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白涛传记》之三:打败鬼子打老蒋

沭河清清 发表于2018-03-04 20:28:57

随着抗日武装斗争的不断胜利,抗日根据地不断扩大,1943年10月滨海专署(专员谢辉、副专员崔介)第二行署成立,它位于滨海南部地区,山东、江苏两省交界处,东濒黄海,南靠陇海铁路,西到沂河,是现在的临沂、郯城、临沭县和江苏赣榆、东海县的一部分。当时又称滨南行署,辖临沭、郯城、沭水、海陵四县。上级调白涛任第二行署主任、地委委员兼党团书记。谷牧任滨海二地委(又称滨南地委)书记兼军分区政委,罗华生任滨海二军分区司令员。他们到任后,立即按照山东军区的指示,乘山东日寇部分南调之机,消灭侵入我根据地内的敌伪据点。首先收复莒县,继而夺取费县,彻底破坏台(台儿庄)潍(潍坊)公路台临段与莒临段,以孤立临沂之敌。其间争取莒县伪保安大队长莫正民率3000多人起义,抓获罪恶累累的反动会道门“万仙会”头子于经武。1945年日寇在太平洋战场节节失利,为稳住在华阵地,从1月至5月连续对我山东抗日根据地发动大扫荡,投入日伪军10万人,还动用了飞机、军舰,气焰十分嚣张,斗争非常残酷。1945年4月,滨南行署改为滨海二专署,又称滨南专署,归滨海行政主任公署(专员谢辉、副专员周纯全)领导,任命白涛为滨海二专署专员,副专员是尚明。我八路军主力部队和地方部队英勇作战,机动灵活地打击敌人,广大民兵配合部队寻机杀敌。根据地群众都组织起来掩护伤员,保护军用物资,执行战勤任务。仅滨海区在这次反扫荡中,就攻克敌大小据点140余处,歼敌5000余人,取得滨海地区抗日战争的最后胜利。8月15日,日本侵略者被迫宣布无条件投降。8年抗战,胜利得来不易。人民付出了巨大代价,蒙受了重大牺牲。全国军民伤亡3500万人,财产损失难以数计。沂蒙抗日根据地,部队、干部、群众伤亡100多万人。

1945年7月白涛(右一)与当地干部合影于青口(赣榆).png 1945年7月白涛(右一)与当地干部合影于青口(赣榆)

抗战胜利后,全国人民沉浸在庆祝抗战胜利的欢乐之中。然而国民党、蒋介石却在“和谈”烟幕下,策划“围剿”解放区的内战阴谋。党中央、毛泽东及时提醒全党全国人民丢掉幻想,拿起武器,随时粉碎国民党反动派的内战阴谋。为适应新的形势,一方面抓思想练兵,进行阶级教育和战备教育;同时对党政军民机构和地区进行调整,加强战斗布署。1946年7月,中共华东局决定撤销滨海区党委,把滨海一地委(滨北)及所辖诸城等5县划归胶东区党委,滨海二、三(滨南、滨中)地委所辖之莒县、莒南、日照、临沂、临沭、郯城和现属江苏的东海、赣榆共8县及新(浦)海(州)连(云港)地区,合并为中共华东局直属的滨海地委,调谷牧同志任该直属地委的书记兼军分区政委;同时将二、三专署合并为滨海行政专员公署,谢辉任行政专员。白涛于8月份调到滨海专署任副专员兼武装部长、地委委员兼工委书记,分管人民武装工作。

据谷牧回忆录记载,陈毅曾嘱咐到滨海上任的谷牧,必须大力发展地方武装,准备在主力部队战略转移作战时,独立自主地坚持地方武装斗争。在谷牧的直接领导下,白涛具体抓了扩大地方武装和发展民兵队伍的工作。在各县党政领导的积极配合下,仅用了一个多月时间,就在滨海专署所辖范围内,组织起民兵11万人,子弟兵团52个大队共2万多人。这时,华东野战军主力部队在徐州附近以及津浦路、胶济路上三面反击敌军进攻,滨海地方部队和县区武装主要在陇海路东端沿海一带开展游击战。从8月到12月先后5次击退国民党从海上登陆。如1946年9月17日,临沭县子弟兵团一个大队300人开赴新浦、海州前线;11月2日,由临沭、临沂、日照、东海等县的县区干部、民兵组成的滨海民兵第二先遣爆炸队开赴鲁南前线。在临沂、郯城一带配合主力部队歼敌2900余人,粉碎了敌军强占临沂、截断苏、鲁两解放区的企图。12月2日,滨海区奉命组织临沭、东海、郯城等县上万群众星夜赶往鲁南前线,承担后勤运输和支前等各项任务。12月上旬一天夜里,为阻击国民党军队向滨海解放区进攻,滨海区组织数县群众对陇海铁路进行大破袭,仅临沭县就动员了4000余人一夜间扒毁新沂至牛山之间的铁路数十里。1947年1月2日,解放军华东野战军鲁南战役开始,滨海区组织各县干部、群众参战,承担运输弹药、伤员、粮食等各项支前任务。仅临沭县就有全县半数以上干部、1万余民T,在县长汲书田带领下参加鲁南战役。1947年1月,华东野战军主力在枣庄一带,全歼敌整编二十六师、五十一师及第一快速纵队5万余人,取得鲁南大捷。1月16日,滨海解放区各县纷纷召开祝捷会,庆祝解放军鲁南大捷。2月7日,滨海地委、滨海专署通令表扬6位支前模范干部:临沭县县长汲书田、日照县县长刘鸣若、莒县副政委陈定一、莒南县委宣传部部长杨毅、日照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张学义、临沭县委宣传部副部长武同峙。

但是,国民党军又集结30万兵力,从南北两路向沂蒙根据地压过来。华野主力于2月20日在莱芜山区将国民党李仙洲部7个师聚歼,李仙洲被活捉。蒋介石被迫放弃对解放区的全面进攻,改为重点进攻陕北和山东。在山东战场上,蒋介石在3月份集结了24个整编师,亲自到徐州指挥。陈毅率华野主力,采取后退一步、诱敌深入的办法,寻机破敌。这就使滨海地区的斗争形势发生了重要变化。由于华野主力转移外线作战,滨南地区大部为敌侵占。国民党临沂专员王洪九进踞临沂。此人原是日伪沂州道皇协军司令,凶残成性。其部基本上是地方土顽和地主“还乡团”。此时,谷牧组织滨海地委连续召开县委书记会议,讨论形势,部署武装斗争。谷牧在回忆录中曾写道:“我强调指出,华野主力转移外线是在运动中寻机歼敌,滨海地区现只有两个基干团面对敌军5个师,在这种形势下,各级干部和广大党员必须坚定胜利信心,配合主力部队坚守地区,坚持斗争,深入动员和组织群众,实行地方武装、民兵和群众‘三位一体’的武装斗争组合,敌人可能侵占的地区,要庄庄空舍清野,村村布放地雷,随机开展游击战。敌军一时不能到达的地区,除抓好战备外还要进行土改复查工作,组织支前。对作恶多端的‘还乡团’要给以有力回击,坚决镇压;并确定由副专员白涛同志牵头组成前方指挥部,具体领导滨南边沿地区的武装斗争,插向敌占区,建立游击根据地。”白涛面对敌大军压境的严重局面,坚定地按照滨海地委确定的任务,迅速组成前方指挥部,采取“敌进我进”的“翻边战术”,打到敌人后方去。这一战术是早在1942年罗荣桓司令员提出的对付日伪军“蚕食”和“扫荡”抗日根据地的有效办法:当敌人“扫荡”时,不是“敌进我退”、“诱敌深入”;而是“敌进我进”,即在弄清敌人特别是当面之敌的动向后,趁敌人的包围圈尚未紧缩,尚有较大空隙时,选择敌之弱点,由根据地经边沿游击区,“翻”到敌人后方去,打乱敌之部署,粉碎敌之“扫荡”。白涛在参战各县委书记、县长、武装部长会议上指出:敌人军事上来势汹汹,但不得人心,他们在政治上处于劣势,不仅与我根据地军民势不两立,而且在敌占区也十分孤立。这次对付国民党还乡团的大举进犯我根据地,我滨海军民仍可采用这一战术,组织各县、区地方武装,实行县与县、区与区的协同作战,同时,密切配合军区主力,“翻”到敌占区去,开辟新战场,仍可得到广大群众的全力支持而取得军事上的主动权。

1947年2月中旬,国民党军队二十五师、八十三师、十一师、六十四师、六十五师、一七三旅和原驻新海的五十七军合力进犯滨海地区,短期内根据地大片地区被国民党军队占领。仅以临沭县为例,2月12日,国民党军队首次进犯临沭,沂东区、钟山区、岌山区、桃园区、夏庄区被占领。随着国民党军队回来的还乡团对解放区农村干部、群众大肆捕捉、凌辱杀埋,进行疯狂的阶级报复,仅临沭就有千余干群惨死于国民党军队、还乡团的屠刀之下。从此开始了我滨海根据地军民与国民党还乡团频繁的拉锯式的敌后游击战。

以临沭县为例,2月18日至22日,临沭军民配合滨南各县地方武装首次反击还乡团,歼敌500余人,拔除敌据点10余处。其具体经过是:17日,进犯的国民党军队二十五师撤至沭河以西。18日,临沭、郯城、东海三县地方武装即配合各地民兵向盘踞在沭河以东的还乡团据点发起攻击。当日攻克姜圩子,俘敌30余人。20日,岌山游击队武工队打下大官庄,毙敌十名,伤敌8名,活捉12名。这天,沭河两岸北起重沟南至大官庄,十几股敌人企图过河东压,游击队、武工队与之激战一天,40余里沭河两岸枪声四起,炮声震天,敌终未得逞。当日晚,大兴区武工队、游击队配合郯城县大队收复了陈棠等敌据点,俘还乡团一部,缴枪13支,手榴弹30余枚。21日晚,收复石门,俘还乡团一部,缴小炮1门,步枪10余支;另一部攻克桥团,俘敌50余人,缴枪10余支。22日,钟山、桃园等区武工队、游击队毙俘敌14名,并将窜聚于顶户之还乡团百余人歼灭。经此一战,临沭县沭河以东、石门以北敌占村庄全部解放。临沭县第二次反击还乡团是在3月29日至4月7日,临沭西线游击队、武工队配合滨海军分区一团,攻打进犯沭河以西梅家埠、小庄子、李家庄一带的还乡团,毙俘350余名,收复沭河以西、李家庄以东、泉源以北大片村庄。临沭县第三次反击还乡团是在1947年4月28日至30日。国民党主力部队4月20日大规模进犯临沭腹地,全县除青云、苍山、玉山等区外,又都被国民党军队占领。此后,在滨海区前方指挥部的协调指挥下,临沭县游击队、武工队与东海、郯城、临沂三县地方武装配合进行反击战。28日夜,临沭县游击队、武工队在滨海军分区一部配合下,直扑还乡团顽固据点八里巷,激战两小时,全歼守敌百余人;继而乘胜收复店头、张庄二据点,直逼残敌逃往沭河西岸。同日晚,东海县独立营配合临沭县大兴、蛟龙两区游击队、武工队向盘踞在蛟龙湾、小埠子、巡会等地的还乡团出击,经两小时战斗,收复上述村庄,毙俘还乡团各40余人;郯城县大队配合临沭县岌山、沂东等区游击队、武工队向盘踞在钟山区、沂滨区的还乡团出击。经过3天战斗,共攻克10余个敌据点,歼敌500余人,收复沭河以东3000余平方公里之广大地区。此次反击战斗中,郇华邦带领的大兴游击队与国民党八十三师一个连在王宅子激战数小时,毙伤敌13人,逼敌逃走;该部又打开小埠子,救出了被捉到这里准备放火烧死的100多名大兴区各村干部、烈军属和积极分子。自1947年2月国民党军队进犯滨南两个月来,滨海区前方指挥部组织滨南各县协作配合,战斗中发挥各自优势,如著名的高广珍、马步坦、马帮才、马文香爆炸队,广开地雷战,活跃于临沭、郯城、海陵、赣榆敌后,坚持边沿斗争,两个月歼敌600余名。其中马帮才爆炸队在临沭县岌山区黄庄子进行游击爆炸,一次炸死炸伤敌20余人。该队朱崇友小组在敌军前进道路上埋雷,伤敌先头部队13人,待敌大乱后又配合主力施以猛烈射击,杀伤敌200余人,敌败退时又踏响该队吴福森小组的埋雷,敌死伤多人。马帮才爆炸队的机智斗争被滨海军分区领导称为敌后爆炸运动的范例。

谷牧在回忆录中曾写道:“三、四月份,我方(注:滨海军分区一团、二团及滨海各县区地方武装)主动出击,进行大小战斗280余次,收复村庄500多个,镇压还乡团1000余名。群众的情绪基本稳定下来。军分区一团和郯城、临沭、赣榆的县区武装、民兵爆破队,分头深入敌后进行破袭战,攻击临(沂)郯(城)公路上的敌军据点。军分区二团和东海县大队,则活动在陇海路东线两侧。东海县民兵高广珍爆破大队,在一次偷袭敌营中,炸死18人(包括一名营长)、战马4匹。临沭县女民兵队长侍振玉,在一次战斗中,埋设八窝地雷,打垮敌军一个营。这个女英雄很了不起,当年她才18岁。后来,她在1949年出席新民主主义青年团全国第一次代表大会,是主席团成员,受到毛主席、朱总司令的亲切接见和夸奖。”

5月13日至16日,华野全歼国民党军五大主力之一张灵甫部,取得了孟良崮大捷。蒋介石对山东解放区的重点进攻,由此顿受重挫。据临沭县志记载:“5月28日滨海地委决定成立临郯海工作委员会,代表地委管理、督促和检查临沭、郯城、东海三县的恢复区工作和国民党统治区T作,白涛任工委书记。”白涛紧紧抓住孟良崮大捷的时机,开展滨海解放区的恢复工作及国统区的工作。组织滨海地方武装和民兵乘胜在莒南、临沭、郯城、东海连续发动攻势,到7月底作战60多次,歼敌3000多人,瓦解敌军万余,受到华东军区的表扬。到9月份,滨海所辖地区,除东南部的新浦、海州、连云港外,全部得到解放。沭河两岸重见天日,滨海人民开始了新生活。谷牧同志曾经多次说过,“白涛同志很能干,在最关键的时候,把最艰巨的任务交给他,他总是能拿出办法战胜困难,完成任务。” 

前方的胜利离不开后方的支援,在轰轰烈烈的支前热潮中,滨海人民做出了无私的奉献。部队需要过河,群众就拿出门板、桌椅搭桥;部队军马缺少草料,群众就拆了自己的草房,献草喂马。为了前线的需要,群众宁可自己挨饿受冻,“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要把最好的东西送到前方。滨海地区的青壮年,肩负着人民的期望,推起小车,抬起担架,挑起担子,满载支前物品,日夜兼程奔赴前线。他们顶着敌机的扫射和轰炸,往返于硝烟弥漫的战场,辗转在崎岖的乡间小路,前赴后继,为部队运送粮食、军械、弹药和伤员。他们豪迈地说:“解放军打到哪里,我们就支援到哪里。前方需要什么,后方就支援什么。”在艰难困苦的支前运输中,涌现出许多英雄群体和个人,如被命名为钢铁担架队的赣榆县担架队,随陈、粟大军出征,辗转4000里,抢运伤员600余人,运送弹药6.5万多斤,全队98%的队员立了战功,又如日照县独轮小车运输队,冬天在运输途中,被一条五六丈宽的大河拦住,桥已被炸毁,他们毫不犹豫地脱下棉衣,打开冰层,架起车子,破冰涉水而过。在支前中,妇女挑起了生产和支前两付重担。他们为前方磨面、碾米、做军鞋、照顾伤员,还要种田收拾庄稼。“一切为了前线胜利”的信念,鼓励着滨海人民在三年解放战争中,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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