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2月,我响应中国共产党“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的号令,随着解放军大部队从山东步行来到建德,当时我只有18岁,主要的工作任务是站岗放哨,给领导当警卫员和通信员。至今一晃已有50多年了,回忆建国之初的这段历史,工作的艰辛和生活的困难令我难以忘怀。
1949年10月,新中国成立不久,建德县委和县人民政府也刚刚建立,我在建德担任县委领导的警卫。当时我县虽然大部分地区已解放,但是,还有一部分躲藏在山区的土匪没有被消灭,乡政府经常遭受匪徒的袭击,给新的政府带来了很多的困难,乡政府的工作人员生命时刻受到威胁。记得十月下旬的一天早晨,有老百姓报告说:躲藏在马目附近山上的土匪要到南峰乡袭击政府。接到报案后,城关区区委书记陈雪凡当即下令,组织我们三〇七团的50多名干部战士,兵分二路包围马目的山头。通过搜索,没有发现土匪,陈雪凡同志命令我们撤退,同志们都下山了,由于我身背二支枪,肚子又很饿,渐渐地就落在了别人的后面,实在走不动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队伍已走的很远。这时,陈雪凡同志发现了我不在队伍里,就回过头来叫我:“同伦,快跟上!”我说:“没有关系。”他没有丢下我,而是一定要等我一同下山。下午二时左右,队伍来到一个叫茶园村的小村庄里,再次围剿土匪,我们就住在这个村庄的老百姓家里。第二天的早晨,有三个土匪到村庄里向我们部队投降,通过审查,我们得知,马目一共还有三十多个土匪,二十多支枪,我们部队搜索时,他们都躲藏起来了,等到搜索结束后才往大洋方向逃窜,留下他们三人在山上过了一夜。直到这时,区委书记陈雪凡的紧张神情才有所放松。由此可见,当时在建德山区土匪的活动是很频繁的,我们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记得还有一次吃过中饭后,我跟随区委副书记邵学英去庵口顾家村催粮,因只有十多里的路程,陈雪凡同志告诉我们:“你二人去,在天黑前回来。”当时顾家村有307团的二个班的驻军,我们到达后谈完了工作,准备回梅城,部队的同志非常热情,一定要我们吃过晚饭后再回去,还说要派一个班送我们返回,盛情难却,我们只好吃过饭后再走。大约晚上九时左右,一个班的战士送我们到了庵口村边,我们就叫他们回去了,当我们走到庵口村过来的石桥上,发现有几个人在路边,但不知是什么人,我们二人立即在路边的玉米地里趴下,通过初步观察是土匪,这时我准备开枪打,邵学英同志说:“不要打,先看看。”我说:“枪一响部队马上会到的。”这时邵学英同志又说:“天黑,我们在玉米中间,他们看不到,先不要动。”经过一番商量后,我们认为还是先发制人好,便大叫了一声:“干什么的?”土匪听到喊叫声后连忙逃走了。我们快速地回到了区委所在地,只见陈雪凡同志手里拿着枪站在大门口,一见我们就劈头盖脑地说:“叫你们天黑前赶回来,你们为什么不执行,今晚出了事谁负责?”当时我们二人谁也没有谈路上发生的事情,到第二天,邵学英和我才报告了事件的经过,邵学英同志还写了书面检查。
建德是浙江省第四专署所在地,1950年3月份,第四专署和金华专署合并,县委就搬到了原第四专署大院。1950年上半年的一天,机关的大部分同志都下乡工作了,只留下了十五、六个人在家值班。晚上大约十时左右,土匪向县委机关大院里(梅城国民党国大代表徐子林老房)打枪,听到枪声后,大家拿着枪都集中起来。过了一会儿好象没事,考虑到晚上要通宵值班,所以只留下二个同志在院子里放哨,其他同志回去休息,万一有情况,随时准备战斗。我手抱着枪躺在床铺上,其他的一些同志有的坐也有的躺在床上,大家都有些紧张。这时县委书记胡晓明同志手提着木壳枪来到了我们的住处,开口就说:“外面的枪声很紧,同伦你们还睡在床上,都起来!”这时我说:“胡政委,你不要怕,有什么关系,你睡觉,我们外面有二个同志放流动哨,就是来十多个土匪,我们包打出去。”胡政委听我这么一说,就很严肃地对我进行了批评,并说:“都起来,谁也不能睡觉,把枪准备好,听从指挥。”那天晚上,谁也没有睡觉,谁也没有睡意,大家都握紧枪时刻准备着,一到天亮,才把大院的门打开。五十年代初土匪的活动一直是非常猖獗的,加上我们的力量比较薄弱,斗争十分残酷,生命危险随时存在。
王同伦,肥城人,1931年生。1948年4月入伍,离休时任建德市总工会副主席、党组副书记。曾任新安江区委副书记、县知青办主任、县劳动局副局长(主持全面工作),建德市第八、九届人大常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