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骨红心坚贞不屈的红嫂——范春莲(文/石成玺)

pyfan 发表于2017-10-30 23:56:20

范春莲1913年8月出生在平邑镇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里,18岁嫁给了午门村的魏宗谦。

1942年入秋后,对敌斗争形势骤然紧张起来,盘踞在平邑镇的一个鬼子中队为了消灭活动在这一带的县大队和民兵武装,经常“扫荡”。那时午门的民兵是一支非常活跃的抗日武装,因此,午门便成了敌人“扫荡”的重点。一天,县委在这里召开紧急会议,研究下步反“扫荡”斗争的计划,范春莲负责放哨。她站在山头观望平邑镇方向,突然发现群鸟起飞,尘土扬空,凭她的机灵性,判断是鬼子出动了,立即报告了县委。县委又指示她,马上到茄头山通知杜大娘。茄头山是我地下党组织的联络点,在午门西北3里多路,隔一道小河。等范春莲完成任务刚刚返回村里时,鬼子、汉奸也到了村头。她急了,怎么办?家里的“洋炮”,墙上的歌词,老魏在家还不知道。想到这,她一溜小跑进了家门,猪食槽里散发着腥臭味,使她急中生智,把猪食汤泼了个屋里屋外,床上床下,到处都是。然后拉住老魏就大哭大喊:“哎哟哟……难受死了,外边是谁呀?快救救命吧,俺得的是‘寒病’,一家4口,两个孩子死了,就剩下俺老两口子,行行好,给吆喝个人来吧……”鬼子和汉奸见此情景,捂着鼻子,摆着手,滚开了。

范春莲在斗争斗成长起来。1944年6月,县委让范春莲到县高级民校〈即党校〉学习。在这期间,她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结业后,范春莲当了脱产干部,担任丰山区妇救会长。

1947年,国民党军第七十四师、八十三师对沂蒙地区大举进攻,他们提出了灭绝人性的 “宁肯错杀一千,决不放走一个共产党员”的口号。为此,我党组织将革命干部家属、基本群众迅速转移到黄河以北。北撤前范春莲接受了上级紧急任务,必须把我华野八师的军鞋、军袜、军需粮埋藏好再带领群众转移。当时八师师长王吉文的爱人张英同志主持平邑县妇女工作,在她带领下,迅速将240席包棉花,16000余斤粮食,以埋假坟的形式藏进了魏家大林,鞋袜放进了地瓜窖内,又清平了地面。等一切准备好时,敌人已占了丰山,这时,枪声四起,范春莲匆匆揭下饭锅往头上一戴,周旋在敌人的枪林弹雨之中。

1947年5月,范春莲和北撤群众走到博兴县后,就听到“鲁南解放”的消息,当时300人的北撒大队便调头返回。路经蒙山紫荆关时,被残敌、还乡团打散。范春莲因怀孕九个月行动迟缓,与大队失去联系,夫妻被俘。她暗暗告诉丈夫:“宗谦呀,党考验咱的时刻到了,在任何情况下,也不能向敌人屈服,出卖同志,背叛党啊!”5月3日,他俩在上冶的一家“洋弓房”里被拉上了梁头,经受了第一次审问。但敌人一无所获,于是把他们送进了费县国民党政府的监牢。范春莲住女牢房,牢中15人,除一个被敌人所利用的“班长”善淑英每天能享受一斤半麦煎饼以外,其他人每天仅给一两麦粒子,三天一碗凉水。

端午节这天,由于敌人的吊打折磨,范春莲早产一女孩。因失血过多,身体极度虚弱。她口渴,但连一口热水也没有。小孩嗷嗷待哺,这样的妈妈怎么能有奶水?可是,凶狠的敌人对范春莲毫无同情之心,又来提审她了,刚拖到“堂口”还没开审,她就昏了过去。敌人用凉水将她泼醒又拉上梁头,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大声拷问:“你到底是不是共产党员?谁是你的联络人?”“不是,不是,不是!”敌人又一次失望,只好把她押回牢房。

敌人并不甘心,当天又提审范春莲,对她进行了残酷吊打,爬“滑车”,灌辣椒水,折磨得死去活来,但敌人仍以失败告终。

经过一天的残酷折磨,范春莲回到狱中怎么也站不起来了,难友们悄悄围过来,把孩子送到她的怀中。这时,那个“班长”善淑英假惺惺地劝她说:“疼吗?看你受这个罪,为了孩子,你就说实话吧。”“呸!不要脸的母狐狸,叛徒!”一个耳光打在了善的脸上。

初七这天又提审了,可情景比以前阴森得多,上来就是一顿毒打,两头尖的铁钉钉在木棍上,一棍下去就是十几个血窟窿。敌人对她说:“你男人都承认了,你们都是共产党。”范春莲心里明白,她相信老魏,而且入狱前已表示了决心,于是坚定地说:“他承认了你还问我干什么!共产党员不是诈出来的。”“不承认就活埋了你!”“我没儿,刚生了个妮子还没长大,盼得有人埋了还不好吗!”这家伙被骂了个狗血喷头,非常恼火,他举起刀,恶狠狠地说:“再不承认我就把你的头砍掉!”“砍吧,只要你们不怕丧良心,砍掉头,我脖子上也不过是个碗大的疤。”敌人恼羞成怒,一刀砍了下去,顿时鲜血涌了出来,范春莲昏了过去……不过,这一刀是砍在了她的右肩上,敌人是在威吓她。当她醒来时,狱中难友己围在她的身旁,十几双泪眼在望着她。

5月14日,牢门哗啦打开,一个国民党兵喊:“善淑英出来!”声音似狼嚎,善淑英颤抖着不肯出去,守牢兵揪着头发硬拉了出来。这时相隔不远的男牢房也隐约传来喊声:“岳奉高、魏宗谦……”此刻,范春莲听到宗谦这个名字心情异常沉重,她预感到此一去必是凶多吉少。果然,魏宗谦等同志被敌人活埋了。善淑英被敌人利用完后,也撂了身败名裂的下场。当魏宗谦牺牲的消息传来时,范春莲再次昏过去了。她醒来后,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她也快要跟着丈夫走了。孩子呢?绝不能留给敌人,“掐死她”!可孩子有什么罪呢?她来到这个世界才短短几天,孩子是娘的连心肉呀!范春莲流下了眼泪。她是受不了敌人的酷刑而哭吗?不是。她是想到了这个来去匆匆的无辜婴儿,这么大的天地,怎么就容不下这个孩子呢?想到此,她痛恨敌人,恨不得将敌人千刀万剐。范春莲又笑了,她为自己的坚强笑了,在敌人的严刑拷打中,她没有屈服,她保住了党的机密,保护了同志,保护了县委,表现出一个共产党员对党的忠贞。她哭了笑,笑了又哭,翻来覆去不知想了多少遍……

4天以后,华野二、六纵队开到了沂蒙地区,费城解放了,范春莲和难友们获救了。

费城虽然解放,但范春莲的家乡平邑境还有还乡团。到哪里去呢?她要尽快和组织取得联系,汇报狱中斗争的情况。她遍体鳞伤,衣不遮体,走了几天几夜,才来到费城西南约50里的臭蒲滩,躺倒在村外一片谷地里,再也爬不起来了。傍晚,天又下起了瓢泼大雨,她刀口未合,腹内无食,又一次昏了过去.... ..

第二天,她在两位好心人的掩护下,几经辗转,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县、区的同志,和组织接上了关系。从此,她又回到了党的怀抱。

(作者系平邑教师进修学校工会原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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