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长眼降落伞的自述
在淮海战役中流传着一个战士口编的快板,题目是“长眼降落伞的自述”。是怎么回事呢?这要从头说起。
蒋军在战场上的军需供应全靠空投物资救援,而蒋军都在我军分割包围之中,调动受限制,行动不自由,只能在包围圈内等军火,盼军粮,别无他法。
每天都有五六架大运输机在战场上空盘旋着空投物资,降落伞像下水饺一样,投撒得满天飞,红、黄、白、绿、蓝,各种颜色都有。但这些降落伞飘落在包围圈内的很少,特别到后来,包围一天一天地缩小,大多投不准,若再遇上刮风天,绝大部分降落伞都飘落在了圈外解放军的阵地上。
在蒋军快要粮绝弹尽的时候,那些满载粮弹的降落伞,一个一个都从他们头顶上飞过,就是不往圈内落,气得蒋军骂天骂地,唉声叹气;有的眼看飞过来就要落下,一阵风吹,降落伞拐个弯又飘落到圈外去。更奇怪的是,有一次,一个降落伞在圈内就要落地,蒋军都跑过去准备抢夺大米白面时,突然一阵大风卷地而来,降落伞起身一跃,撒了个欢儿,转了个圈儿,忽忽悠悠又窜上天去,好像它认错了人,走错了门,赶紧起身往回躲,再飞落到解放军的阵地去。战士们看到这般光景都喜得拍手大笑,蒋军恨得跺脚直跳。
战士们根据降落伞这些奇妙的起落现象,纷纷议论,有的说这些降落伞真是长了眼,是不是它能分辨解放军;有的说这就是天意助我,老天不让蒋军得到救援,才叫降落伞长了眼,来帮助我军消灭敌人,好叫老蒋早完蛋。大家就你一句我一句,口编了一个夸赞降落伞的快板——“长眼降落伞的自述”,在战场上传唱:
我的名字叫降落伞,来到战场我长了眼.
要问我长眼为什么,各位听我对你言。
蒋介石,祸国殃民罪滔天,天诛地灭民造反。
解放军,救国救民打江山,天助地帮民支援。
我为帮助解放军,老天叫我长了眼。长了眼,能看见。空投目标我能选。
老蒋叫我去救援,我就不听他使唤。他要我往西我偏往东,我就和他对着干。
运来的枪炮和子弹,送来的军粮米和面,都给解放军去送礼,不给蒋军一点点。
我见解放军就靠前,我见蒋军就拐弯。认错人儿,走错门儿,急忙起身我往回转。
我躲闪,他丢脸,狗咬尿泡空喜欢。空喜欢,又丢脸,叫他难看再难看。
我耍了个欢儿,绕了个弯儿,飘飘悠悠又窜上天。
转一转,看一看。再找解放军把礼献。
喜得解放军拍手笑,气得蒋军跺脚喊,干着急,白瞪眼,个顶个的大哮喘。
我帮解放军打胜仗,我盼老蒋早完蛋。快把老蒋都消灭光,解放军好去打江南。
过江解放全中国,人民幸福万万年。
我在战场表现好,为国为民作贡献,解放军同志都夸赞,编个快板来宣传。
这个快板,最初是很短的几句夸赞降落伞的歌词,通过流传说唱大家随时修改补充,逐步完善起来,在流传中成为战士们喜闻乐唱的节目。
7.巧计捉俘虏 俘虏捉俘虏
淮海战役后期,国民党军在兵败如山倒,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战场上,曾经发生过被我军十二个侦察兵巧计俘敌两千多人,和俘虏捉俘虏的传奇故事。
随着战争的深入,我军分割包围敌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了,全靠空投救援的蒋军几乎得不到空投的援助,特别在刮风天气,降落伞绝大多数都飘落在包围圈外的我军阵地,因此,敌人陷入了弹尽粮绝、军心涣散的困境,不愿拼命抵抗,一打就垮。
一个阴沉沉的夜晚,我九七团阵地西面的友邻部队打来电话,说:“有一股突围漏网的敌人正向东方你们的阵地方向逃窜,请注意截击。”侦察班长刘进东带着一个班十二人,换上敌人士兵的服装,到前方去侦察。
他们从北向南走出不多远,就发现前面的沟洼地里集结着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在混乱中悄声低语地议论什么。班长说:“没有错,这就是散套的敌人。我们想办法消灭这些杂种!”他们班一起嘀咕一会儿,想出了一个妙计:他们在敌人的东、西、南三个方向各派去两人潜伏在黑夜里,再由一名化装最像敌人的战士,在黑暗处滚着爬着混进敌群中去,这边,班长当“首长”,其余几人都在“首长”身旁当“警卫员”和“联络员。”一切准备就绪,就等见机行事。
班长把机枪对准敌人架起来,趴在地上喊道:“蒋军弟兄们!你们又跑进我们的伏击圈了,不过不要害怕,我们不开枪,咱们谈判解决问题。现在摆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一条是缴枪投降,保证你们生命安全;另一条路是不缴枪死路一条,你们考虑选择。”
说罢他向东喊道:“五连!六连!”东方应答:“到!”“到!”“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警卫团也来了,在我们后面。”
他又向西喊道:“七连!八连!”西方应答:“到!”“到!”“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迫击炮、六零炮都来了!”
他转又向南喊道:“机枪连!”南方应答:“到!”“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另一战士答道:“我们重机枪也准备好了!”
他又向后面问:“联络员来了吗?”“联络员”应声:“到!”“与司令部联系,准备堵截!”“是!”
“警卫员”喊道:“首长!都准备好了,快下命令打吧!”
“首长”说:“不能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什么时候我说打,你们再轻重机枪、大小炮一齐打!”
混进敌群中的“战士代表”喊道:“请长官先别打!我们是被打散了跑乱了的一群混杂兵,也找不出个领头人来,我代表大家要求长官,我们缴枪后要绝对保证我们生命安全。另外,我们都几天没有吃饭了,要求长官能先叫我们到后方吃点东西!”
“首长”说:“没有问题!缴枪后先到后方去吃饭!”
“战士代表”说:“好!兄弟们,愿意缴枪到后方去吃饭的都跟我走!”
话音未落,一些敌人都“噼里啪啦”地缴了枪出来排队。见有的还在犹豫不定,“首长”说:“愿意走的就快缴枪!三分钟后不离开这里,我们就开枪!”这一句话真管用,只听“哗啦啦”又一阵缴枪声后,都跑出来排队,跟着走了。
两千多名俘虏,排成三路纵队跟着“战士代表”向我阵地后方走去。在半路上,从黑影里又意外地突然窜出五六百个带抢的敌人,他们跑上来恐慌地问道:“你们是哪一部分的?”
这些俘虏一看他们还都拿着枪,都吓急眼了:“他妈的还哪一部分的,快缴枪跟我们走!”
这些敌人一看不对劲儿,回头想跑,气得这些俘虏大声喝道:“站住!这四周都是解放军你往哪跑?”有的骂道:“你他妈的拿抢找死,想叫我们也跟你们遭殃!快缴枪不杀!”正在他们不敢跑也不缴枪的时候,猛扑上一群小伙子把夺下来的枪都摔在了地上:
“快喊解放军来,枪杀这些兔崽子!”
这些敌人一听要喊解放军来,都一齐“噼里啪啦”地缴枪了,乖乖地跟着他们排队走在了一起。
在第二天的淮海战场上,就流传起“巧计捉俘虏”和“俘虏捉俘虏”的传奇故事。十二个侦察兵的英雄事迹,人们津津乐道传为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