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牟宜之传》32、依旧任侠作京官

日照牟家 发表于2017-11-03 19:41:26

1952年,对许多人来说,可谓流年不利。新年元旦这一天,“三反五反”的号角在全国吹响,很多从事财经、财会、后勤的干部,忽然落入一个巨大的罗网,民族资本家与小商贩们也都惶惶不安。

彼时牟小白还在上托儿所,一天早上,父亲送他去托儿所的途中,他亲眼见到这样一幕:

我看到在阴郁的天空下,一座荒索破败的石桥边,荷枪实弹的士兵押着一大群身着灰布棉袍、神情麻木惶恐的成年男女。父亲说这是“三反运动”。

在周赤萍和田德民的来信中,也不约而同地提到正在轰轰烈烈开展的“三反”,可见该运动波及之广。

牟宜之此时虽然遭遇丧子之痛,但对工作一点也不马虎,运动也不可能触及到一向清廉的他。但他没有想到:命运中梦魇一样的“草蛇灰线”仍然在,仍然如影随形地跟着他——在1952年,牟宜之因工作问题,竟无意中触犯了江青!

事端因修建烈士公墓而起。

这是牟宜之在济南的第二个较大的政绩。济南在新政权建立之初,全市分散着大小不一的革命烈士墓地,既占用了建设用地,又不便于管理。因此,牟宜之力主利用四里山原有的“乱葬岗”,建立全市统一的革命烈士公墓,并将四里山改名为英雄山。

这一工程较为浩大,需要在全市各处搜检烈士遗骸,登记造册,统一安葬。还要将四里山上原有的民间坟墓统统迁走。彼时,济南市建设局在报纸上发布了迁坟公告,说明逾期不迁者,即视为无主坟,由建设局统一迁葬到别处。

这本是一个无可非议的工作程序,却不料在逾期未迁走的坟中,居然有江青家的祖坟!事情不知在哪个环节出了误差,江青没有获悉迁坟通知,济南市建设局也完全不知情。当工程队将四里山上的孤坟迁走时,无意中就挖掉了江青家的祖坟!

这个娄子可就捅得大了!江青是如何得知这一情况的,得知以后有怎样的反应?均不详。但若怪罪下来,则是一个无法在台面上解释得了的问题。正如有人所说:

1948年那么紧张的时候,西柏坡到北平那么紧张的时候,人家江青派了多少个卫士陪着,就到她们家去看她那祖坟去了。江青这么看重她的祖坟,迁谁的祖坟都没关系,但不幸的是牟宜之。江青没看到他的通告,他就把江青家的坟给迁了。[1]

与此同时,更多的困惑也在缠绕着牟宜之。1950年代之初,全国土改、镇反运动轰轰烈烈,牟宜之在山东的故旧,特别是那些当年曾义无反顾,帮助支持过共产党、八路军的乡村士绅,均不同程度地受到冲击,有些人竟致家破人亡,遗孀孤儿衣食无着。这些人的家属便找到牟宜之,恳求帮助。

最初有几个人,经牟宜之亲自处理或介绍到有关部门,得到了适当的安置和照顾;但此消息一传开,慕名求助者纷至沓来,牟宜之力所不及,只得求助于市委书记谷牧。谷牧对牟宜之说:“这类事情太多了,管不过来,也不能管呀。”              

对侠肝义胆、古道热肠的牟宜之来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认为,人家以前在共产党、八路军困难的时候帮助过我们,现在我们成功了,是国家规模了,怎么就“管不过来,不能管”呢?

在几件事情的交错压力下,谷牧觉得牟宜之唯一的解脱之道,只能是赶快离开山东,以避风头。于是在他建议下,牟宜之便给邓颖超去信并请转呈周恩来,请求调往北京,同时也给肖华写了信。

邓颖超复信很快,介绍牟宜之立即去见中组部干部处的帅孟奇[2]大姐。帅孟奇是一个很幽默的人,她对牟宜之说:“你姓牟(读如“木”),那就去管木头吧!”于是,安排牟宜之去中央林业部,任森林经营司司长兼全国护林防火副总指挥。

济南两年,只能就此别过。

笔者此次前往济南,见牟宜之当年倾注了心血的英雄山,现已是济南市中心一个著名的景区,规划占地100公顷,气势恢宏。此地原名四里山,是因距离原济南内城的南门有四华里远。山上遍栽黄栌树,逢秋叶红,似红霞满山。牟宜之主持改建后,将之命名为“英雄山革命烈士陵园”,陵园迄今犹在,供人凭吊。

牟宜之离开济南之后不久,1952年10月下旬,毛泽东第一次来到山东考察。他在时任山东军区司令员的许世友陪同下,专程来到南郊英雄山,向烈士黄祖炎[3]的墓致哀。

烈士陵园十分开阔,从山下一直延伸到半山,黄祖炎墓即在陵园最高处。毛泽东致哀完毕,缓步绕墓地走了一圈,说:“墓修得很好,山东军区的烈士抚恤工作做得不错。”他又环视四周,见青山苍翠中遍是烈士之墓,遂感慨道:“青山有幸埋忠骨!有这么多人民英雄长眠在这里,乃此山之幸也!”[4]

笔者在济南,曾特意请司机开车从英雄山下路过,见山虽不甚高,但丰碑高矗,英风凛然,慨然有大气。想来,此山将万古如此……

离开济南赴京,牟宜之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喜的是,进京进部委毕竟是升迁,而不是贬谪;忧的是党内封建主义意识依然浓厚,这样一件事,居然会不容辩解,逼得他改变初衷,匆忙离任。

据牟小白回忆,1952年2月底的一个寒夜,全家将行李打包完毕,市建设局派来一辆老式轿车,由两名公务员一左一右,站在外侧踏板上护送,疾驰至济南火车站。

当年的济南火车站系德国风格建筑,全家在站长办公室歇息了一会儿,即安排上了软席包厢。牟宜之彼时虽不是什么高官,但在山东却是一位名人,前来送行者颇众,很是热闹了一番。

进京伊始,全家暂住在前门外大街大栅栏政务院的一个招待所。招待所内,还住着一些苏联专家。暂住期间,恰逢斯大林逝世,即1952年3月5日。查牟宜之的工作手册,3月10日前即有林业部工作事项和会议记录,正式上班当是在此时。

在工作手册上,他出于习惯,还详细记载了全家进京的软席车票、卧铺票、行李票所费金额。然后,顺手默写了一首元人曲牌: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5]

文为心声,意象苍凉。牟宜之对于被迫调离这件事的思考,不会就此为止。他在今后的岁月里,还将不断深入,进而直抵问题的核心。

此次入京,还有一段小插曲。进京后没几天,牟宜之便去拜访肖华,肖华一见,极感诧异:“我昨天才把你的凋令发出,怎么你今天就来了?”原来,肖华此时已调任总政治部副主任,收到牟宜之从济南发出的“求援信”后,不声不响便为他办了调令。调令内容如下:

军委决定调牟宜之同志做空司(空军司令部)场房修建工作。因空司明年任务繁重,人员不足,该同志对工程还懂一些,同时他还有军籍,因此着即调其作此工作。[6]

人有命,安知否?如若牟宜之尚未调往中央林业部,则完全可重返部队,从事工程建设工作,其后的命运,可能将大为改善。惜历史不能假设,中组部安排已妥,军委这个调令只得作罢。

不久,林业部为牟宜之一家在东四八条2号租了一套房子,是一座四合院内的正房,条件虽不如原先的北海公园画舫斋,也不如济南建设局小楼,但与京城的平民四合院比起来,尚属上乘。彼时林业部办公地点亦在东城,位于东四六条,不远处即为外交部街。这一带,是距北京站不远的一处地方,五六十年代里,全都是很幽静的胡同。灰瓦灰墙,门楣古朴,一副典型的老北京风貌。

在林业部开头的一段时光,算是牟宜之进城后较为平缓、舒适的岁月。林业部的部长、副部长和司局长,文化水平都较高,人品亦很好,与牟宜之相处甚洽。部长梁希[7]系民主人士,学养深厚,为人低调。第一副部长李范五[8]与牟宜之相仿,系学生出身的老革命,有事亦能予以照顾。特别是时任部办公室主任、后任副部长的张庆孚[9],为党内极为少见的高级知识分子,革命资历亦甚深厚,是解放军名将宋时轮的入党介绍人,曾在东北军区任职,与牟宜之情投意合,遂结为莫逆之交,即在“反右”之后也未疏离。张庆孚也是个倔脾气,在延安整风时,博古曾下令对他吊打拷问,用钳子掰掉他牙齿,逼其自诬为“特务”。但他决不屈从,怒斥道:“博古,博古,你是‘博古’而不通今!”其风骨可见一斑。

就职以后,牟宜之立即开始熟悉业务。这是他生平头一次负责全国性的工作,业务空间相当之大。梁希部长是资深的林业专家,对全国林业管理工作有开拓之功,规划格局甚大。彼时,森林经营司的机构很精简,仅18人,下辖抚育科、保护科、经济林科三个科室,分别负责封山育林、森林防火、病虫害防治、迹地(采伐后尚未重新植树的土地)更新等。

牟宜之来后,经营司力量得以加强,科室重新划分为林政、护林、育林三科,人员增至26人。从这一点看,当时的森林采伐与更新,是有一整套规划的,并不如后人想象的那样只伐不育。

当时的育林政策贯彻很到位,有一条来自文艺方面的佐证。笔者昔日阅读周立波著名的长篇小说《山乡巨变》(1958年发表),曾注意到一个细节:即在1955年,农村里已严格执行了封山育林和保护私人林地政策,不允许农民随意砍伐。至于后来“大跃进”时期,各地为“大炼钢铁”进行无节制的砍伐,造成大量“秃山”,那是管理部门也无可奈何的事。

从牟宜之的工作手册上看,1952年全国的年度植树计划,是113.7万公顷,要求各地要植树40亿零9000万株。国家对林业管理、更新、抚育等各项工作,都有专项拨款。这些计划,与后来相比,规模虽略小,但开创时期能做到如此,已属不易了。

彼时牟宜之的工作,还有对东北、内蒙、西北、西南这四大重点地区的育林及勘察;处理河北、热河两省边界的伐木纠纷;就苏联境内森林火灾多次延烧过境,请求批准两国林业人员可自行越境扑火;对鄂伦春等少数民族的护林奖励问题,等等。

牟宜之当年的老部下王传斌,曾在2007年的一次谈话中,提及牟宜之的这段工作:

我那个时候在山东工作,有一次从青岛坐火车回济南,恰好跟牟宜之坐在一起。他跟我谈起了在东北林业基地看到的情况,说砍伐得太过分!用大型机械往山下运木材,破坏的树木很多,一下雨,雨水就顺着车道冲下山来,冲毁了土地和树木。他很担心,这样开发,我们的树木还能有多少呢?[10]

牟宜之的工作范围,多在北地,且气象阔大,故而他在工作手册上,抄了一些豪放诗词以抒怀,有杜甫的《咏怀古迹五首》与范仲淹的《渔家傲·塞下秋来风景异》。此外,还抄有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内所载诗两首:

飒飒西风吹破棂,萧萧秋草满空庭。

月光穿漏飞檐角,照见莓苔半壁青。

耿耿疏星几点明,银河时有片云行。

凭阑坐听谯楼鼓,数到连敲第五声。

《阅微草堂笔记》是借鬼怪故事以描摹人情世态的,查该书,其前后文如下:

东光李又聃先生,尝至宛平相国废园中,见廊下有诗二首。其一曰:“飒飒西风吹破棂,萧萧秋草满空庭。月光穿漏飞檐角,照见莓苔半壁青。”其二曰:“耿耿疏星几点明,银河时有片云行。凭阑坐听谯楼鼓,数到连敲第五声。”墨痕惨淡,殆不类人书。[11]

这个意象,又是寂寞入骨,可反映出牟宜之与整个时代相疏离的一面。“凭阑坐听谯楼鼓”的心境,殊堪嗟叹!当年理想,是何等至纯;但出生入死的闯荡,难道竟须以循规蹈矩而终?

此时,牟宜之的职级是国家部委司长,因参加革命资历深,级别为“行政10级”,属高级干部。虽无专车配用了,但外出办事均由部里派车。公家又给牟家配了一位公务员张茂堂,以照顾起居。长子牟小白,次年秋已到上学年龄,按父亲级别,进了北京育才小学读书,班里同学多为政界及文艺界名人之后。

彼时的北京,麇集了各界的精英人物,仿佛杜甫诗所说“王侯旧宅皆新主,文武衣冠异昔时”。在人事方面,参照苏联的典章制度,已逐渐形成了一整套较为刻板的干部层级制度。

牟宜之虽然曾受到罗荣桓的提醒,但他从来就没有真正适应这种变化,依旧放言无忌,我行我素,在当时以谨言慎行为美德的干部群体中,无疑是鹤立鸡群,不免要引起一些“大老粗干部”的侧目。

当时,中央军委曾号召军队老同志为青少年撰写回忆录读物,以此作为革命传统教育文本。也许是受此启发,牟宜之便也利用业余时间,开始写一些回忆文章在《新观察》和《旅行家》等杂志上发表。其时《旅行家》杂志的主编,为抗战时期名闻大后方的记者彭子冈,牟宜之当年在武汉便已认识。这一时期,牟宜之还着手撰写了少年读物《难忘的一次夜行军》和《八斤鞋》。

文章发表后,即有稿费。彼时稿费之高,远胜于今日,一篇文章的报酬即可抵一两月工资,颇为人所嫉羡。此后,单位一些领导便有了“牟宜之不务正业”的成见。

牟宜之无疑是遇到了“橘生淮北”的问题,他的“牟爷”风格,与逐渐固化的层级制度格格不入,种种冲撞是避免不了的。

1954年,他的生活,起了一些变化。彼时林业部及其宿舍,全都迁到了城东北新建的和平里地区,过上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现代生活,但是精神层面的生活,却不大舒展。下半年,林业部森林经营司改为森林经营局,组织部门另派了一位局长来,牟宜之只能屈居副局长,无形中等于降职。这种降职使用,很明显与他“不务正业”大有关系。部里这样安排,公开的理由是说“牟宜之总是不愿意开会”,所以安排为副职。

1955年9月,在中南海举行了将帅授衔仪式,一批解放军高级干部被授予“开国将领”的荣衔。牟宜之的好友肖华被授上将军衔,级别为行政5级,享受国务院秘书长待遇。其余牟宜之当年在军中的战友,大部分晋升为将军。其中即便是少将,也是行政7级,享受部长级医疗待遇。

牟宜之与老战友们相比,待遇上有了一定的差距,但无论是虚名还是实惠,牟宜之全不在乎,并未对自己的“滞后”有情绪。肖华获上将军衔后,一次牟宜之前去串门,肖华的儿子肖云童言无忌,问他:“伯伯,您是什么将啊?”牟宜之哈哈大笑道:“我是木匠!瓦匠!”但是,他对当时高级干部的待遇之高,还是感觉相当诧异,常对人开玩笑说:“肖华家的卫生间,比我这司局长家的客厅还阔气!”有时,他也当众自嘲:“我是房子越住越小,汽车越坐越大(指只能坐公交车)。”想不到,这些牢骚,到后来反右时候都成了他的“反党言论”罪证。

按照当今流行观点,利益似可决定人的思想。当年也确乎有这样的情况,一些干部在进城后,固然未像李自成那样恣意妄为,但却从理想主义者变为了现实主义者,开始看重待遇级别,将之视为人生最大的价值。若牟宜之能满足于此,在彼时也算是“人上人”了,但他是不会循规蹈矩的。他对进城以来的某些现象,已经忍无可忍了,到1955年初,终于做出了一件轰动全国的事——

他将一桩极具讽刺意义的“李万铭诈骗案”捅到了中央,使这个在林业部背景下发生的刑事案件,成了一个震动党内、轰动全国的案件。

[1] 见清华大学人文学院“《牟宜之诗》学术恳谈会”上的发言记录( 2010年1月20日)。

[2] 帅孟奇(1897-1998),湖南汉寿人。1926年加入中共。1927年任中共汉寿县委委员,1945年出席“七大”之后,任中央妇委秘书长。1949年当选为全国妇联常委兼组织部长。同年7月调中组部,历任干部处副处长,外交外贸处副处长、处长。1956年在“八大”上当选为中央候补委员、中央监察委员会常委,并任中组部副部长。1998年4月在北京逝世,终年101岁。

[3] 黄祖炎(1908-1951),江西南康人,1927年加入中共。1934年参加长征,任红军总政治部巡视员。1946年调任新四军二纵四师副政委。1949年后,任山东军区政治部主任、山东省人民政府委员会委员、财政经济委员会委员和监察委员会委员。1951年3月13日在出席军区会议时不幸遇刺,凶手系军区宣教科副科长王聚民,因对土改政策不满而行凶。

[4] 见文彪《揭秘:黄祖炎遇刺案始末》,原载于《世纪风采》杂志2010年第8期。

[5] 见元代戏剧家王实甫《西厢记》第四本第三折《端正好》。

[6] 见牟宜之1952年工作手册所载内容。

[7] 梁希(1883-1958)林学家,浙江吴江人。1913-1916年就读于日本东京帝国大学农学部林科,1923年赴德国塔朗脱高等林业学校(现为德累斯顿大学林学系)研究林产制造化学,1927年回国。1949年之后,任林业部部长、研究员,领导制订了建国初期的林业工作方针和建设规划,在全国范围内初步建立了林业行政、科研、教育及生产体系,促进了共和国林业的发展。长期从事松树采脂、樟脑制造、桐油抽提、木材干馏等方面的试验研究,创立了中国林产制造化学学科。1955年被选聘为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

[8] 李范五(1912-1986),原名李福德,曾用名张松,黑龙江穆棱人。1932年加入中共,任中共吉东特委组织部长、代理书记。后赴苏联学习,1938年返回延安,历任中组部地方党务科干事、中央情报部研究员、抗大东北干部训练队指导员、东北工委委员兼秘书长、中央情报部机关总务处处长等职。1945年起,历任中共合江省工委书记、合江省政府副主席、合江军区政委、合江省委副书记等职。1949年以后,历任松江省政府副主席、林业部第一副部长、党组书记,黑龙江省省长、中共黑龙江省委第二书记、省军区第二政委。

[9] 张庆孚(1901-1968)江苏江阴人。1925年加入中共,1926年毕业于上海大学英文系,曾任黄埔军校政治教官,国民革命军第35军、第19军师政治部主任。1928年任上海政法学院教授,后历任陕北红军大学、延安抗大、军政学院政治教员,东北军区军需学校党委书记,中南军区军需部政治部主任。1949年后,历任林业部办公厅主任、副部长。1968年病逝于北京。

[10] 根据王传斌2007年10月的一次谈话录音记录,见新浪视频。

[11] 见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卷一所载《滦阳消夏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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