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新的斗争形势,我们不仅要与鬼子、汉奸进行斗争,还要跟国民党反共顽固派刘伯戈匪徒们进行斗争。这就不得不同时伸出两个拳头进行战斗了。主力部队虽然转移到莲花山区外,在泰山区、徂徕山区、沂蒙山区游击迂回,不时地突然出现在我们莲花山区,穿来插去的打击敌人。我们坚持敌后斗争的同志,在上级党组织的领导下,也采取了精干隐蔽的方针,由公开转入地下,由大化小,组织成若干武装工作队,与敌人的破坏活动进行针锋相对的斗争。
这时,我任新甫县(即莲花山区)的公安局长。我们全体公安武装人员,在新甫县委的领导下,同莲花山区的广大群众,同甘苦,共患难,团结一致,与敌人进行了“反蚕食”、“反伪化”、“反自首”的针锋相对的斗争。
我们深入到敌人据点周围,依靠群众,秘密建立了一些地下联络站作为我们的耳目,及时了解情报,掌握敌人的活动规律,灵活地打击敌人。对那些死心塌地的汉奸走狗,实行了“枪打出头鸟”的办法,挖掉敌人的耳目,砍断敌人的手爪,保护抗日群众的安全,以利我们的行动。
西五斗村,有个叛徒叫雷茂全,环境一恶化,他就叛变投敌了.忠实的为敌效劳,当了八里沟据点里敌人的情报员。
有一次,我公安局便衣队刚刚插到东五斗张晋廷同志家里,就被他发觉了。他急忙跑到八里沟据点向敌人告了密。据点里的鬼子、汉奸立即包围了我们,幸亏我们察觉得早,地下党员与群众冒着危险把我们藏起来才脱了险。对于这个坏蛋,不除掉他,不仅我们在这里难以立足开展工作,也会给我们的同志和群众带来后患。于是,我们便决定首先干掉他。
这天夜里,我们去西五斗村,了解到他去八里沟据点还没回来。于是,我们便埋伏在路上,等了很久,他才喝的醉熏熏的来了。等他走近,我们给他个猛不防,一下子把他抓住干掉了。
不久,我们又在绿凡崖和八里沟之间的路上,伏击了叛徒李石顺、亓连肖带领的日寇剿共班。这两次行动,打击了敌人的气焰,对那些忠实于鬼子的汉奸,特务是个很大的震动,对苦难中的人民群众,是个极大的鼓舞。
在李条庄、圣井一带有三太害:一个是李条庄鬼子据点里的侯翻译;一个是敌宪兵队宣抚班班长崔曼的大姨子曹氏;一个是范庄据点里的汉奸队长王老虎。这三个坏蛋,死心塌地的效忠鬼子,到处刺探我们的活动,向敌人传送情报,行凶抓人,领着鬼子烧杀掳掠,强好妇女,无恶不作。群众对他们恨之入骨,不除掉他们不平民愤。
特别是李条庄鬼子据点里需要插进我们的情报人员,以便掌握这个中心据点,便于我们活动。于是,我们通过伪乡公所的内线,骗出了那个侯翻译,干掉了这个铁杆汉奸。又通过巧妙的办法,换上了一位我们掌握的周美玉去给鬼子当了翻译。这样一来,鬼子的中心据点也安上了我们的耳目。
除掉侯翻译,接着又干掉了曹氏,三害除了两害。剩下的就是范庄据点里那个王老虎了。王老虎可不同其他,他是汉奸队长,不易接近。平日里,据点岗哨森严,打不能打,进不能进。他常常跟着鬼子,领着大队人马,也很难伏击他。这家伙比吃人的老虎还凶恶,曾领着鬼子包围过渐河村,杀害了我民兵队长杨德武同志。
怎么惩除他呢?经过我们详细侦察,发现他每逢范庄集,常带着个年轻小媳妇到集上东走西逛,敲诈勒索,显示成风。我们认为,这倒是个好机会,人多集乱,便于下手,也便于我们撤走。我们决定利用集市干掉王老虎。
这是一九四三年夏季的一天,我公安局董镇同志和小蔺同志化妆成赶集的老百姓,随着群众进了范庄。在集市的人群里,董振和小蔺同志这头走到那头,寻了好一阵,没见有伪军出来赶集,更不见王老虎的影。他们看看天色还早,就一面赶集察看地形,熟悉情况,一面耐心地等待着。隔了一会,一个伪军出现在集市上,他吆喝着让人闪开,随后,王老虎与一个打扮得象妖精的女人,并着肩走了过来。
董镇同志一看,甩肘捣了下小蔺:“来了!”二人便朝王老虎挨了过去。
王老虎耀武扬威,东瞧西瞅地来到一个小摊上,停止脚步,弯下腰去,挑这选那,根本没把集上的人看到跟里,更没想到八路军敢闯到集上来括动。他放心大胆地磨蹭起来了。他那花花绿绿的小老婆,也正娇滴滴地瞧这看那,没注意周围的人。董镇同志和小蔺悄悄地偎到了王老虎的身后,趁他弯腰拿东西的时候,猛从怀里抽出匣枪,朝王老虎脑袋上一捅,“叭!”的一枪,随着枪声,王老虎就倒在地上。那小媳妇被这突如其来的行动给吓瘫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那汉奸护兵一看,吓得象兔子似的撒腿跑了。
小蔺趁机摘下王老虎的匣枪和子弹,董镇朝集上大声喊道: “乡亲们,不要怕,我们是八路军,给大家除害的,快散开!”
赶集的群众听了这枪声和喊声,又惊又喜, “轰”地一子乱了起来。跑的跑,挤的挤,连卖东西的小摊小贩也顾不得收拾货了,拔腿也跑了。刚才还人拥人挤的大集,一下子就跑了个净光。
董镇和小蔺同志胜利完成了任务,随着四散的群众一口气跑出了范庄。
我们除掉了一害又一害,接二连三地又处决了李条庄鬼子据点宪兵队的情报员亓乐明,伏击了八里沟据点里的剿共班组长李兰功和李新春,随后向各据点伪军发动了强大的政治攻势。我们喊话、宣传、张贴布告:“中国人不打中国人”、“身在曹营心在汉”、“为敌效劳,死路一条”、“缴枪不杀,立功受奖”…·这样一来,汉奸、特务再不敢胡作非为了。我们在整个莲花山区打开了一个新的斗争局面。甚至我们县委的同志,都能秘密地插进敌中心据点李条庄开会、办公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我们对待国民党反共顽固派刘伯戈,就采取了这一斗争方针。
一九四三年中秋之夜,我带领县公安局的便衣队和汶南区区委书记谷前同志,由汶南区西汶南地下党支部书记亓九苓同志引路,到了汶河南岸与南铺村的地下党员亓钦友(又名亓章森)等同志接了头,他又把我们接到他村安插下来。我们叫他把亓立明、亓振华、亓润功同志叫来,向他们说明了我们采的目的是为了研究“讨吴反刘”(即讨伐吴化文,反对刘伯戈)的具体行动,就是潜伏下来袭击其猖狂活动的爪牙。
对刘伯戈这样一个大坏蛋,我们莱芜人民无不恨之入骨。一听说我们要打他,都高兴极了,连房东也满面笑容的烧水、做饭招待我们。
潜伏在敌人心脏里战斗,是件极其艰巨的任务。它要求我们每个同志不仅要有大智大勇、不怕牺牲的精神,而且要严守命令,绝对地听从指挥,动作机敏、迅速。我们十几个同志进行了分工:亓钦友同志负责掌握驻本村的国民党莱芜县党支部及其所属组织活动的情报;地下武装同志负责监视泰莱公路上敌人的活动,亓立明、亓润功两同志负责坐阵红枪会,待机行动,县公安局的两名便衣队化装成老百姓,与各方面的同志保持联系,随时向我和谷前同志报告情况。
就在我们妥善的做好了准备后,一天,忽然亓钦友同志跑来说:“好消息!好消息!”
我们一下都兴奋起采,问他:“什么事?”
亓钦友说:“国民党的特别区党部书记长谷有明来啦!要找刘伯戈,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我反问他一句。
“这家伙是刘伯戈的要员,勾结敌人,破坏抗战,罪大恶极,应该干掉他!”亓钦友同志说。
我听了,觉得亓钦友和我的想法一样,便对他说:“好!你回去对他说,刘伯戈在村里,可带他以找刘为由,送到我们这里来。”
亓钦友走后不久,果然他领着谷有明米了。一进门就被我们用枪指住了:“举起手来!我们是新甫县公安局的!”
亓钦友同志趁机下丁谷有明的短枪:“认识我吗?我是共产党员,现在你必须低头认罪,老实交待!”
我对谷匪说:“你们投降鬼子,勾结汉奸吴化文,破坏扰战,到处捕杀我抗日人民,罪恶极大,你有什么说的?”
“是--是”谷有明吓得直打哆嗦。他低着头说:“我有罪,我坦白 ”。
在我们的审讯下,谷匪交待了他们勾结敌伪,破坏抗战以及国民党县区党部的组织机构和人员活动情况。
根据谷匪的罪恶和我们当时的环境,当天晚上我们就悄悄地打发他上了西天。
一九四三年冬季的一天。亓钦友和亓立明两同志向我们县公安局报告,说国民党县大队副队长王海涛匪部六十多人,插住到孟家庄里,请示我们怎么办?
我们听了,立即向县委作了汇报。县委决定了夜袭孟家庄的战斗方案。整个战斗由我负责指挥。我命令公安局薛股长和侯队长带领便衣队与县大队的一个中队配合动作,共同执行这次战斗任务。
天黑下来了,我们一行七八十人的队伍,由我们的地下人员亓钦友、董振华两同志作向导,迎着刺骨的寒风,踏过汶河的冰凌,人不知,鬼不觉地迅速包围了孟家庄。
这里离莱芜鬼子据点不过五华里路,离嘶马河据点更近。这次偷袭战,等于是钻进老虎窝里战斗,必须行动敏捷,速战建决才行。
我们悄悄进了庄。我命夸薛股长、侯队长带领便衣队先控制住匪部。他们轻轻地越过墙击,占领了制高点,县大队的同志也迅速进了院子,爬上这家的南屋顶。接着我们就对顽军展开了政治攻势,大声喊:“你们被包围了!缴枪不杀,优待俘虏……”
敌人一听到动静,慌乱地向外开枪。我们一排手榴弹,打得他们晕头转向,躲在屋里不敢出来了。但是,顽匪还是一个劲地向外打枪,扔手榴弹,进行顽抗。
同志们火了,揭瓦的揭瓦,捅屋的捅屋,随后向屋里投了几颗手榴弹。手榴弹在屋里连续爆炸,直炸得敌人血肉横飞,鬼哭狼嚎:“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放下武器!院里集台!”我们命令顽军。
幸存的顽匪,举着手,走出了屋,到院子里集中了。我县大队的同志,冲进屋里,又进行了仔细搜查,把枪支弹药分头带上。这次几十分钟的战斗,共俘敢人三十多名,缴获步枪三十余支,小炮一门,短枪一支,子弹、手榴弹等一批,活捉了国民党县政府的秘书长陶如慧。没等城里和外围据点的鬼子,汉奸弄清怎么回事,我们已押着俘虏,带着战利品,胜利地渡过渡河,凯旋而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