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传智17岁时加入八路军 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
在京求学 曾受到毛主席接见
刚过完90岁(虚岁)生日,满头银发的张传智依旧腰杆挺直,精神矍铄。目睹日军的暴行,1945年张传智参军入伍,历经抗日战争、解放战争,还受到过毛主席等国家领导人的接见。10月11日,记者来到城区九龙花园小区老人的住处,听他讲那过去的故事。
年少目睹日军暴行
与大多数上了年纪的老人早睡早起不同,张传智习惯晚睡晚起,上午10时以后,他会在楼下院子里或者附近虞河边溜达溜达,每天走三四里路。
回忆起过去的种种经历,张传智仍是历历在目。
1928年,张传智出生在昌乐县原白塔镇,自幼丧父,后来家境稍好的姑姑把他接到了高崖的家中,跟着他们一起吃住还供他上学。上到四年级时,日军大举入侵,时不时前来扫荡,张传智只得搬去跟姥姥生活。一年后,学校被前来扫荡的日军放火烧掉,张传智的求学生涯被迫中止。实在没地方去,张传智回到家中与母亲和弟弟同住。
“那时候日军攻占了潍县、安丘、昌乐、临朐。”张传智回忆,当时当地有抗日武装、国民党和八路军共同抗战,日军集中兵力到乡镇、村里进行扫荡,白天扫荡完晚上再撤回县城。日军时不时进村,当地村民每家都准备了一个小包袱,把常穿的衣服包起来,一听到鬼子来了,抓起包袱就往村西的山沟里跑。
1942年,鬼子在张传智生活的村子建了据点,驻扎着日伪军百余人,在高崖驻扎的日伪军则更多,达五百多人,日军只有一小队。“鬼子一来,天天让老百姓给他们弄粮弄菜,砍树给他们弄木头,伺候他们。”回忆到此处,张传智仍非常气愤,“老百姓就像亡国奴,给他们当牛当马,任他们摆布,感觉生活没有希望了。”
1942年自然灾害,村民们没有粮食,树叶都被吃光了,村里年轻力壮的都外出“闯关东”,只剩下些老弱病残,日军到每家每户去收粮食。有一次他家的粮食已经下了锅,仍被日军从锅里捞出来拿走了。
受感染加入八路军
1944年冬天,八路军解放了张传智的家乡。村子解放后,农救会、妇救会、游击小组等相继成立,16岁的张传智加入了游击小组。1945年春天,区中队来到了张传智的村子,从此改变了他的命运。因为他在村里比较活跃,指导员侯继昌经常找他了解村里的情况,两人逐渐熟悉起来,指导员便动员他参加八路军。
“当时家里有顾虑,我那年17岁,刚开始帮家里干点零活,弟弟还小,我要是走了家里怎么办?”张传智说,为此他也比较犹豫。
指导员告诉他,会安排村里照顾他家。“指导员劝我‘过去日本鬼子欺负咱们,现在鬼子快完蛋了,拉满弓的时候到了,好青年要为解放出点力,去打日本鬼子’。”张传智笑着说。
“阴历六月份的一天,下午两三点钟,那时候天气很热,我光着脊梁在村子里,指导员吆喝我:‘小张!来不及了!部队要走了,上临朐解放临朐城!’”张传智一听着了急,飞奔回家随手抓了件上衣就要走。“我跟母亲说‘我去当兵了!跟侯指导员走了!’”张传智没跟家人好好打个招呼,就急匆匆跟着部队走了。
入伍当天,赶在天黑前,张传智跟着部队赶到了临朐城东的营地。还没到发军装的时候,看张传智穿着便服,老兵们给了他一件军装上衣、一顶军帽、一副绑腿,“这样我就成了一个八路!”说到此处,张传智笑了起来。
接下来,机灵的张传智成了侯指导员的通信员。刚入伍没几天,他们就开始攻打临朐城。虽然入伍前跟侯指导员摸过枪,张传智却没真正开过枪。眼看要上战场,老兵们交给他一套打枪的口诀,至今张传智仍能背出:“左眼合右眼睁,缺口对准星,三点成一线。”说着,他还跟记者比划了起来。
“刚开始打仗时我很害怕,心砰砰跳,打起来劈哩啪啦就忘了害怕了。”张传智说,打了两天两夜,他们就把临朐城解放了。进了临朐城,看到城里马路上有电灯,他感到特别稀奇,这是他第一次进县城。不到一个月后,他们又转战益都。
解放战争爆发后,根据中央统一战略部署,鲁中军区的地方部队作为重要突击分支,配合许世友领导的华东人民解放军发起了潍县战役。“当时我们从南大营出发,一路打到南关城墙根。”回忆起昔日的峥嵘岁月,张传智眼中闪着光。
受到接见非常自豪
潍县解放后,潍坊特别市成立,并设立了昌潍特区保安司令部,张传智成为一名保卫干事。
1956年,济南军区选派8人进入中央人民公安学院(现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军保系学习,张传智是其中之一,当年秋天参加了天安门游行。“1957年7月28日下午1时多,通知我们擦皮鞋、穿军装、刮胡子。”张传智高兴地说,集合后,他们才知道要到中南海接受毛主席接见。
“我们高兴的不得了,当时还没有人民大会堂,在怀仁堂接见的我们,主席跟我们招手。”回忆起这段经历,张传智仍十分兴奋,“毛主席、周总理、朱德、邓小平、陈云……国家领导人都在,这画面一直在脑海里。”
被毛主席接见,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值得骄傲并铭记一生的荣誉,在张传智的家里,仍然完好地保存着这张长长的黑白合影,挂在他家最显眼的墙上。“这个是我,这个是毛主席,这个是周总理……”张传智骄傲地说。
1957年11月,张传智被调到济南军区,后历任坦克八师保卫科长、济南军区装甲兵独立四团政委等职。1978年,50岁的张传智转业到昌潍地区公路段任副段长,于1990年离休。离休后,他被组织选为市公路局离退休干部党支部书记,一直干到85岁。
老人的大女儿张爱玲说,父亲是按照“革命接班人”来培养他们的。1968年,15岁的她就想当兵,母亲念及她年龄太小没有准许,第二年她又提出要去部队,母亲仍是舍不得。“父亲当年当兵时年纪也很小,俺奶奶也不让他去,他拿个小褂就走了,那我也得走,后来我就去当兵了。”张爱玲说,没想到,她在部队服役直到退休。
本报记者 周晓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