,岳父母离开我们已经几年了。岳母是2002年走的,三年后,岳父也随她而去。 老人在的时候,我们年龄再大,还总觉得自己是孩子,遇事都找老人拿主意。老人走了,就像身后常年依靠的大山倒了 ,长时间心里没着没落的。逢年过节,买好食品也觉无处可送,难免念起老人。自己吃起来,总感到没滋没味的。 回忆起和老人在一起的日子,心里真想让日月倒转,时光倒流啊。

往事如烟。我第一次见到岳父岳母,已是远在40年前的1968年。 严格地说,那时,八字还没有一撇,我和妻子只是下在一个生产队的知青战友。我依稀记得,那时岳父黑黝黝的脸庞,瘦瘦的。一身不太合体的藏蓝色锦纶中山装,同样料子的便帽,都显得很陈旧了。收工的时候,我见他蹲在女知青住处的门外,一边吸着小烟袋,一边操着胶东普通话与村里的干部交谈着。极普通的一个人。岳母穿着也很朴素,白皙的脸庞,透着些许倦容,跟农民们说起话来很是和气。农村妇女在一旁悄悄地议论,说岳母年轻漂亮。他们走后,知道底细的知青告诉我,岳父是十三级老干部,是新乡市重工局党委书记,岳母是新乡市轻化工业局副局长。看他们朴实的言谈举止和朴素的衣着,当时我还真不敢相信。

第二次见面是在村外的河堤上。我骑车到市里办事,遇到他来看女儿,忙下车为他们指点妻子劳动的地方。结果却让他们跑了冤枉路。原来,妻子下地后,队里临时改派了她的工作。几年以后,我真成了他们的女婿,岳母还记得这件事,笑说:“这小子'骗'过我。” 也可能这次“欺骗”给岳母留下的印象并不坏,所以在我们的婚事上,岳母答应得最爽快。

1973年,我从部队复员,招工指标极少,很长时间得不到安置。那时,我的弟弟妹妹都长大了,家里住房紧张。我内弟恰好那年当兵走了。岳母就让我搬过去住,对人都说:“这是我大儿子!”在岳母家住的时候,岳母在生活上很关照我。 那年月,阶级斗争很激烈,一会儿批曲光藻,一会儿批右倾翻案风,老干部们都在经受史无前例的折腾,岳母每天都拖着疲倦的身子下班。她知道我不爱吃面条,还常常亲自为我烙烫面饼子、炒大米。一次,妻子一个要好的的同事来家吃饭,在饭桌上,岳母忘了招呼客人,却情不自禁地给我碗里夹鱼。那个同事笑说:“丈母娘还是亲女婿!”岳母对我的疼爱,点点滴滴铭刻在我心里。等安置 的时间,闲着没事,我也帮助做些家务,岳母逢人便夸。好多年以后,岳母还念念不忘地说:“那几年,大女婿干了不少活。”我再动手干活时,她就笑着制止说:“你'老了'。该让弟妹们干了。”

岳父那时很严肃,不苟言笑。下班回来,总是自己捎带买点生米或猪头肉之类的小菜,让我陪他喝点酒。 那时,他任市委常委、生产指挥部副指挥长,但酒桌上他从不谈有关文化大革命的事情。高兴了,说说历史典故。有时我扯到时事,他都让我多看多想少议论。岳父学历不高,但一生酷爱读书,博闻强记,收获颇丰,老同事在一起都称他“秀才”。他从领导岗位退下来后,心情很舒畅,人也变得幽默起来,与子女们交流也增多了,当我们谈到学历问题时,他戏称自己是“抗大毕业”,相当大专。其实,1976年他还到中央党校学习了半年,理论和学识应当远在一般大学毕业者之上。

岳父岳母,跟他们这一代大多数老干部一样,真正是党的宗的忠实履行者。在开后门成风的那个时期,他们七个子女,除最小的两个没有赶上外,上边五个子女都与普通市民的子女一样,上山下乡。妻子和她的大弟,下乡时都仅仅16岁。 我复员后,半年工作都没有得到安置,他们也很着急,却没有动用手中的一点权力。后来,焦作煤矿有了招工指标,复员军人都不想去。岳父动员我说,年轻人到艰苦的地方锻炼锻炼,没有坏处。我很犹豫。我当兵当的是基建工程兵,在坑道里几经风险,心有余悸。岳母毕竟有更多母性的关爱,她对岳父说说:“孩子刚从山洞里出来,怕进煤洞。让他再等等吧。”后来我被分到铁路,起初分的工种是调车员。调车员在铁路上不算最好的工种,也不算很次的工种。可是,我在工程兵几年,落下腰腿疼的毛病,再在火车上爬上爬下,恐怕力不从心。于是岳母托人找铁路分局人事科,把我调整到了铁路上最没人愿意干的工务段, 当了最“低贱”的线路养路工,而且远在月山。当时,人事科的同志对我的要求感到很不解,当然很爽快地答应了。这是岳父岳母唯一为我开的“后门”。现在说起这件事,许多少人都依然笑话我。为了让我安心地到外地工作,岳母在我去报到前,亲自领着我和妻子去办了结婚登记。岳母的大爱,一直记在我的心头。

岳父出生在山东乳山一个贫瘠的小山村里,少时当学徒,吃不少苦头。1943年参加革命后,南征北战,戎马一生,亲历通化日俘暴动,后南下江西剿匪,一步步走上领导岗位,但他一生节俭,从不奢侈。即使在新乡市委、新乡医学院、河南师范大学担任领导职务时,他也常常以步代车,极力反对公车私用。他任新乡市委常委、生产指挥部副指挥长时,还是“四人帮”当道时期。他对那些造反起家的人假公济私、滥用公车现象十分反感,在常委会上公开提出“保证主要首长用车、保证外事活动和必须的公事用车、私人急事用车个人负担汽油费”三原则。他那时已近50岁,主管工业,虽然身体瘦弱,但他坚持身体力行,带工作组到远郊的火电厂等企业调研,都是骑着一辆破旧的飞鸽自行车。被岳父的三条原则激怒的造反派、原市委常委、市卫生局局长张ⅩⅩ狗急跳墙,指责岳父,你女儿早婚,你的原则到哪里去了?那年,我26岁,妻21岁。为我的婚事让岳父遭造反派指责,我曾深感不安。

岳父着装极不讲究,一身中山装常常穿到走形,在岳母再三催促下,才脱下来洗一洗。现在家里有一帧珍贵的照片,那是胡锦涛任团中央书记时,到河师大检查指导工作,岳父陪他参观时留下来的。在那张照片上,他穿的就是这身中山装。就我所知,岳父一生从未穿过中山装以外的其它服饰。他的一件米黄色涤卡风衣,穿了十几年,已皱巴巴的了。大家都说过时了,要他换一件,他却坚持不弃。他说:“师大大都是农村学生,家境都很差,穿着都很简朴。你党委书记油光粉面,怎么接近学生?”妻子看不过,犹豫再三,在郑州为岳父买了一件藏蓝色的中档毛涤风衣。岳父穿上说:“是比我那件好。”但直到岳父去世,却很少见他穿过。

岳父原来抽烟,一天一包。后来说戒就戒掉了。他一生不曾戒酒,但从不多喝,每天两次,一次一小杯,大约不到一两。我们去了,他高兴,他会风趣地说:“豁出去了,再加点!”其实只是再加半杯。他平时只喝一般的酒,只要是高度,二锅头、高粱酒、平装绵竹,他都能喝。过节开瓶好酒,我们没有回去,他总是给我们留一点,从不舍得喝完。子女们给他送的好酒不少,他一般不动,怕喝了子女们还要花钱去买。老战友、老部下去看他,他都把好酒拿出来招待他们,自己照旧只喝那一小杯。多年来,岳父饭量一直很小,菜也吃得不多。上顿吃剩下一点,他都用碟子盖好,下顿热了拿来依然下酒。香椿是他爱吃的为数不多的青菜之一,椿芽下来时,大约七、八元一斤,他一次只卖拇指粗细一小撮,用来炒鸡蛋。直到香椿快长成树了,他才多买来腌上,当咸菜吃。一次我和妻子买了 2斤椿芽回去,还落了埋怨。岳父退下来后,家里有了保姆,他仍然坚持自己采购菜蔬。为了买到便宜一点的,他不顾家人劝阻,还要骑自行车到离家几里地的“东海市场”去采买。他说既省了钱,又锻炼了身体,何乐而不为。岳父患病的前几年,饭量愈来愈小,他平生爱吃鱼虾,也只是浅尝辄止,他的小腿出现了浮肿。子女们都认为是营养不良,让他喝牛奶,并给为输了几瓶人体球蛋白,但见效甚微。直到2003年查出岳父到了胃癌晚期,子女们都痛悔不已,特别是妻子,每每提起,就痛心地自责,搞了一辈子医,竟没有早一点觉察到父亲的病因。

文化大革命结束后不久,国家重视教育发展,苏州建工学院恢复,有关部门想请他回去就职,并就住房、子女安排等与他商量。他考虑自己年龄大了,也干不了几年,这样太麻烦组织,就婉拒了。后来,组织调他到汲县医专任党委书记,因不需搬家,又不牵涉解决子女问题,他便爽快地只身前去上任。任内,他健全班子,整顿校风,为学校发展打下良好基础。直到新校址选定,学校升格为新乡医学院,他老人家又服从组织分配,到郑州筹建河南财经学院。现在回忆起来,那时,岳父单身在外,无人照顾他的生活,饥一顿饱一顿,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常常出现虚脱。 1983年夏天,我到郑州出差,顺便去他的临时住处看望他,正赶上他病了,一个人孤伶伶地躺在那里。我到伙房打来卤面,他让我吃,他一点也吃不下去。我动员他回家调理调理,他答应了。以他的职位和他的身体状况,他完全可以要车送他回去,但他没有惊动任何人。我们冒着酷暑到了火车站,忘记了那一年是因为水灾还是其他原因,火车站上人山人海。岳父坐在车站广场的石台上,我挤进售票处排队购票。售票处挤满了人,像一听巨大的沙丁鱼罐头,水泄不通。我好不容易买到车票,挤出重围,浑身像水洗了一般,岳父也已经体力难支。事后,他曾多次写报告,请求从领导岗位上提前退下来。在许多人争官、要官、跑官盛行的年代,对岳父的举止,不仅常人不解,组织部门的领导也开玩笑说岳父大概是想家了。于是一纸调令,岳父从即将筹建完成的河南财经学院,调到了新乡师范学院任党委书记。 因为身体的原因,也为了工作方便,他把家搬进了学校。在此前十几年里,岳父无论担任什么领导职务,从未伸手要房,全家一直住的都是岳母单位分配的公房。

大约在上世纪80年代末或90年代初,北京发生6.4事件不久,新乡师院也发生了一起不大不小的学潮。起因是学校易名问题。当时,位于开封的河师大二度易名为河南大学,初定新乡师院易名新乡师大。消息传出,引起新乡师院师生不满,纷纷向学校反映,要求易名河南师范大学。岳父及时把这个情况向省里请示,未果。于是,导致部分师生(主要是学生出面)罢课,并掀翻了省委宣传部领导的轿车。岳父为了安定团结,不顾病弱的身体,亲自出面保护上级领导,并不厌其烦地做了师生大量的思想政治工作。很快,上级决定新乡师范学院正式易名河南师范大学。学潮平息。后来回忆起这次学潮,岳父认为是完全可以避免的。他认为师生的要求有其合理的成分 ,河南大学可以从开封师院 易名河南师大,再易名河南大学;新乡师院易名河南师大未尝不可。学潮平息后,岳父身体愈加不堪负重,再次写报告要求离职休养,终获批准。

2003年,为了让岳父散心,我第二次陪岳父回山东老家,大姑、姑父做了满桌的海鲜,都是岳父喜爱的食品,但每顿他都吃得很少。大姑亲自为他剥了大对虾 ,再三地劝他吃,他也难以下咽。不久,大姑陪他到医院体检,查出了胃癌。尽管当时非典肆虐,两位内弟还是立即把岳父接到郑州,进行手术治疗。我们虽然心急如焚,但都善意地一直瞒着他老人家。不知我们做的到底是对是错,直到老人去世,我们都没有坦诚地告诉他。也可能他心里清楚,不愿意捅破这层纸?手术后,一直到2004年的大半年,老人的状况都很好,每次回去,他都高兴地对我们说他饭量增加了,胖了,还常常到老年人活动中心唱京戏。我们听了都很高兴,都期望出现奇迹。但2004年下半年,老人的病复发,经二次手术,老人顽强地忍受了病痛的千般折磨,终于2005年大年初五,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深爱的子孙。我永远忘不了岳父对我的关爱,忘不了岳父对我的教诲,忘不了岳父与疾病顽强抗争的精神。我,读懂了岳父弥留之际殷殷目光中对我的嘱托。

岳母一生多舛。 1931年,她出生于吉林,很小的时候父亲被日本抓了劳工,母亲早逝,与大她几岁的姐姐相依为命,受尽了苦难。她14岁参加革命,随后南下。与岳父结婚后,相依为命,一起转战南北。她一生生育八个子女,长女生于江西陇南,由于当时适逢剿匪,战斗频仍,疲于奔波,长女不久便夭折了。 妻子是她的第二个女儿,得益于形势趋于稳定,得以生存。

在岳母身上,充分体现了一个革命者与一个母亲的和谐统一。在不同的岗位上,她是一位睿智的领导者。她处事果断,敢说敢为,善于化解矛盾,调动群众积极性;在家里,她是一位称职的母亲。她关爱子女却不溺爱,教育有方又不苛求。几十年,虽然里里外外的辛劳,使她罹患多种疾病,但从未消磨她热爱生活、追求美好的情趣。1 9 8 1年,她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终于有了空闲,她养鱼种花 ,烧菜做饭,含饴弄孙。有时,还和子女们打打桥牌。她唯一的愿望,就是坐一次飞机,出去旅游。那时,子女们都觉来日方长,可直到岳母匆匆离去,也没有让她老人家实现这一愿望。这是我们深感痛悔而又无法弥补的遗憾!

岳母生性耿直,快人快语,这就决定了她政途的坎坷。上世纪50年代末,“左”的思潮泛滥,河南浮夸风甚嚣尘上。当许多领导人陶醉于“坐火箭”、“放卫星”的狂热中、大多数人都在报喜不报忧、假话连篇时,一位担任某学院中层领导的妇女干部,对着登有“ⅩⅩ地区小麦产量放'卫星',亩产超万斤大关”的报纸,率直地发出“吹牛皮”的不谐之音,一时四座皆惊!这就是我的岳母。不久,岳母就为她的率直付出了代价,受到停职批判,并被下放到伙房劳动。那时,他老人家还怀着最小的女儿,身心之累不说,实事求是而不可为之的疼痛可想而知。

岳母工作起来,不顾家,不顾身体。上世纪60年代末,孩子们还小,岳母在郑州建工医院任党委书记,岳父和孩子们都已在新乡安家,她几个月顾不得回来一次。岳父当时任省建二公司党委书记,工作也很忙,孩子们全靠请的一位婆婆照护。那时虽然自然灾害已过去多年,家里收入也不少,但孩子们很少吃过饱饭。后来,他调任新乡纺织局副局长,常常为解决纺织厂、针织厂、印染厂、棉纺厂等等工厂两派斗争、停工停产问题四处奔忙,有时很晚了还要出去。她一辈子没有学会骑车,那时交通条件很差,几乎都是步行。我复员待安置期间,经常骑自行车送她,有时还呆在厂外等她回家。一次太晚了,我都很瞌睡了,迷迷糊糊把岳母从自行车上摔了下来,我很忐忑。还好,那时岳母还年轻,身体还灵活,没有出大问题。岳母在轻化工业局工作期间,做了一件大事。她亲自主持了新乡酒厂啤酒车间的上马会战。那时,全国生产啤酒的没有几家。这期间,她总是一连几天忙在会战现场,顾不了身体、顾不了家。啤酒试产成功,结束了新乡不产啤酒的历史,她才想起为自己的病诊疗。一个人的一生,一个女人的一生,身后能留下多少业绩?现在,生产啤酒的厂家多了,品种更是数不胜数。但每次到新乡,我还是喝航空牌啤酒,那里有岳母的心血!每次端起酒杯,我都会激动地告诉孩子们说:“别忘了,这酒是你姥姥在位时开创的品牌!”

岳母是个坚强的人,几十年我只见她流过一次泪。大约是1974年,岳母的大姐突然从东北老家过来。她过来一是见一见几十年没见面的妹妹,二是她的家境窘迫,儿子要娶媳妇,农村要花很多钱,想从妹妹这要点钱,而且张嘴就是几千。可能农村人和城里人的生活有着很厚的隔膜,她觉着妹妹、妹夫都是有一定地位的领导干部,会有很多钱。殊不知那时党的干部,绝不能和现在的干部同日而语。他们大都一心为人民,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况且,解放后很长时间,岳父岳母工资不高,工作又繁忙,身边七个子女,常年要请保姆照护。后来子女大了,要吃要喝要上学,岳母确无一点积蓄。那时,几千元钱,对廉洁的干部无疑是天文数字。这让岳母作了大难!面对曾相依为命、几十年未见得的姐姐,想助她一臂之力,却又无能为力。岳母只能实情相告,并千方百计凑了几百元钱,又为外甥买了几床素绨被面。送走姐姐后,岳母谈起往事,百感交集,不禁唏嘘。我安慰岳母说:“大姨也看见了咱家的摆设和孩子们的穿戴,她不会怪你的。”那时,我妻子已参加工作两年,但依然还要穿打过补丁的衣服。

我们结婚的时候,岳母也很作难 。一方面岳父历来反对铺张,对当时流行的的婚俗很是不屑。他为我们定下了“七不”:不请假;不摆酒席;不置家具;不贴对联;不挂红旗;不放喇叭;不放鞭炮。他对我们说:“我们老两口结婚的时候,就是两床军用被子往一起一抱。床是要买一张的,不要做太多家具。”一方面,那时家里经济状况也的确拮据。但岳母还是“阳奉阴违”,为我们做了几床被子(其中有一床还是20多年前她结婚时老首长送的苏绣被面。被面是宝蓝色的,上面绣着大大的龙凤),做了一个低柜,并把她用过的的一个樟木箱子送给了我们 。1974年元旦,我们的结婚仪式完全照岳父的“七不”,几乎是毫无声息地办理了。那天,妻子下夜班,我骑自行车把她接回家,她的妹妹也一起到我家,算是送她。中午,老父亲亲自动手,做了几个小菜,权作酒席。我心里明白岳母的无奈。我母亲也一直感到委屈了妻子。但我可以告慰老人的是,我们一家现在过得很好,两个儿子也很优秀。我感谢老人们,是他们给了我这个家。

岳父岳母永远离我们而去了。他们没有给我们留下丰厚的家产,但给我们留下了用之不尽的精神财富,留下了无尽的思念。愿老人家在九泉之下安息。

二00九年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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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回复
  • 若兰

    2017-10-26 16:22:46 若兰

    这篇纪念文章,是我大姐夫韩文振写的,如今再读,感慨万千。正如大姐夫所说,父母留给我们的精神遗产,是我们姊妹七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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