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马征途的记忆》进军大西南3

lysun 发表于2017-10-29 22:40:16

5.阻击战截俘敌人家属队

1949年11月18日,我九九团奉命组织三百名轻装部队,以强行军的速度沿川海公路经彭水、武隆,迂回赶到白马山北坡,占领制高点,切断敌人后路,准备配合主力强攻白马山。没想到在这里,却意外截俘一个敌人的家属队。

这个家属队,是重庆东防线宋希濂兵团各军师联合组成的随军军官家属队,其中主要是军官们的太太和子女。家属队由三名副官负责带队管理,有驮满行李和物资的几十匹骡马和一个营的护送部队,共约1500余人。

敌人听说解放军西进攻打重庆,据情报部门了解,至少要三至五天才能到达这里,所以他们赶紧提前先把家属队撤回重庆去。但他却没有想到,我军只用两天的时间就赶在他们的前头。

我军一到达白马山北坡,就紧张地挖战壕,构筑工事,准备阻击后退的敌人。因为山区道路崎岖,林木丛生,远处有敌人过来也看不见,只有趴在地上听敌人的动静。不多一会儿,果然自远而近传来人马叽叽喳喳的走路声和人赶牲口的吆喝声。我军严阵以待,等护送的部队在前头开过来,我军先开了火,双方对打起来。由于敌人在明处,我军在工事暗处,又是事先准备好的主动射击,所以敌人死伤惨重,溃不成军。还没有打十分钟,敌人副官就大喊叫说:“别再打了,我们投降!我们是家属队,不要伤害妇女儿童!”

我军指挥员一听,立即下令停火。这时才听到妇女和儿童的叫苦连天声,也听到她们四下奔跑,喊妈呼儿的声音。指挥员命令部队赶快收战俘和武器,并抽出部分部队帮助敌副官招集跑散的妇女和儿童,并嘱咐,不能伤害这些手无寸铁的家属。

指挥员又对带队的副官们说:“我们对放下武器的官兵,不杀不罚,对家属妇女儿童的生命和财产的安全更要保护。告诉她们说都回来吧,没有事了。”

对逃命失散、四下躲起来的这些家属,一时很难招集。有的躲进了山沟里,有的藏在了山窝山洞里,有的钻进了树林草丛里。虽然你吆喝说:“都回来吧,没有事了!解放军的政策,保护妇女儿童的安全,不杀不打,快回来吧!”但她们不相信,还是不出来。任他们的副官怎样喊叫,也回来的不多。

我军有个战士在草丛中发现有一个妇女,就喊道:“快出来吧,没有事了!”这个妇女一看是解放军,吓得她像杀猪一样,打着滚儿没有好声地哭叫。这个战士想上前去劝她几句,她脱裤子要撒尿。吓得这个战士扭头提枪就跑。他回来告诉带队的副官,才去把她领回来。后来,叫找不到妈妈的孩子去喊叫妈妈,叫找不到孩子的妈妈去喊叫孩子,这样才很快地把失散的家属都找了回来。

在这同时,我军也检查了所有牲口驮的行李和物资,发现他们携带着大量的金银财宝。有的马褡子里装着数袋子银元,有几十公斤;有的皮箱里有金条、金元宝、银元宝;有的小皮箱里有大批的金银首饰,珠宝翠玉;有的小盒里装着金项链、金戒指、金壳手表等。

在两个大木箱里,还有一些古董文物,有商周的青铜器,有战国秦汉时的各种兵器,还有唐、宋、明、清各代的珍贵瓷器等。这些被掠夺占有民财国宝,在这一天,又重新回归到人民的手中。

为了讲明我军的政策,稳定家属队的情绪,我军指挥员,在战场上对家属队,作了简明的讲话:“中国人民解放军,在战场上对放下武器的敌人官兵,一律不杀,既往不咎。不搜俘虏腰包,不要私人的财物。对敌军的家属子女保护生命和私有财产的安全。妇女和子女所带的金项链、金戒指、手表、金笔等一切私人财物,我们统统不要,归你私人所有。但这些掠夺来的古董文物,统统都要没收交公,这是民财国宝,不属于你们个人!你们这个家属队,还由原来的副官带队管理,跟随我军行动,我军负责保护你们的安全。”

我军抽调出部分班排干部插入战俘的军官队和士兵队,以领导和掌握他们,和家属队一起跟随我军行动。在行军中,因为家属队妇女和儿童走得很慢,走三天就要休息一天。一路沿着重庆、铜梁、潼南的路线走来,直到12月中旬,才抵达遂宁县城。奉命将战俘全部交给该地战俘接受站后,部队便乘军车直奔简阳,又投入了解放成都的战役。


5.两千里的神速追击

刘邓大军三兵团十一军,于11月2日,从湘西澧县出发,经湘、川、鄂、黔边界区,向西追歼宋希濂匪军。

长途跋涉,天天下雨,一下就是七八天不停。天天爬山,山山相连不断。真是个“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人无三分银”的荒凉地带。人烟稀少,山路泥滑,部队行军打仗,连个宿营的村庄都没有。翻越艰险山路,困难更大,好多地方连牲口都不能走,不少牲口摔死在高山峡谷中。部队首长根本不能骑马,只得和战士一样,徒步爬山越岭。特别苦特别累的是炮兵勇士们,当翻越湘西武陵山一个高陡艰险的山坡时,两个人抬一个炮身,三个人招呼一匹牲口,小心翼翼地溜下人都很难走的山坡。

为了快速追歼敌人,尽早尽快解放重庆,不给蒋介石破坏重庆的时间,我军起早贪黑,吃大苦,耐大劳,克服重重困难,日夜兼程。没有鞋子穿,赤着脚在泥滑的石子路上爬行;没有粮食吃,饿着肚子,一天百八二百里地追击。在川、鄂交界的石门坎,终于追上了宋希濂匪军。勇士们一见敌人,像猛虎捕食似的抓住就打垮他一个师,揭开了追击战的序幕。残敌惊慌拼命地逃跑,我军乘胜穷追猛打,接二连三地解放了黔江、澎水、武陵、南川等五六座县城。之后,我军不不给敌人以喘息的机会,继续追击逃往重庆的残敌。

11月20日,我军主力突破敌人乌江防线猛追猛打宋匪残队,在萝葡垭、江口场、白马等地,又歼敌二军九师和一零八军300余人,七二二团被迫起义。继续追到冷水场、栋清场、迎龙场、天赐店地区,又歼灭一零八军、一一零军等部400余人,至此,宋希濂兵团大部被歼。

追到西区的湘川公路上,好像所有的部队都涌到这里了,路有多宽,前进部队的人流就有多宽,不知有多少单位的部队,都赶到这一条路上行军。像赛跑一样,肩并肩齐头并进,谁也不肯落后一步,都决心要赶到前头去。走到天明再看看,还是齐头并进不分上下。

在翻越上下60里的白马山时,由于攻势太猛,人流像潮水般地奔腾直下,从40多里的山顶上,向山下直冲猛进,速度之快,令敌人惊讶万分。一个连的的敌人,逃跑了一天,刚到长坝镇停下脚喘口气休息一下,还未等喝口水就被包围俘虏了。敌连长说:“你们的追击速度太快了,就像天兵天将一样,叫人想都想不到的快速,宋希濂兵团和他的东防线,硬是叫你们给冲散了,打垮了。听说胡宗南的第一军去保卫重庆,还未等构筑好工事,就被你们打垮了。你们真了不起!”

由于敌人被我军追打得丢魂失魄,晕头转向,使我军创造了很多有趣的歼灭故事。如火计捉俘虏——我军某部一个营,在武东河以西插到敌人前头,夜晚在村庄附近点起一堆大火,然后埋伏在火堆两侧待敌。由太平向西逃跑的敌人,淌过一道河来,都跑去围在火边烤火,英勇的解放军冲杀出来,命令他们缴枪,一枪未发,就俘虏1200余人。再如在山坳狭口设地网、设埋伏捉群敌的故事——我军一部抢到敌人前头,在山坳狭口敌人必经之路设埋伏网,等待敌人入网。一群一群的敌人,翻过山坳跑到狭口时,就像群鱼进网一样,一群一群地被活捉,一共活捉800余人。

我军追击神速,到11月29日,即突破重庆江南防线,炮轰重庆机场。从湘西澧县出发到重庆,两千多里的追击路程,仅用27天的时间,就兵临江边城下,即将过江攻城。

蒋介石不甘心把他苦心经营几十年的陪都重庆完好地交给共产党,他要在逃走之前,亲自坐镇指挥,毁掉一切,把重庆变成一片废墟。但是解放军已攻到江边城下,眼看就要打过江来,他空运的十吨炸药还没有运来。开始他想再等一等,觉得有胡宗南的第一军把守长江,解放军不会轻易过来,但是白市驿机场的被炮轰,却使他恐慌万状,当机场落了两发炮弹后,他认为等炸药已来不及了,再走晚了恐怕自身也难保,于是在第三发炮弹落在机场候机厅附近时,父子俩便慌忙跑上专机仓惶逃走了。

蒋介石的大破坏计划未能得逞,我军的神速追击达到了刘邓首长的要求,保住了重庆,使重庆人民免遭了一场灭绝人性的大破坏。


6.解放重庆

重庆山城,是抗战时期国民党政府的陪都,是蒋介石八年抗战的避难处和安乐窝。

如今,眼看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进攻以排山倒海之势逼进重庆,宋希濂的东防线已土崩瓦解,兵败如山倒,看来把胡宗南的主力调来重庆亦无济于事。蒋介石感到蒋家王朝的末日来临,消灭共产党实现独裁专治的梦想恐怕要破灭了。于是他不甘心把他苦心经营几十年的这个城市完好地交给共产党,他要在他逃跑之前把重庆变成一片废墟,给共产党留下一个烂摊子。

为此,他急忙调来胡宗南的主力,以四个团的兵力布防在江南的马旺坪、鱼洞溪一线,抢筑工事,把守长江;另以胡宗南第一军放在沿江北岸,构筑工事,阻挡解放军过江,以争取时间达到破坏重庆的目的。

我二野刘邓首长命令部队发扬我军不怕疲劳、不怕牺牲、连续作战、猛打猛冲的精神,不给蒋介石破坏的时间,尽快尽早地拿下重庆。

根据刘邓首长的指示,我三兵团十一军于11月2日,由湘西临澧、慈利出发,首战据守在龙山、来凤之敌宋希濂兵团,11日在咸丰歼敌五十四师两个团,残敌未达到乌江又被歼1700余人。敌二军于乌江西岸布防,负隅顽抗,企图阻挡我军渡江。

我军一部绕道澎水以北之高谷场、土坎渡过乌江,向江口、武隆敌人纵深攻击。敌人凭借乌江天险的乌江防线,在我迂回攻击下全面崩溃,敌人弃阵西逃。

我军主力强渡乌江后,在萝葡垭、江口场、白马等地,歼敌二军九师、一零八军3000余人,并使一个团反戈起义,弃暗投明。

至此,川湘公路很快被我军截断。宋希濂逃敌即由公路分向冷水场、龙潭场、鸣玉场逃窜;一部分逃向南川企图向重庆撤退集结,与我军决战。我三二师经水江石、观音桥、双胜场向栋清场方向攻击;三三师经观音场、白沙井向木洞镇攻击前进,决心在长江以南歼灭逃敌;三一师则经观音桥向鱼洞前进攻击,截歼由纂江北逃之敌,并搜集船只,作渡江准备,以便攻占重庆。

我三三师和三二师一部穷追猛打,在冷水场、黄葛垭、栋清场、迎龙场、庙坎和天赐店地区,歼灭一零八军、一一零军等4000余人。至此,敌东防线的宋希濂兵团大部就歼。

我三三师进至鱼洞时,与前来增援的胡宗南第一军七六师接火,激战一昼夜,俘敌百余名,其余敌人退守江北。与此同时,我三三师九九团到达鱼洞溪时,和在山顶上的胡宗南军队展开激战,甩手榴弹、拼刺刀,经过短促激烈的白刃战,攻占了山头。敌人多次反扑,均被打得一退再退,在善于打恶战的刘邓大军顽强地打击下,敌人溃不成军,丢下几百具尸体和大量伤员,退守江北。

胡宗南部依托长江天险固守重庆计划,在我三三师和友邻九四团分由江津、顺江场、木洞地区强渡长江后,被迫弃城西逃。我三三师九九团于30日下午到达江边,在强大炮火掩护下,五点开始过江。突击营二营的三个连的船只排成“一”字形,由支前的船老大掌舵,指战员们以铁锹代浆,一齐向江北对岸划去。船过江心急流,离岸不到二百米时,船上的轻重机枪一齐向敌人开火。船到江边浅水处,指战员跳进过膝深的水中,向敌人发起冲锋,打过江去就迅速向纵深和两翼发展,扩大突破口,掩护后续部队过江。

我三三师九七团和九八团与三二师一部,在30日16时,由李家沱突破江防,17时30分占领重庆。三二师亦同时于海棠溪渡江入城。敌国防警卫团全部向我缴枪投降。我九九团进城后,直扑盘踞在重庆制高点复兴关的敌宪兵团,经过一阵激战,敌人伤亡惨重,缴枪就擒。

重庆解放,胡宗南残部向成都逃去。我军的七个团的兵力,向北沿成渝公路继续追歼逃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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