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于1947年春先于李处长调到滨海专署公安局,他是1948年夏调任滨海公安局付局长的(即鲁中南行署第六专料公安局),我在他身边工作六年之久。1953年李处长调省公安厅后,见面的机会少了,但念念不忘老领导,每次去济南都要拜访他。
还在李处长任郯城县公安局长时,我就听说他工作有魄力,对工作要求很严,但是非分明,在干群中流传“能文能武的李老鸿,聪明伶俐的小张明(县委宣传部长)”。自相处工作后,深深感到李处长确实能文能武,廉沽勤政、原则性强、大公无私、雷厉风行,处理问题事非分明,讲起话斩钢截铁、理直气壮,对干部关心爱护。所有这些,得到了公安干警的广泛赞誉。
一、有力地开展了镇反运动
李处长任职期间正值全国解放不久,建国初期,国民党的残余势力、潜伏的特务、土匪头子、反动会道们、地主恶霸等不甘心他们的失败,继续进行破坏活动,严重地危害着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党中央果断的发出镇压反节命的指示。李处长在觉委统一领导下,充分发挥了公安部门的作用,深入发动群众,对各种反革命分子进行了坚决镇压、破获了大批反革命现行破坏案件,扑杀了一批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反革命分子,有力地打击了敌人的破坏话动,保卫了人民,巩固了人民政权,受到了地委和省公安厅的表扬。
二、严格执行党的方针政策
在镇反运动中,杀人权归地区,他是地委委员,主管政法工作,各县上报的死刑案卷都由他审批,工作量相当大.他日夜加班加点。1951年6月23日省公安厅来电指示在25日前统一行动,集中杀一批反革命分子。他看过电报后,要我立即通知各县公安局长带材料来回报,在他审批以后,一再交待,如果发现问题,立即停止执行,他说“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一且人头落地,不可收拾”。有一次,危祥山同志向他汇报批捕案件,他伸手要材料。危说没有写出来,李处长严肃的说“没有材料,凭什么抓人?叫我把章盖在你嘴上?。从此,老危逢人就说:“李处长要求真严,抓人没材料,要把章盖在我的嘴上”。由干李处长严肃认真执行党的政策,全区末发现有错捕、错杀案件。
三、大公无私 勒俭节约
李处长一贯艰苦朴素、勤俭节约,从不讲排场、摆客气,公私分明,济正廉洁,他对公家的财物尤其爱护。记得1948年局机关由莒南县坷垃坡南迁赣榆县界车沟村, 49年又由界车沟北迁临沂,所有的家具都要清点登记,保证不丢不损,搬到临沂后,有一方桌腿磨损,他质问原因,我对他说明情况才算完。1950年以后,虽然机关扩大,人员增多,仍然使用若这些旧家具,其中大部份是鲁中南行署公安局撤销时留下的家具。有时宁可两人一张办公桌,也不让买新的。那时我负责财会工作,因存款没有箱子,请示他批谁做了两个白木箱,不让上油漆,能用就行。他对于“特
情”招待费控制的很严,绝对不能超标准。有次让我去买一盒烟招待职业点的同志。因为买了两盒,受到批评。各县报来的特情招待费,他都亲自审查。为了及时了解国内外时事新闻,在科长们的请求下,买了一台收音机。他交代此机由机要秘书赵和忠专管。有一次我擅自开机被他当场批评,“王村,我们用七千斤高粮的钱买了这部收音机,你别给弄坏啦”。他的衣、食、行方面从不搞特殊,与人平等。撤销职业点时交来一部汽车,他不用,叫人卖掉后买来几辆自行车供大家出差用。省公安厅发给他一辆摩托车,他不要,专骑自行车。有一次他去济南开会,按待遇给买了软席票,上车后他见还有不少软席空座,他说服列车员让我同坐软席。我第一次坐软席,心里十分感激领导关怀。
四、政治气度高,作事讲原则,对人诚恳,勇于自我批评。
在与李处长共处六年中,因工作关系经常接触,对于他的脾气、性格令我十分钦佩。他处理问题,对事不对人,不搞印象观点,不记成见。对别人这样,对个人也如此,错了就检讨。我受他的表扬不少,挨的批评也很多。有时批评很严厉,如说我是“橡皮统计”,一拉就长,一松就缩。有时我接受不了。过不多会,他停下办公,出来喊“王村、董家亮、梁作善,来,咱们打一把(麻将),醒醒脑子”我不答腔不理他。他又笑着喊:来、来,我有烟来吸枝烟消消气。有一天是星期日,侦察科的同志包水饺。李处长忙乎乎的来找我,进门就喊“王村你怎么搞的,乱弹琴,你给我胡编乱造”,随手把一张表放在桌上.拍着叫我看。我一看是他改错了,便不慌不忙的找出底稿互相对照,发现是他用红笔把一贯道坛主改为盘主。我也拍着原表气乎乎的说“这是谁搞的?是谁胡编乱造的?他一看笑了,说
“王村,我错啦,我检讨,别生气”。那时我是职业点党小组组长,每次过组织生活,他都以普通党员的身份参加小组会,从不迟到早退。主动检讨一周来的思想作风等,要求大家给他提意见。大家指出他脾气暴躁,教育同志的方式方法不当等。我对他不客气,批评他“吃检讨饭”,虽然改了不少,还是动不动发火,这样会脱离群众。他当即表态,一定改。我说:你再不改我们党小组就要斗你。他笑着说“王村,你还能把我当成地主恶霸斗吗?”惹的大家哈哈大笑。
五、关心下属干部,体贴群众疾苦
李处长在临沂地直机关很有名望,都知道他大公无私、一身正气,令人敬佩。有次在剧场召开地直干部大会,他作报告达三小时,不用讲稿,虽然没宣布不谁吸烟,但无一人敢吸烟,全场鸦雀无声,都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话。散会后许多人议论:“李处长真有水平,不用讲稿,讲了三个小时,没有重复句子,没有任何啊嗯等病语,真是名不虚传。在“镇反”运动期间,统计组的同志由于长期加班加点,睡眠不足,身体衰弱,精神不佳。他见此情形,除了安慰外,特意安排伐们吃小灶,为我们买鸡增加营养。1950
年夏,我生病发高烧,李处长每天看望我几次,嘱咐医生秦怀宝抓紧治疗,还特意叫伙房加工鳖汤为我补养。平时,他亲自帮我解决工作中的困难。因为我没学过数学,不懂什么百分比,他教会我百分比。我划大表的尺子不够长度,他马上叫管理员找了木匠加工了可意的尺子。所有这些,使我十分感动,李处长是实心实意无微不至的爱护干部。
六、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工作作风
1950年整编后,公安处机关增至八个科室近百人,下属还有连队、劳改大队等。虽然先后调来两位付处长,但是不久都调走了,李处长一人统帅全局,包括十三个局公安局和新海连市公安局。工作量大、任务繁重,经常加班加点、通宵达旦。尽若如此,他仍然模范地执行各项制度,位天早上按时起床,到操场活动。学习时间,他到各组查看人数。工作时间不准做私事,不谁玩笑。一旦休息号响停止工作,参加工间操。休息时间,主动与下级人员说笑,平易近人,无任何拘束。有次星期天,他与临沂县公安局长张方庚打麻将。到了中午,郭英章叫他吃饭,他叫我替他,不一会他就慌忙地回来了,一看我输了。他说“王村,你怎么搞的,我吃一碗麻将的工夫,你竟给我输了一把面条”。大家都笑了。他疑惑的问“您笑什么?”张局长说: “你吃的是面条,不是麻将”。他这才明白自己说错了,也笑开了。由于处长以身作则,为下级作出榜样,全体干警都能自觉地从严要求自己,向处长学习。全处上下形成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政治局而,互帮互学、勤奋工作。镇反期间,我和相庚之、赵思堂三人负责统计工作经常加夜班,傅承宪同志主动帮助,他工作到凌晨时打瞌睡,表上滴了一堆墨水,我用退色灵处理后送交处长,他一看,
字迹不清,问我这是怎么搞的?我如实的说是小付帮忙累乏了滴了墨水。他点点头同情地说“太累了,快去休息吧。”有次也是加夜班,梁作善同志主动帮忙,有张表三次送处长审阅都不对,这时已是下半夜了,处长叫我来算盘,他念我打,他的视力换糊了,想休息下恢复视力,便喊通讯员小闫给他挠挠脊背,又叫小闫摸摸他瘦了吧?小闫一摸他的瘦肋骨,他啊了一声。又笑又跳说:“小闫,你这下让我又率精神了。”
七、一身正气,不谋私利,勤俭持家
原行署公安局留下一匹马,是给他骑的。他不骑。叫我卖了,买来一头驴给伙房拉磨、头粮买柴用,为大家的生活服务。组织上给他配备的警卫员,他不用,他到各县出发,自去自回。到省里开会,住山东宾馆,别地的处局长都是首长、警卫员、秘书三人单住一间,而他却住在套房
里。他的生活费享受小灶待遇。他一再叮嘱不准超标准。他经常工作到深夜,靠吸烟提精神,有时津贴费不够用,便写借条从下个月津贴中扣除。
他对家庭子女教育相当严格,从小培养勤俭自立的好习惯。他的人儿名叫克勤,二儿子叫克俭。他干1948年和郭英章同志结婚时没举行任何仪式,许多人都不知道,以至闹出了笑话。有次郭英章由临沐县来探望李局长,王怀兰(女)不知他俩旱己结婚,拉着郭到她家里住。50年搬到临沂后,不到星期天不谁郭回来住。调到济南以后,李处长对两个儿子要求很严,1964年我在济南学习,星期天就去他家,每次都是热情接待。12岁的克勤和10岁的克俭,轮流值班做饭、买饭、打扫卫生。有次我去以后,李处长给克勤1角钱,叫他乘车去叫他妈妈来,回来后他把一角钱交回爸爸.说是跑着去的,省下1角钱。老郭回来后,发现二儿克俭呆呆的站在厕所里.一问原来是因为卫生没打扫好哥哥罚他的站。经老郭和我说情,才让他出来。有一回我和李处长喝洒,克俭上街买菜回来,交给爸爸1角钱.说是拾的。李老叫他回去打听下谁丢的,再给人家。还有一回,老郭说“这两个孩子都很懂事。很孝顺,他们只吃粗粮,省下细粮让我们吃”。有次,二老四五天没在家中吃饭,回来一看,粗粮票全没了,只剩下细粮票,便问克勤为什么?克勤说“俺小孩们肠胃好,吃什么都一样”。这事对我非常感动。老领导的言传身教,使孩子们从小就厉行勤俭节约、拾金不昧,令人起敬。后来多年未再见面,听说孩子们的学习、工作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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